当木下小一郎平定鱼住城的时候,在安艺国吉田郡山城的毛利辉元坐不住了,他正在全力的集结兵力,准备对占据他四国领地的杜飞进行反扑,没料到自己前脚刚撤走,藤吉郎就就后脚插上来了。
毛利辉元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杜飞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他,他如果此时不立刻反击的话,一旦杜飞在四国根基稳固,到时候就是想攻也很难攻下来了,他不想犯三好长庆之前犯过的错误。
就在此时,他的军师福原真俊求见,他见了毛利辉元就悄悄的压下声音说道:“据传,口羽通良大人因为对前些日子在四国战败的事情耿耿于怀,最近已经身染重病,恐怕?”
“什么!”毛利辉元大惊失色:“御医怎么说?”他十分担心口羽通良,因为像他这种富有作战经验,又忠诚不二的老臣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个个打的老去,死去。现在昔日的毛利六名臣现在只剩下他和熊谷信直,穴户隆家了几人了,这些个老臣都扮演着毛利家天之一角的角色,正因为有了他们,所以毛利家才能十几年来领土稳固。
正是因为几年前,镇守四国的毛利六名臣之一的桂原澄病逝,四国之内就再无良将镇守,所以才会被杜飞一口气拿下。
“御医说,口羽通良是旧病复发,属于沉疴,没救了。”福原真俊地下了眼睑:“哎?年岁不饶人啊?他都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毛利辉元也叹了口气说道:“福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年近六旬了吧?”
“您还真记错了?我其实只比口羽通良小两岁,我也快要七十岁了?”
“你们这些老臣子当年随着父亲南征北战,现在父亲归隐了?你们一把年纪还在为毛利家的大业四处杀伐?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毛利辉元此时句句言之凿凿,说得福原真俊眼圈都红了。
此时,一名年轻的武将经通报走了进来,只见他生的唇红齿白,长发垂肩,一副倾奇者的打扮。他就是毛利家的第三代年轻武将吉川经家。
“经家?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这样的装束?”毛利辉元皱起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虽然你是我的侄子,但是我不能放松对你的要求!我再跟你说一遍,下次见到你如果还是这副打扮,我就把你驱逐出去!”
但是只见颇有女子气的吉川经家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叔叔?干嘛这样认真啊?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穿的?你让我突然间改过来,我很难适应啊!”
“你!”只见毛利辉元突然变得怒不可遏,一把把手中的扇子掷出去:“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殿下,息怒啊?”福原真俊见毛利辉元真的动了气,连忙过来劝阻:“殿下?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我们这些年来只顾南征北战扩张领土,一直忽略了这些年轻人的培养?我的那个儿子也会是这样?甚至还不如世子那?我们也许改为以后做打算了?”
“你,给我出去!”毛利辉元瞪着吉川经家大声喊道,看到那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气得他连连叹气:“哎!真是失败!看看人家木下家,德川家!年轻人中人才辈出!再看看我们!”
随即他停了下来愣了半响,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也许?等我们这帮人都老了,打不动了?毛利家用不着别人来打,就会自行消亡了!”
“殿下!”福原真俊惊慌的环顾四周说道:“殿下!您?您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
“呵呵?随便一说?”毛利辉元的笑容显得很僵硬:“别说这个了!还是赶快的讨论一下四国的军情吧?看来口羽通良是绝对去不了了,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又要负责领土的防备,此次进军反攻四国,看来只能孤军奋战了!”
“殿下,可以把熊谷军和水军调过来助阵啊!要知道,现在四国的所有港口都被杜飞的军队所占据,我们的大军要登陆,首先要用强大的水军配合攻击!先将来岛港攻陷!”福原真俊随即站起身来,指着作战地图说道:“现在杜飞将自己的心腹爱将高岛正重派在那里驻守,此外他特地把主城设在了距离来岛城不远的汤筑城,在哪里驻有重兵?一旦我们攻击来岛城,他们立刻就会火速驰援!”
“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毛利辉元眉头越皱越紧:“这个杜飞真是财大气粗?具忍者探查,他的军队在短短几个月内又扩充了数千人!现在手下有万余的士兵?这还不算手下各个城主的兵力?要跟这样大规模的军团交手?我还真是没有信心啊?”
听毛利辉元这么说,福原真俊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于是两人陷入了一阵死寂之中?
“大人!水军统帅儿玉就英大人求见!”门外士兵的通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穿褐色战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武将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很潇洒利落的对着二人行了礼:“殿下,您找我?”
“哦!是就方的儿子啊!”毛利辉元的脸色突然由阴转晴,他显得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听说最近水军发展的不错,近海的海贼几乎都被你肃清了,干的真漂亮!”
这也难怪,作为年青一代武将中,儿玉就方的儿子,儿玉就英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没有那些公子哥的毛病,却有着老一代人的那种朴素,坚韧;还有年轻人的那种冲劲和霸气。
这样的人,又怎样会不被人喜欢那?他几乎被作为典范,毛利辉元甚至都有招他为婿的想法。
毛利辉元用一种和蔼的目光注视着他,就像一个父亲注视儿子一般,他真的吧儿玉就英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了,不到几年时间,他就破格提拔他,使得儿玉就英不出几年就由一个小军官成为一个独当一面高级将领,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为人处世,都相当的具有大将风范。
“儿玉就英!此战是要你率领我们毛利水军,配合登陆四国,夺回我们毛利家被那个暴发户杜飞侵占的领土,你对此有何看法?”
“殿下!臣恳请登陆后随您一起征战!”儿玉就英说起话来也比较机灵,每句话都说到了毛利辉元心坎里。
只见毛利辉元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好!就让那个狂妄的杜飞见识一下,我们毛利家也是英才辈出的!各位拜托了!我们本周内随时可能进军四国!”
儿玉就英得到了家督的赏识,听完毛利辉元布置作战任务,随后意气风发的从天守阁内走了出来。
刚走没几步,他就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灼灼的看着自己,他不由得把头转了过去。
只见一脸嘲弄的吉川经家正在瞪着他:“好久不见了?主帅阁下?”他从小就看不惯一本正经攻于心计的儿玉就英,此时见到儿玉就英意气风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口来。
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言谈举止有些随意罢了,没想到会被长辈们如此的厌恶和排斥!而他面前这个家伙的才智明显不如自己,却是步步为营攻于心计,把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都夺了去!
“我说,你能不能试着不要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哪怕是一个时辰!”吉川经家酸酸的说道,同时把他的长刀猛的擎起:“自从十几岁时被跟你较量过后就没再找你比试过,怎么样?练练吧!”
但是儿玉就英却是冷漠的说道:“我是不可能像你一样的?因为咱们压根就是两种人!”说罢抛下发怔的吉川经家,大步的走开了。
“混蛋!拽什么!”吉川经家冲着他的背影怒吼道:“别以为你像条狗一样摇尾巴,就会一直得宠!我总有一天会胜过你!”
“大哥?嘿嘿,什么事请这样的动肝火啊?”此时吉川经家的弟弟吉川广家满脸堆笑的凑了过来。他也的装束也跟经家别无二致,一副惊世骇俗的倾奇者的样子。
只不过他的妆容更加骇人一些,使用了蓝色的眼线和青灰色的面妆,加上他本来就长的冷峻的面孔,显得有几分狰狞。
这些公子哥们虽然个个都是天赋过人,但是都醉心于习武惹事,耀武扬威,所以都是被位高权重的叔叔伯伯不待见,他们宁可重用关系更远些的老臣家成器的孩子儿玉就英,田原盛业,等人,也不愿意启用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倒也乐得清静,整天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是去欺负欺负山贼,就是装神弄鬼的吓唬吓唬町民,要不就是在居酒屋搂着个姑娘醉的一塌糊涂。
吉川经家一大早就吃了一肚子气,所以到了晚上照例的召集他的弟弟吉川广家,还有堂弟小早川秀秋,重臣熊谷信直的儿子熊谷利直一起喝酒。
喝着喝着,突然吉川经家猛的站了起来,一把将手中喝空的酒壶掷向远处!
酒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惊动了居酒屋内的其他客人。其中有几个同样是带刀的野武士见这一伙人举止张狂,很不顺气的站了起来,但是当他们看清为首的是毛利家吉川部的少主时,吓得一个个跟鹌鹑似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