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不怕,动了我,陆家不会放过你?”
靳颜攥紧了自己的手包,靠在沙发上,警惕地盯着莫旻知。
他盯着她的目光很深远,仿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别人一样。
半晌,他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这话让靳颜的心中咯噔一下。
“她叫颜茴,是个大美人,当年跟我是朋友,但是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臭小子给抢了,对了,”莫旻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也姓靳,”
靳颜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缘分?我查过,你跟靳家没什么关系,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得不猜想,是不是上天给我安排的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些当年的过失。”
靳颜的手背在身后,已经拿好了防狼喷雾,但是在听到过失两个字的时候,手指松了松,她压下心头的恐惧,问道,“什么过失?”
“我当年……”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女人的声音打断了莫旻知的话,赵冰清冷着一张脸推开两个助理,狠狠地瞪着莫旻知,将靳颜护在了身后,“你又做这种事情!”
莫旻知脸色讪讪,他似乎很怕赵冰清一样,忙不迭地解释道,“不是,冰清,你误会了。”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以后离我身边的人远一点,”
“这次是有原因的,她跟我……”
“莫旻知,还有良心的话,你想想你老婆,或者想想我妈。”
丢下这些话,和一个愣在当场的莫旻知,赵冰清回过头看了靳颜一眼,眼神不善,“还不走,留在这儿等着跟他回酒店吗?”
靳颜微微一愣,赶忙拿好自己的手包,跟上了赵冰清的脚步。
回到酒店房间,“刺啦”一声,一阵烟雾自绿色易拉罐的顶端升起,赵冰清当着她的面开了一罐啤酒,仰起头一阵猛灌,然后捏扁了易拉罐随手丢进垃圾桶。
靳颜的眉心微微一跳。
回味刚刚赵冰清跟莫旻知的对话,他们之间仿佛不是最开始自己以为的那种关系。
“离莫旻知远一点,靠着他你不可能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你的事业还是家庭。”
听到这话的时候,靳颜就知道赵冰清误会了。
“我没有这个打算……”
“最好是。”赵冰清转过身看着她,语气冰冷,“今天这样的幸运不会有第二次,影视城这个地方,是他一手遮天,我不会随时随地跟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靳颜抱着胳膊靠在衣柜上,眼角溢出一丝笑意,“那今天为什么这么幸运?不要跟我说你是路过,咖啡厅离这儿可不近。”
“我不过是想要看看,我的室友,这位最近风头很盛的明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也好做防备。”
“那现在呢?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死活的人。”
赵冰清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对前辈的尊重,似乎在她眼中任何人都是低微的,她的眼神始终充满傲气,不是轻蔑他人,只是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似乎无法跟这个世界融合到一起一般。
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成长成这个样子,靳颜忽然很好奇,更让她好奇的是,她跟莫旻知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吃饼干吗?”靳颜顺手拿起床头还没吃完的饼干问了一句。
“不吃。”
意料之中的回答。
晚上睡觉前,小鱼来了电话,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地说陆擎深知道她没回去的反应。
“我哥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哎,他是不是原来就知道啊?”
靳颜微微一愣,“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是啊,还有啊……”小鱼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的,“我觉得要是有空的话,你还是回来吧,或者那个什么戏还是别接了,回来工作呗,你再不回来我真的要担心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么?”
“你知道宋芊语住在万花苑的事情么?她是疯了吧,这女人心机也太深了。”
原来是这个事,靳颜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说她家里面电路整修,已经在万花苑住了一段时间了,这我知道。”
“那你知道她腿摔了,这两天都是我哥接送的么?有什么活动都跟我哥出双入对的,你不介意啊?”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靳颜皱了皱眉,语气诧异问道,“宋芊语的腿摔伤了?”
“是啊,绑个石膏,还挺严重的,新闻多偶铺天盖地得了,小萌姐说你不看新闻,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你是真的不看啊?”
靳颜不看新闻的习惯已经养成很多年了,入行最初,她也会去网上看一些关于自己的报道,直到后来靳家出了事,背后的依仗彻底坍塌,那些原本看起来美好的东西,一夜之间失去了表面那层脆弱的保护伞。
于是这个世界带着满满的恶意舆论席卷而来。
十七岁的时候,她以为这个世界美好的宛如一幅画卷,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性,将这幅画卷点缀的更加精美绝伦。
在她二十二岁这年,她明白这世界的确是一幅画卷,可画卷里面的美与丑、善与恶却不是她能执笔操控的,她就像是一枚棋子,任凭命运捉弄,苦苦挣扎。
小鱼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了很久,她跟陆擎深之间曾经有过短暂的默契,但是这样的默契并没有牢固的感情支撑和长年累月的生活陪伴,于是这样的默契在流言面前不堪一击。
但宋芊语跟她不一样,她了解陆擎深的程度远远超过自己,而陆擎深对她的袒护也从来没有过遮掩,如果自己现在不是陆太太的身份,她完全有理由相信以后如果有人会跟陆擎深走进婚姻,那个人只能是宋芊语。
培训第一轮结束之后,等待第二天出淘汰结果的夜晚,京兆影视城上方挂着一轮永不退色的圆月。
靳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个身。
要说不担心第二天的结果肯定是假的,但是此刻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如果淘汰,她可以直接回到锡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也不需要面临坦白。
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隔着一张床头柜的另一张床上毫无预兆地传来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如果唉声叹气和失眠能解决问题的话,全世界都会灯火通明。”
靳颜愣了愣,“你还没睡着?”
只要不是晚上有额外的培训,赵冰清向来睡得很准时,眼罩扣在脸上,说睡就睡,而且一整晚似乎都不会动弹一下。
“我吵到你了?”靳颜怀疑地问了一句。
“你觉得可能么?”
是不太可能,靳颜讪讪一笑。
赵冰清的睡眠质量是她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雷打不动,不管她是在房间打电话还是洗完澡出来吹头发,她总是有办法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