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城内贴出了皇榜,赫连翊官复原职,而之前所谓的谋逆之事,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揭了过去。
同时下达的还有出兵北漠的命令。
百姓的反应并没有很大,反而有种就知道是这样的意思。
这是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战乱,国运是否昌盛,这是大齐的百姓都在关心的事,所以这第一场仗也至关重要。
赫连翊肩上的任务可以说是艰巨,他必须要赢了,才能回来接齐菡纱和赫连敐出来,这是齐枫琏给他的条件,也是他自己承诺的。
谋乱的罪名既然已经被推翻了,将军府的人也都被放了出来。
重新见到自家将军也都很兴奋。
赫连翊也说不出什么太感性的话来,只简简单单一句,“大家都受苦了。”
“没有没有,将军回来就好。”
赫连翊让朱管家带领大家把府内整理好,恢复之前的样貌,然后又吩咐灵儿进宫去伺候着。
灵儿这才知道自家公主也已经回来了,收拾了一点东西,赶紧就往外跑。
在将军府的大门外刚好和余晖撞上。
余晖立刻拉住她的手,“灵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想去劫大牢了。”
灵儿怒瞪一眼,“乱说什么,不怕被砍头啊,还劫大牢,拿着你那几把矬子和刻刀么?”
余晖被骂了之后也只是挠挠头,傻笑,“我的意思就是我太担心了,很着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么久了,灵儿也总算看出了他的想法,就是给不了他什么回应,“我还要进宫去,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吧。”
“好!”余晖对着她的背影又挥了挥手。
这一次时间紧迫,赫连翊只在将军府待了一晚,第二日就点好兵准备出发了。
走之前还是又进了一趟宫里,做个告别。
听说他马上就要走的消息之后,齐菡纱整个人都有些不高兴了,话也没说两句。
赫连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把赫连敐拉了过来,“敐儿,记得要听你娘的话,知道么,爹很快就回来。”
“嗯!”赫连敐点了点头。
齐菡纱敲了他一下,“还有什么?”
“爹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好。”赫连翊站起身来看向了齐菡纱。
齐菡纱眨眨眼,倾身给了他一个拥抱,“我等你回来啊。”
“嗯。”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我走了?”
“走吧,快去快回,一路顺风。”
……
赫连翊带兵从皇城出发,穿过荒林,越过山丘,行了十来天才最终来到了北荒。
这一路过来,植被越来越少,土地越来越干。
虽然曾经和北漠部族交过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无法断定他们是不是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套路。
毕竟凡事都会变的。
其实对北漠的战乱,他已经有所预料,由于恶劣的环境和天气,这里本就资源匮乏,塞外的这些游牧一族,自给自足都很勉强,所以时不时就会悄悄潜入大齐境内掠夺一些资源。
曾经大齐也派人和他们的几个首领谈判过,只要他们归顺大齐,便是大齐的子民,大齐也可以适当给予支援。
可是这些塞外部族都不愿意,而且行为越来越猖狂。赫连翊有些佩服他们的种族信仰,即使人数稀缺,生活困难,也不愿意归顺于他人。
当时赫连翊便领兵将他们全部镇压了下去,迫使他们签了降书,每年还要给予大齐适当的进贡。
即使这样,他们也撑了这么多年,变乱是早晚的事,只是他们选择了大齐皇位更替之时,再加上之前将军府的事情,更是让这几个部族信心大增。
北漠不比中心城镇,房屋建筑几乎见不到,都是搭帐篷,赫连翊的军队也只能在空旷的露天地上安营扎寨,即便这样,军队的士气也并未受到影响,因为赫连翊的带领,反而士气大增。
赫连翊得知前两日还有人进攻,立即让人在城楼上挂上了写有“赫”字的军旗,想先让他们震惊一下,挫一挫锐气。
夜晚,十几二十个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听着几位将领讲述着曾经征战的光辉事迹,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曹辉看到远处的一个身影,起身走了过去,在旁边躺了下来。
辽远的天空没有任何遮挡,因为群星的点缀多了几分灵气,但同时也显得浩瀚缥缈。
赫连翊双手枕在脑后,也没有转头,“曹将军娶妻了么?”
虽然曹辉年岁已经到了这里,但是在军中这样的情况也很多见,都是为了保卫国家和百姓,贡献了自己的一生。
曹辉学着他的动作看着天空,“娶了,妻儿都有,老母亲也还在,只是常年都见不上一面。”
“是么,怎么没听你说过?”赫连翊有些诧异。
“这有什么好说的!将军这是想念妻儿了吧?”
赫连翊也不否认,“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深的感受。”
“这很正常,将军这已经算好的了,军中许多人的家都是天南地北的,别说见上一面,就是家里人在不在都不清楚。”曹辉作为一个过来人,感触要比赫连翊深得多。“可是有什么办法,仗还是要打的,总得有人来。”
“对啊,有什么办法,只有打胜仗才是最好的结果。”
同一时间的皇宫里,齐菡纱带着赫连敐坐在亭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桌上的茶点动也没动一点。
“敐儿,你怎么不吃啊?”
赫连敐摇了摇头,“不想吃。”
“不好吃。”
“那你想吃啥?”
“我想爹了。”
“臭小子,你以为只有你想,我也想,可是能怎么办呢。我要是会筋斗云我就带着你飞过去了。”
“娘,什么是筋斗云啊?”赫连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筋斗云就是翻筋斗。”
齐菡纱连想带编地给小家伙讲了一个简洁版的西游记的故事,赫连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将他抱回屋里之后,齐菡纱也睡不着,回到亭子里一直坐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