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弈烯还未清醒,就听到了隔壁屋传来过的惊呼声。
齐菡纱一醒来先是检查了手上的东西,然后环视一圈没看到人,立刻就紧张了,“沈弈烯!沈弈烯!”
沈弈烯伸手在相邻的墙壁上敲了敲,声音中有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在这呢。”
昨天大半夜被折腾一番,饶是他都想睡懒觉了,没想到她一个姑娘一大早倒是精神。
听到他的声音,齐菡纱坐在床上虚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然后快速起身下床,抱着东西就去了隔壁屋。
沈弈烯正在穿衣服,齐菡纱冷不丁就直接推门闯了进来,刚想对她说什么,但又想到这好像本来就是她的房间。
齐菡纱对于看到的景象没有丝毫反应,眼神还直勾勾得盯着他,相关事件沈弈烯之前就见识过了,还算能接受,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问她,“做什么?”
齐菡纱原本提起一口气准备指责他不讲信用,趁她睡着就溜了,可一想到自己昨晚的怂样瞬间就蔫了,真是丢死人了。
况且沈弈烯要真是守了她一晚那她这回良心该痛了。
抱着东西坐在凳子上,“你、你不是说带我去玩么?”
沈弈烯视线转向她手中,打趣道:“你确定你要拎着一袋石头去玩么?”
齐菡纱手上紧了紧,不情不愿地开口,“什么石头,这都是钱。”随后语气一转,“我也不想啊,谁让你们这没有银行!”
“银行?”
“银行就是存钱的地方。”
“有啊,怎么没有?”
齐菡纱激动地站起来,“有银行?哪呢?”
“没有银行,有钱庄。”沈弈烯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不是常年养在深闺嘛,我这叫不食人间烟火,懂不懂!”
沈弈烯往他脏兮兮的身上瞧了瞧,“确实是不食人间烟火。”
齐菡纱才不管他讽刺不讽刺,办正事要紧,“你先带我去存钱吧。对了,东西能存么,还是必须换成银子才能存啊?”
“原则上只能存现银,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一家可以直接存东西的钱庄。”
“……”感觉沈弈烯说起来牛逼哄哄的样子,齐菡纱有有些怀疑了,“你会不会是托儿啊,你不会要拿回扣吧?”
沈弈烯自然也是不懂,“什么?”
齐菡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思考,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从沈弈烯那拿的,只有少数几样是她从宫里顺出来的,沈弈烯应该没有这么抠,也没有这么坑吧,杀熟?
沈弈烯见她一会苦着脸,一会又咧着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他直接伸手抓向她怀中的东西。
这一招果然有效,齐菡纱马上回过神怒瞪着他,“你干什么?”
沈弈烯无奈耸肩,“怕你拿不动,想帮你。”
“不需要!”
“……”
收拾好之后,沈弈烯带着齐菡纱出了门。
肩上扛了一袋东西,在知道原来可以卸下来之后,齐菡纱顿时觉得它越来越沉了,开始催促沈弈烯,“到底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到啊?”
沈弈烯随意往前一指,“就是这里了。”
齐菡纱抬头一看,“梁莊”。
梁莊、粮庄,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卖米的呢。
齐菡纱也不管沈弈烯,扛着东西大踏步走进去,一巴掌拍到桌上,“老板,存钱!”
掌柜的先从账簿上抬头,大概是年龄大了眼睛不太好使,拿了个放大镜瞅了她半天才开口,“这位……”
半天不知道该叫什么,一身脏兮兮的,又小又瘦,感觉像是才从北边涌进城的灾民,可这开店做生意又不能把人轰出去,收了放大镜假装看不清,“您要存多少?”
齐菡纱直接把口袋撂到桌上,“全部都换了,给我弄张银行卡。”
老掌柜先是怀疑看错了,然后拿出他的好伙伴仔细瞧了瞧,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全、全都换?”
齐菡纱迟疑的片刻,在里面翻了翻,找出几个看得顺眼的,比较低调的揣进了兜儿里,“把这些换了吧,能换多少钱,全部开成票。”
老掌柜忙不迭地拿出算盘和本子,开始一件一件清点计算。
齐菡纱站在旁边有些紧张,拉了拉旁边沈弈烯的袖子。沈弈烯看了看她捏得死紧的小手,有些好笑,又不是卖孩子,还能这么担心。
东西本就不少,再加上掌柜的眼神不太好,每一个都要观摩许久才估价,全部点完差不多花了一炷香时间。
老掌柜敲下最后一颗算珠,抬起头来冷不丁看到又来了一个人,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是,这手上还有单大生意呢,“这位公子您得先稍等一下了,我这手上还有生意没忙完。”
齐菡纱看他在那墨迹赶紧不耐烦地催促,“他跟我一起的,你快点说这能换多少钱?”
老掌柜楞了一下,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一起的,不过之前还担心这些东西会不会来路不正,这会儿看到旁边这位公子倒是放下心来。
掌柜的对着算筹确认了一遍,“六千五百两。”
齐菡纱惊呼,“才六千两啊!”
老掌柜脸色变了变,“公子,是六千五百两,不少了。”
六千五百两多不多齐菡纱不知道,但是该知道的套路还是知道一些的,随手拿起一个玉镯,“这个多少钱。”
“八、八十两。”
“放屁!这个起码一百两。”想了想,齐菡纱又补充到,“一百多两。”
然后她重新拿了一串珍珠项链,再一次询问,“这个多少?”
老掌柜面有菜色,回答她:“一百五十两。”
“胡说,起码二百两。”
之后不管掌柜说多少,齐菡纱都要往上抬价,最后掌柜都要擦汗了,“公子你说这些东西值多少银两吧?”
齐菡纱也不遛弯,一口咬定,“一万两。”
老掌柜脸色顿时难看,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摇头,“不可能,要不你拿去对面的当铺试一试,绝对六千两都没有。”
试就试,大不了到时候再回来就是,想着齐菡纱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如果贱卖了还不如扛着呢。
东西刚打包好,旁边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钱叔,给她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