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口,叶老五顿时就一句话都不说了,他总不能说,我是因为你向着老六不向着我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口气不善,就这么和大哥起了争执吧。
如果真的这么实话实说的话,那未免也太丢人了吧,于是叶老五选择沉默。
“你不说是吧。”叶老爷子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拿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的第5个儿子走了过去,一边走着,嘴里还一边说着,“咱们叶家这么大的门户,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当弟弟的打大哥的情况,你不说是吧,你如果说不出来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就教训教训你,非得让你长记性了才是。”
叶老五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看到自己气势汹汹的公爹,5房家的媳妇儿就害怕了,慌慌张张地护在了自己夫君面前,到底人家两口子是一条心的,“爹,你不会是要动手打老五吧。”
叶老爷子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满脸不屑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我教训我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要跟你知会一声吗,你给我起开。”
“爹,他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您打两下也就罢了,关键是老五现在都这么大了,这…现在还有晚辈在场呢,您千万不能打他呀。”五房家的媳妇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瞅了瞅在场的唯一的这两个晚辈,叶小橘和上官辰,那眼神中带着些许求救的意思,叶小橘大约是看明白了,五婶子这是在要求自己帮忙求求情呢。
叶小橘上前了一步,“爷,我觉得五婶子说的没有错,有句话叫做兵者,下下策,圣人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到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更何况…”
“你不用在那边给我咬文嚼字的。”叶老爷子现在是油盐不进了,他重重地用拐杖怼了一下地,这一下子似乎就是用尽了他最大的力气了,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吓得叶小橘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她怯生生地咽了一口口水,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我知道你自打跟了上官辰之后,多认识了不少字,也多读了不少书,但是我老头子这辈子也就这么个样了,怕是听不得你这些文绉绉的字眼,我不懂你这些书本上的话,但是我知道这儿子无论多大,只要做错了事儿,当爹的就得教育。”叶老爷子满脸的威严,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叶老五的面前,然后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他就已经抬起了拐杖,重重地打在了叶老五的肩膀上。
这一下子可是不得了,那拐杖的分量也不轻,实木做的,叶老五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硬是一声都没有吭。
他不吭声,可是当娘子的心疼夫君啊,五房家的媳妇一看到自己公爹竟然真的动手打夫君,“噗通”一下子就跪下了,“爹,我求求您,您别打他。”
“我教育我自己的儿子,你还要管着我?”叶老爷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指着自己的儿子对着儿媳妇说,“你以为我愿意动手打他吗?要不是他作了这么大的死…”
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弄成眼下这副局面,叶小橘也是傻眼了,连带着他旁边的陈氏,脸色也变了。
她嫁到叶家这么长时间,外人都说叶家的家法大,这一点她身为儿媳妇深有体会,尊老爱幼,兄友弟恭,一家之主的叶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旁人连咳嗽都不敢咳嗽一声。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公爹竟然会打人,她这也真是长见识了。
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添油加醋。
于是一向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的陈氏连忙开口,“爹,您先消消气,无论是为了什么事都不值当的让您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对啊,爷爷…有话好好说,咱们不能打人啊。”叶小橘鼓着勇气上前一步,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撇着叶老五,五叔刚才那一下子可是硬生生的挨了一拐杖,一定疼坏了吧。
“爹说的没错,当爹的教训儿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一个一个的,就不要多费口舌了。”叶老五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胳膊,刚才那一下子下去,他差点就想白眼一翻,直接倒在地上,实在是太疼了。
他从一打进门开始,就不愿意正眼去看这个外甥女,还不是因为他觉得叶小橘更加尊重和看重老六,他心里头不舒坦,刚刚叶小橘这替自己开口求情,他也不愿意领他这个情。
他有些不耐烦的撇了叶小橘一眼,就是撇了这么一眼,叶小橘有敏感的捕捉到了叶老五情绪的不对劲儿。
“爹,这打人也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是,你再好好的问问老五,保不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陈氏一看到自己的妯娌跪下了,这腿一软,竟然也跟着跪下了。
她开始超级后悔自己刚才多嘴添油加醋的那几句,这怎么还把老爷子给弄生气了呢?
“爷爷,五叔对您一向尊重有加,而且五叔先前早些年的时候,也确实是咱们叶家的骄傲,他之所以打的大爷,可能是因为有别的什么原因,您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叶小橘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两个女性长辈竟然都跪下了,她也老老实实的“扑通”一声跪在了爷爷的面前,紧跟着,上官辰也无奈的跟着自己的娘子跪了下来,自己总不能鹤立鸡群的站着吧,实在是太尴尬了。
叶小橘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的冲着自己的五叔使眼色,“五叔,你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对吗?你快跟爷爷讲讲啊,你快跟爷爷讲讲大爷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看到这满屋子的人都这么真心实意地替自己求情,叶老五心里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他在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了,后悔出了这趟子事之后,自己这些孩子气的应对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