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的话刚落音，金龙也直冲冲的落在了山中的宅院之中，庞然大物落地，溅起一片落雪。
碎雪落幕，金龙再次变成沈世人形的模样，怀里还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顾明泽。
沈老太爷看着沈世和他怀里的顾明泽，瞬间明白了。
“沈世……”沈老太爷的嗓音有些嘶哑。
沈世却直接跪了下来，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哀求道：“爷爷，你救救他！”
他紧紧的抱着顾明泽，低声啜泣着，那样惶恐无措，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沈老爷子看着这一幕，也是一阵揪心，他看着跪在雪地里的沈世，说道：“沈世，生死有命，事已至此，便是命数，你也该放手了。”
闻言，沈世抬头看着沈老太爷，他双眼通红，眼泪不停地往下流，神色却格外坚定，“我从来不信命，从来不信。”
“沈世……”沈老爷子看着沈世倔强的样子，也是一脸无奈和痛苦，“这是命。”
“狗屁的命！”沈世激愤的反驳道，“若是信命，就不会有今日的我，也不会有今日的沈家，不会让他一代山灵沦落至此。我带他过来，不是让你告诉我要认命，而是让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他！”
“沈世，生死之事，是天之常道，你强行逆天，只会损了自己的道行。”沈老爷子劝道。
闻言，沈世的阴沉着脸色，冷声说道，“老爷子，别忘了我们是因为谁才能活下来的。我们一族，都欠他一条命！他救我一族，你却让我放弃他？”
被沈世这样质问，沈老太爷面露羞愧，他看着沈世，有看着沈世怀里的顾明泽，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他知道如何救顾明泽，可是这个前提确是要牺牲沈世。
沈世猜到他心中顾虑，“如果他死了，我也会追随他而去，我欠他的，就用这条命还。”
听着沈世这决绝的话，沈老太爷终究是无奈，他长叹道：“能救他得的，只能是你。”沈老太爷走下台阶，走向沈世，目光落在已经僵硬的顾明泽身上。
“先进屋吧。”沈老太爷说着，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盖在了顾明泽的身上。然后又回头对沈悠悠说道，“去通知邵明，让他赶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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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顾明泽已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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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龙息养魂
沈世化龙的时候，邵明便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在接到沈悠悠的通知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到的地方，看见趴在床上，被扎成刺猬的顾明泽，邵明还是不免一惊。
沈老太爷看见邵明来了，便催促道：“你快看看他的伤势。”
邵明走过去，近距离查看了顾明泽的情况后，也不由得能下一口气：“这下手的人也太歹毒了。羽毛上都涂满剧毒，而且每一根都从背部，硬生生的往下，刺入五脏六腑。”他看向沈老爷子，又看了眼一旁的沈世，无奈道：“这已经死透了，我也没办法。”
沈世听了，吸了口冷气，声音发颤，说道：“我知道。顾明泽这些时间，一直在服用龙骨熬制的汤，身体早就不同于常人，加上你的能力，应该能让他的肉体恢复正常。”
邵明听了，微微皱眉，说道：“让他的肉体恢复原样可以，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活过来。人的身体一旦死亡，意识便会陷入永久沉睡，是唤不醒的。”
“我自有办法。”沈世的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你先帮他恢复肉身。”
见状，邵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走过去清理顾明泽身上的羽毛。
次日清晨，雪停了，天却还是阴沉沉的。
顾明泽身上的羽毛也被邵明一根根拔了出来。
沈世站在一旁，看着那一根根带着顾明泽血肉的羽毛，对一旁的沈老太爷说道：“这个仇，我会加倍奉还的。”
沈老爷子听了，叹息着。
邵明清除顾明泽身上的羽毛和毒素之后，顾明泽的身体真的开始愈合。
不到一个小时，原本血肉模煳的背部，便愈合的如初，甚至连一个疤痕都没有。
顾明泽躺在那，看起来完好无损，可是却没有唿吸。
沈世走到床边，抚摸着顾明泽的脸，凉冰冰的，是死人的温度。
“爷爷，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沈世说着，把顾明泽抱了起来。
沈老太爷点头，然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沈世，说道：“你确定要这样做？这个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可能千年万年都无法唤醒他。”
“都出去吧，会伤到你们的。”沈世以此回答对方，也表明了他的决心。
闻言，沈老太爷无奈的叹着气，然后带着沈悠悠众人离开了。
不一会，阴云密布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而屋内的沈世，再次变成巨大金龙，，盘踞在屋内，紧紧缠绕着顾明泽的身体。
令人烦躁的雨夹雪又下了几日，天气反常的让人不想出门。
几日后，在沈老太爷的主持下，举行了封山仪式。
然后，雪停了，雨却还是不停地下着。
沈悠悠打着伞站在外面，听着不远处的闪电，问一旁的沈老太爷，“太爷爷，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我也想知道！”沈老太爷叹了口气，他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三只猫，“我们猫，真的很讨厌下雨。”
闻言，三只猫赞同的喵了一声。
沈悠悠道：“还好我是一只鱼。不过天天下雨，也难受。这样一直下雨，城里迟早会被淹了。”
沈老太爷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不会的，你二叔在城市基建的时候，特地投资了一下下水道的建设，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还是可以的，经得起半个月的大雨。”
“可是，二叔化龙就会下雨。”沈悠悠扭头看着沈世所在的那个方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龙息养魂，千百年都不一定成功。”若是百年来这里都在下雨，再好的排水系统也没用。
沈悠悠没有直说，但是沈老爷子也明白他的担忧，说道：“没事的，也就这几天。我已经吩咐人在周围布阵，过不了多久，便只有山里会下雨，其他地方会放晴的。”
想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按理说，二叔都已经是龙了，算是神兽，怎么他身上没有丝毫祥瑞之气，还一身戾气，每次化形，都是狂风暴雨的？”
沈老太爷瞥了沈悠悠一眼，说道：“你二叔是走后门的，伸手自然会少一些祥瑞之气。”
“走后门？”沈悠悠不解的看着沈老太爷。
“沈世原本是一条蛇。后来才化龙的。”沈老太爷说道。
闻言，沈悠悠一脸震惊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沈世是天生的龙。
“蛇真的可以化龙？我还以为都是传说呢！”
“可以，不过几率几乎为零。”沈老太爷说着，便想起了往事，神色黯然的看着眼前的雨幕。
沈悠悠道：“几率为零，那二叔是怎么做到的？”
“沈世……他有贵人相助。”沈老太爷说到这里，便有些不想在提起曾经的事情，起身想要离开。
但是沈悠悠却是满心的好奇，追问道：“什么贵人？他还在吗？他们说鲤鱼跃龙门可以化龙，那是不是我也可以。”
沈老太爷听了去，却苦笑着，他身后摸着沈悠悠的头，说道：“你啊，还是乖乖的当一条小金鱼吧，别想着化龙的事情了。”
“为什么？”沈悠悠问道。
“因为那个帮沈世化龙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他都也为此，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沈悠悠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目光看向不远处，看见沈长华若有所思的站在房檐下，看着外面的雨。
沈悠悠压低声音，拉了一下沈老太爷的袖子：“太爷爷，我觉得长华哥哥来到这边后，一直怪怪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老太爷听着，看向不远处的沈长华：“可能是担心你二叔吧。”
沈悠悠听了，觉得也有可能。
“明天你父亲母亲就回来了。”
因为沈世的情况，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在出来了，所以沈老太爷便让沈悠悠的父亲回来，接手沈世手里的事情。
这件事，沈悠悠也是明白的。
沈悠悠点头，然后问沈老太爷，“如果顾叔一直不醒过来，二叔要一直这样吗？”
“对啊，直到他自己灵力衰竭。”救不活顾明泽，便陪着他一起死。
这样过了几天，沈家都沉寂在格外压抑的气氛中。
沈老爷子觉得这样下去，终究是不行的，于是便有去沈世化龙所在的房间去了一趟，想要劝劝沈世。
沈悠悠修为不够，沈老太爷怕她被沈世化龙后的龙息误伤，便让她在外面等着。
沈老太爷进去后没多久，沈长华也过来了。
沈悠悠看到沈长华，说道：“长华哥哥，你也是来劝二叔的吗？”
沈长华点点头，说道：“顾叔的死已成定局，不能让二叔也搭进去了。”他说着，便准备进去，却被沈悠悠拉住了。
沈长华看着沈悠悠，面露不解，问道：“怎么了？”
沈悠悠微微皱眉，问道：“这几日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顾叔出事的时候，你也在家里，为什么你没发现有人袭击？”
闻言，沈长华有些心虚，但是面上确实滴水不漏的懊悔和愧疚，说道：“当时我在楼下，在看以前围棋赛的视频，便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动静。”
沈悠悠听了，却是摇头，说道：“长华大哥，你在撒谎。”
沈长华心里一惊，“悠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悠悠说道：“你是什么性格，家里人都很清楚，你是最像二叔的，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就是你在看比赛，也不可能真的专注到有人潜入沈家都没察觉。”
“你不是没察觉，而是故意装作没察觉，对吗？”面对沈悠悠的质问，沈长华不知如何辩解。
沈悠悠继续说道：“二叔，还有太爷爷，他们其实也猜到了。二叔没有处置你，一是因为他忙于顾叔的事情，二是因为他对你心寒，又不忍心。至于太爷爷，他是出于私心。你真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吗？装模作样又给谁看？”
“二叔待你不薄，你却害他此生挚爱，你现在，有什么颜面，去见二叔？”
面对沈悠悠的质问，沈长华心里越发愧疚，却又不甘心的反驳道：“我并未去害顾明泽，我只是没有出手救他。害死他的人不是我！”
沈悠悠听了这番话，看着沈长华一脸失望的摇头，说道：“沈长华，你确实不是始作俑者，可是二叔相信你，才会把顾叔交给你保护，你却终究是辜负了他的信任。你到头来，伤的都是二叔。”
沈长华无话可说。
此时，沈老太爷从屋内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听到了沈长华和沈悠悠的部分对话。他看着沈长华，眼里有失望也有愤恨。
此时的沈老太爷，不再是那个慈祥溺爱沈长华的太爷爷。更像一个审判犯人的铁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