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篱落急着要炼丹,昼夜不息的回了王府。离开没有多久,甚至都没有交接自己手上的东西,就这么回来了。
踏进了夏园里,所有的花草树木主动的为她让开了路。
被紧紧封闭着的门也被松开了,她走进入,慢慢的向他靠近。
“东西给他吃了吧,我给你打开地宫的门。”
系统提醒了一声,她才拿出东西,迫不及待的给他吃了下去。
与此同时,地宫的大门也完全开放。进去前也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见着像是睡着了的模样,便也放心的进去了。
进了这地宫之后,扑面而来的炙烤灼热的风让人有些受不了。
“地宫分五行,金木水火土。你是魔灵,修炼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会更加痛苦。你会绝望,会生不如死,若是后悔了可以同本系统说一声。”
它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夏篱落却只是淡淡的一句:“我明白。”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夏篱落咬着牙齿被这真火炙烤自己的身体,咬着牙齿坚持幽泉将自己凝固。
再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打碎合拢再破碎身体合拢的过程,起初的疼痛让人绝望,没日没夜的修炼,淬炼身上的魔灵,一遍一遍的将它们聚集在一起,然后聚集灵丹。
再承受那些不受控制的魔灵冲撞,她总觉得自己会坚持不住。
想着自己哪天会死在这里时,又想到自己死了,外面的他无人照顾,心里便觉得愧疚。人有七种情态,她想把自己的七种全都给他。
弥补曾经未曾给过她的安全感。
再一次被幽泉冻住的时候,她便忍不住在想这次活不过来了怎么办。
身体里的灵脉被强行,粗暴的冲开。皮肤却有些不受控制的破裂,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她只能简单处理一番,又继续淬炼灵丹。
魔灵凝聚成灵丹并不是那般容易,身体反反复复的愈合,可伤口却是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一个伤口都不再有时,地府里来了劫云。可她身体正虚弱,若是要承受这雷劫,不死也要残疾。
轰隆隆的乌云将她身下的位置给霸占了,而后不要命的朝着她身上扔雷。第一道雷电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意,而后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剥了皮似的。
第二道便想像是有人拿着生锈了的钝刀在自己的肉上开会的割蹭。她低估了自己皮肉的耐力了,打了半天,除了痛感,流血骨折都没有。
八十一道雷劫全都下来了,除了身上的肉明显的黑了一层后,整个人也没什么变化。
可夏篱落却痛苦得睁不开眼睛,正真的过程才刚刚开始。地府里所有的灵力都在疯狂的朝她涌动,恨不能一口气将她填充成为一个胖子。
为了凝结成丹,身上的魔灵自动压缩在一起,又被外来的灵力积压,从一个绿豆大小的灵丹变成了一个鹅蛋大的东西。
这便是她的灵丹,悬浮在她的命门,金光灿灿。
灵丹炼成,系统将她送了出去。
剩下的便简单了许多,只需要再用五千人的血来练成丹药,喂给他吃便是了。
她想立刻就去,可身体带来的疲惫让她无法出这个门,只能在一旁躺着。
夏篱落搂着他的身体,在一旁渐渐睡着。大概是太过劳累,她睡了两日,从房间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变晴。
想到自己快离开了,忍不住去找了管家叮嘱一些事情。
等去了大厅,管家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动作,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背过身去走了。
夏篱落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似乎老了些,她没多想,也没有多问。站了一会,便看他端了两碗面进来。
一人一碗,两人坐在桌前。
面里放了青菜,最上面盖着一个荷包蛋。一起装在青瓷碗里,这是最普通的食物,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自己吃这顿面。
他看了一眼,叹口气道:“吃吧。”
这人当真是老了,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沙哑了。
“姑娘离开之后,奴才会将府中人遣散。”
她埋头吃东西,像是没有听到他再说什么一样。
对面的人继续说着,“其实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的。你不欠他什么……”
“我欠的。”她开口争辩着,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弱了下来,“我欠他一份情意。”
管家也忍不住想要还一句,可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下去,默默的吃了一口面,轻声说着:“若是有一天反悔了,便将这人忘了吧。”
“我不会反悔吧。”她坚定着要将他救回来的信念,因为她还等着回去,他说过会给自己一个盛大而又美好的婚礼。
管家看着她这像是疯魔了一样,便也不好再多嘴说几句,默默的将面吃完,然后等着她。
看着她这固执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伤感。
夏篱落吃了东西便要去宫里头一趟,要拿东西,要准备东西。要南征北战,要人手兵马。
皇城的冬天已经开始了,她从府邸里出来,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般大的雪,停留在她面前,只可惜少了个人。
越往前走,便越发觉得冷清。
忽而看到路边围着一众乞丐,她随意的瞥了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除掉脏乱的衣物,那张脸,她永远记得。她给了夏篱鸢一个关于家庭的梦,按照原本的梦境顺序,她会嫁给一个官宦子弟。
然后家道中落,她一贫如洗,承受着家族和自己亲人的压迫。到老死,也没人来救自己。
夏篱落将自己的绝望强加给她,没想到醒来之后变成这样了。
她都眼神对上来,冷漠而又纯粹,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那些乞丐围在她面前,扯掉了她半身衣物,大概也是仗着附近无人,才这样做的。
可夏篱鸢对此毫无感觉,像个娃娃一样靠在墙边供人猥亵。夏篱落停下来,冷冷的看着她。
她也冷冷的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