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情形,方子玉站在围观者后面听了一会之后,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在最近两天,冯家得到了一种神奇的针法。
昨天下午,冯守宗在一个下肢麻木的病人身上试了针。当场,病人就有了明显的反应。
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
眼前的这家人,就是得到消息之后,专门赶过来求医。
照理说,看病收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从衣着的朴素程度上来看,病人就是经济不很宽泛的人家。
尽管如此,也带了五千元的医疗费上门就诊。
上午被爷爷从医院赶回来的冯守宗,心中正憋了一肚子气。
看到病人想要自己用视为珍宝的神奇针法,来为其进行治病,心头的戾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一口价,十万元钱。”冯守宗看也不看眼前的病人。
这么一种装束的人家,一看就知道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
看到对方的反应,冯守宗直接就让医馆中人进行驱赶。
因为这样,也就出现了女人在门前磕头求情的镜头。
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男人是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突然瘫痪在家,不但得不到收入,还得要花钱进行治疗。
好不容易有了治愈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呢?
为了这个原因,儿子站在那儿,牙齿咬破了嘴唇。妻子跪在地上,把额头磕得流出了鲜血。
得知这种情况的方子玉,眼中顿时迸出一缕寒光。
自己传授医术,是看重冯承志的仁义名声,想要更多的救助病人,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刚得到针法就贸然出手,这是草菅人命。
任意索取钱财,这是为富不仁。
这样的做法,完全毁坏了“仁义堂”的名声,更是毁坏了无名道观的名声。
要是让老头子知道这事,准能把胡子给气得吹了起来。
不行,我一定得要出手。
他来购买玉石,不好用小道士的面貌。
下车之前,就已经让自己变成了广场神医的样子。
吸取往日的教训,就连衣物也换成了方公子的那身行头。
此时出面,到也无需担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儿,他两手往前一伸。
站在前面的围观者,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涌了过来。
他们不由自主的往两边一分。
等到再合拢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年轻人从身边走了过去。
“小兄弟,别难受。把轮椅推到荫凉的地方,我来帮你爸爸治病。”方子玉劝说道。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那个孩子迟疑了一下。
“别担心,我坑不了你爸爸。”方子玉出手,将轮椅推到了“仁义堂”对面商铺的凉棚底下。
看到这个年轻叔叔的动作,孩子到也没有阻止,只是亦步亦趋,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停好轮椅,方子玉又走到“仁义堂”门前。
他将跪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大嫂,不要求这种没有医德的家伙。你放心,我帮你丈夫治病。”
“嘿嘿,我到要好好看上一看,谁敢在我‘仁义堂’门前说此大话!”冯守宗从医馆里走了出来。
“是我,你想怎么样?”方子玉不想和冯守宗斗气,希望对方适可而止。
从身份上说,他是冯承志的师父,要比眼前这年轻人高了好几辈。
真要冲突了起来,自己的面子也不好看。
奈何他能这样想,冯守宗不肯这么做。
“说!你是想要砸场子,还是怎么啦?”冯守宗冲了过来,用手来揪方子玉。
“砸场子?你这场子还用得着砸嘛!告诉你吧,你自己的言行,已经把仁义的招牌给砸得粉碎。”方子玉一掌打开了伸过来的手。
“你敢打我!快来人啦——”冯守宗叫喊了起来。
这时候,旁观的人不乐意了。
“帅哥说得不错,你自己已经把招牌给砸掉啦。”
“他还有脸说仁义吗?不要脸!”
“明明是他揪人家,还要说是人家打他。冯神医的脸,算是被这小子给丢光啦。”
路不平,有人铲。
众人的议论,让医馆冲出来的人停下了脚步。
有那老成一点的医生,上前劝说道:“冯大夫,别吵啦。人家没有堵在医馆门前,由他去吧。”
“何医生,你们说得到是轻巧。他在对门帮人家看病,这是在砸我们仁义堂的招牌呀。”冯守宗气急败坏地说。
被他呛了一下的何医生一想也对,就朝着方子玉说道:“年轻人,光棍不挡财路。你如果想要给人治病,请换个地方行不行?”
“何医生,他不这么说,我到没有砸招牌的想法。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来了兴趣。”
“我想要告诉他,什么才叫神医?不要学了一点三脚猫的本领,就把尾巴跷到天上去了。”
“我想要仁义堂的招牌摘掉三年,因为你们不配仁义二字。”
方子玉的声音铿锵有力,声声入耳。
冯守宗想要反驳,打着个哆嗦就是说不出话来。
说完这些,方子玉不再理睬,搀着中年女人走到轮椅旁边。
刚一站下,他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银制的针盒。
“大嫂,把你丈夫裤子卷起来,让我针灸。”方子玉吩咐说。
中年女人忙不迭的点头,就连孩子也在帮着动手。
他们刚把裤子给卷好,方子玉就在足三里、阳陵泉、三阴交这几个穴位上扎了针。
接着,又在手臂上的曲池穴、虎口那儿的合谷穴下了针。
这几根银针,一直都在晃动不停。
“咦,这是凤凰三点头。”冯守宗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从方子玉搀扶中年女人开始,他就一直在注视方子玉的举止。
能不注意吗?
在自己家门口帮人治病,这叫砸场子。
一旦当众治好病人,冯家“仁义堂”的脸,算是丢了一个精光。
此时突然发现方子玉施出的针法,竟然会是自己视为至宝的“凤凰三点头”,冯守宗哪里肯依。
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方子玉的跟前。
“快说,你这针法是从哪里偷学而来?”冯守宗说话的时候,伸手就去揪方子玉。
“滚!”方子玉哪肯让人扰乱自己的治疗。
手臂一挥,冯守宗摔出三步之外,在地上连连滚了几个辘轳。
方子玉长吸一口气,双手便罩在了那些银针上。
“嗡嗡——”银针在颤动,在歌唱。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注意这神奇的一幕。
“动了,爸爸的脚趾动了。”
“真的嘛,快让我看看。啊——真的是在动。”
母子二人哭着搂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