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低的呜咽。
被打秀女哭得梨花带雨,脸颊高高肿起,掩盖她原先小家碧玉的清美姿色。
粉衣郡主得意地笑了笑,不屑地扭过头不再看,“不长眼睛的东西!滚远点!丑死了!”
秀女急得频频给唐百衣使眼色,意思赶紧说点好话,讨饶。不然若是脸像她一般被打花了,那一会儿陛下来,可就没法占得先机,没法借姿色引得陛下侧目。
京城都传言,新帝王祁王北堂染,可是气宇轩昂,身形高大,一等一的俊美。更难得的是,北堂染不仅没有立下正妃,更是连侧妃,妾室都没有。这可是她们第一批秀女绝佳的表现机会!
必须,一战,出挑!皇后的位置就在朝她们招手。
唐百衣扫过秀女肿起的脸颊,忽略了她急迫的眼色。
顿时秀女急得要哭出来。
一声慢条斯理,却趾高气昂的威胁声,“披麻戴孝的,该你了。”
粉衣郡主扬了扬眉,慢慢走上前,那秀美的小臂已经高高扬起。
广场上一众秀女纷纷围拢上来,兴奋地瞪大眼,等着吃瓜看好戏。
反正挨打的人轮不到她们头上,看倒霉人还能解闷解乏。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干净利落!
几乎所有人神情都是一振,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然而,只有一个美人,捂住脸吃痛地僵住半边失去知觉的脸,脸皱得像一坨废纸,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愣住!
怎么回事?
被打的那白衣女子呢?
唐百衣站起身来,转脸看了看代替自己挨打的吃瓜美人,谁让她看好戏兴奋到挤进最前排,紧挨着自己呢。
看戏不出门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个什么,我鞋子松了。”唐百衣刚才在巴掌落下一刻,蹲下身堪堪避过一击。时机拿捏正好,从容不迫,理由充分。
“不好意思啊。你要不要,再来一巴掌?”唐百衣笑得人畜无害,一脸无辜。
“你!”
粉衣郡主气到噎住,刚扇痛的手心还火辣辣疼,她可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凭借她多年宅斗的功力,这一巴掌足够将人扇懵,痛到脸僵麻一天,耳内轰鸣一炷香。
然而,却被这披麻戴孝的女人避开了?
不!她不信!这绝对是巧合!
“啪——”
秀美的小臂高高抡起,粉衣郡主鼓足劲,美目圆瞪,腮帮子都鼓起来,整个身体发力,使劲旋转腰,抡出强悍霸道的一击耳光!
清脆嘹亮的掌掴,干脆利落!
一声凄厉惨叫。
又是一名秀女整个人被扇倒在地,额头磕在广场青砖上磕出血污一片,骇人万分。
唐百衣直起腰来,抱歉道,“年龄大了,腰闪了。喂,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凑那么前面看什么,好像故意送脸给郡主扇一样。郡主体恤我腰扭,故意先拿你们练练手。”
一句话一出,很快四面八方围观的秀女以疾风般的速度频频后退。纷纷扯着惊恐慌张的俏脸,不敢在凑上前看戏吃瓜。生怕被卷入毁容风波。
粉衣郡主美目气得瞪大到滚圆。她手指颤抖地一指,“你!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唐百衣确实是故意弯腰九十度,一方面是避开那巴掌,一方面也是给这群起哄扇风的八卦女一点颜色瞧瞧。
一声慵懒的笑声,唐百衣摊了摊手,“哪能有这么多故意啊,郡主您故意躲开试试看。”
“轰——”
突然硕大的铁拳高高抡起!
唐百衣抡起拳头,手臂肌肉贲张暴起,拳风如同出膛炮弹一般破开劲风,凌厉狠辣地直冲郡主面门飞去。
“嘭——”
顿时粉衣郡主俏脸被砸开花,像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出,重重跌落倒地。
一声悲惨凄厉的嚎叫。
她的吃痛声后知后觉地在落地后才发出,似乎也像是不敢相信刚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变故一般。
周围一边安静。
所有人惊呆,张大嘴,噤若寒蝉。
周遭只剩下粉衣郡主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哀嚎。
唐百衣无辜地摊了摊手,人畜无害地解释道,“郡主,你看,你故意躲开都躲不了,总能相信我是闪到腰了吧。”
一行鲜血自粉衣郡主鼻梁上缓缓淌下,血污一片,狰狞异常。
“流血了!流血了!郡主殿下流血了!”
经过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喊叫,粉衣郡主这才迷茫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张大嘴呐喊出惊天动地的凄惨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起高枝上乌鸦一只。
“毁了,我脸毁了!”粉衣郡主又气又急。
她气得是唐百衣她打不过,急得是一会儿就是陛下亲临,她还怎么出头夺得新帝欢心,去争那皇后之位?周遭那么多极品美女,哪个都是活色生香勾引男人的一把好手,她,不甘心就这样输掉!
“你!你等着!我去喊姑姑过来教训你!你死定了!等着下大狱吧!”
粉衣郡主气哼哼地丢下一句话,掏出巾帕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抹着眼泪扭头就跑。
“你等着啊!”她走出不远,还不忘回头提醒。
唐百衣点了点头,“嗯,我就在这里。”
哪儿也不去。
带路的宫女还昏在地上呢,她不苏醒带路,自己怎么去找宗伯?怎么巴结未来的顶头上司。
很快,粉衣郡主果然亲热地牵着一名人高马大的妇女走回来。
不远处还停着一辆步撵。
粉衣郡主鼻头血已经止住,痛楚却依旧。她目光淬毒,恨不得立马让姑姑把面前这给她颜色瞧苦头尝的披麻戴孝女人就地正法,不得好死。
“我姑姑来了!她可是大史!举国女官中的最高位!”粉衣郡主高高扬起倨傲的下巴,得意洋洋,边炫耀边用目光将面前的唐百衣就地凌迟。
唐百衣内心唏嘘一声。
大史?那是什么官位?好像很牛的样子。
身穿得体威严官服的中年女官一打量唐百衣,就发现她腰间佩的玉坠。正是肆师的佩饰,玉牌上写了个大大的“肆”字,金光毕现。
“这是,你的?”
中年女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定睛盯着面前人腰间的官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