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南压抑着哭腔,越想便越后怕,是她倏忽了,忘记了秦厉北将团团当成了白月笙的孩子,他有多讨厌白月笙,对团团的真心便有多少,这段时间秦厉北仿佛卸掉铠甲和尖刺的温和态度,一度令简南自己迷失在了自我幻想出来的,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中。
“秦厉北,我只说一遍,若是团团有事,我一定拉你的沈扬诺陪葬,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也尝尝,什么叫做一无所有!”
秦厉北回家之后听见了邻居的议论,一路飙到了医院,住院部的值班主任看见了秦厉北,还以为秦家有什么重要人物住在这里呢,吓得赶紧跟在后面追了过来,结果便听见了这一出对话,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呢!
简南发完了脾气,心情认识惴惴不安,自责内疚和对秦厉北长久以来的恐惧,一时间都变成了她想要逃离这座城市的理由,她转身,不再理会秦厉北。
秦厉北沉默着,靠着墙,一言不发地陪着。
凌晨,团团醒来了,见到被自己吓得脸色惨白的自家麻麻,大眼睛包了一泡眼泪,扁着嘴就是不敢哭出来,小家伙的硬是忍着看在简南眼里,心更是揪成了一团。
“没事没事了,麻麻回来了,团团想哭就哭,麻麻保护你。”
“…麻…麻麻…团团疼……”小家伙得到了承诺,也知道了麻麻不会怪自己不乖,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哇唔哇唔地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渐渐连气儿都喘不匀了。
简南心疼,她千防万防便是想着努力着不让这种事情发生,谁能想到,最后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她也想哭,可是在团团面前,不许,她作为团团的妈妈,不能在小家伙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点君安的懦弱,她必须是强大的,足够给儿子安全感的,甚至连因为她而失去的父亲的那部分,都必须一起给了。
团团哭了好一会儿,简南轻声哄着,好不容易把人给哄睡着了,这才起身,准备去打点热水回来。
团团现在就醒了过来,这让简南很是放松,毕竟也不一定是柳璃派人来做的,或许团团摔倒就是一个意外,小孩子单独在家难免会发生的那种意外,但是她一想到促成儿子自己个儿爬到高处拿东西,摔到了又是没人及时送医院,的罪魁祸首却还是秦厉北,心里便有团火压抑着,像是火山办法前的浓烟滚滚,烦躁不堪。
明明是秦厉北声称包揽团团的暑期看顾任务,简南才会在不用上托儿所的时候,将团团托付给他。
“结果呢?”简南停住脚步,转身,目光直视随着自己脚步后面跟出来的秦厉北,冷声质问道:“为什么把团团单独留下来?你有事要离开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还有刚才,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一声接着一声的直白质问,简南吼道:“你不接电话,团团差点儿死了!!!”
“对不起。”
安静无人的水房,只余下一声叹息,轻轻地附在简南的心头上,引起一阵战栗,若是团团真出了事,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笑话!
简南彻底火了,口不择言:“简南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会用心!但是那毕竟是一条生命,你究竟是有多忙!其他事情究竟有多重要!连一个电话,几句话,甚至是在路上给我发一条短信,三分钟都不用的时间,你都不肯么?!”
简南歇斯底里的指控被秦厉北的双手环住,她的力气完全无法抵挡秦厉北一把拽住了她,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边,男人毫不还手,只选择了任由怀中的女人无助地哭泣挣扎,甚至于哭着求他放手的时候,捧起了脸,对着粉唇用力地吻了下去。
……
时间暂停,空间转换,他们仿佛置身于六年前的盛夏时节,知了声声,夏叶沙沙划过窗台,留下斑驳的光影,酸甜的杨梅汁,连灵魂都透着清爽。
阁楼上的少女,因为和同学们在操场上疯玩了一天,回家晚了,惹得焦急寻找了大半个城市的男人气急了,拎着人塞进了小屋里,欺身而上,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包围着他,唇齿相交,津液相互缠绕着,少女生疏的动作,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惹得男人轻笑,更是捧着她的脸犹如珍宝般,浅尝辄止,一点点拆吃入腹。
青涩的吻,像刚从树上摘下的桃子,脆生生的,等着心爱的人来开拓,索取,而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此刻愤怒的简南只觉得屈辱。
明明身上都是沈扬诺最喜欢的香水味儿,甚至前一秒可能你们还耳鬓厮磨,享受的鱼水之欢,可我的儿子因为你的疏忽,差点没命,凭什么我要被你这样对待。
“……唔…放…放手…秦厉北”
“…我会告你的,你这是性骚扰……唔……”
“……这是你欠我的……简南……你欠我……”听着男人从口中冰渣子似的蹦出几个字,简南浑身如遭雷击,她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凉:“是,我欠你的,我特么欠你的……”
我爱你,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将一切欠给了你,即使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爱你,你高兴了么?
无可逃脱的野蛮掠夺,简南硬是忍住了眼泪,任由秦厉北一路过关斩将,紧握着她的腰,发了狠地咬住了他疯狂的索取,下一秒,鲜血便顺着嘴角滑了下来,简南以为这下子该放手了,谁知道这头发了狂的狮子褪了出去,却紧贴着她的脸颊,舌头灵巧地舔过伤口,新鲜的血迹瞬间消失无踪。
简南抬头,只见他不屑一笑,漆黑如宝石般闪耀着光芒的眸子里,倒映着她自己狼狈不堪的影子,分明是当初卑微到泥地里的自己。
“秦厉北,你现在不放我走,我明天就把这件事告诉沈扬诺,你是不是很爱她么,她那么干净的人,是不是会容忍你去碰别的女人。”
“简南,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感觉?”
“……我”
简南无法反驳,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朝着这里来的,她慌了,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仅仅凭着秦厉北的这张脸,又会在整个北城掀起多大的风浪,她不敢想象。
“你放开我!”
秦厉北摁住了简南的腰,将人带向了自己,随即转了个身,啪嗒,伸手将门落了锁。
随着声音,简南的心也跟着往无底深渊坠下去,她望着秦厉北冷硬克制的脸,上下起伏的胸膛,火热的体温,以及抵在小腹处的……
她慌了:“秦厉北你想干什么?!”
秦厉北深陷低沉,充满着情欲所带来的沙哑:“干你。”
……
白月笙约了秦厉北见面,同时还有沈扬诺,地点在高顿酒店的总统套房,那间房间,他曾经去过一次。
四年前的某天早上醒来,凌乱的床单,刺目的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液体的腥气,以及身边躺着一丝不挂的沈扬诺。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间,白月笙拿着被撕成碎片的衣服走出来,那件裙子,是那天晚上,出席晚宴的简南身上穿的,是他亲手挑的晚礼服。
“昨晚是我着急了,明天,我会准备好聘礼上秦家提亲。”
白月笙话音刚落,他便一拳朝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白月笙,你死定了!”
“呵呵,那我也死而无怨了,南南终究是我的,她爱的是我……”
发红了眼的他嘶吼:“不可能!”
“昨晚的选择,难道还不够清楚?秦厉北,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自欺欺人。”
“我不信!一定是你逼她!一定是你!”
“秦厉北,你嘴上说着爱,昨晚上和你睡了一觉,今天在你身边醒来的人,不也是另有其人,你的爱又有多珍贵?南南值得更好的,而我,白月笙,会给她一个绝对干净而纯粹的世界。”白月笙冷笑着,嫌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臭虫。
“秦厉北,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