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乐郗惨白着一张脸踉跄着后退着,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是啊,要是那个女人不手下留情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不怕这种痛苦,也不害怕鲜血流尽,只是一想到再也不会拥有这样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温馨日子了,她就开始恐慌了。
她舍不得这样的温暖!
也舍不得失去他们,舍不得这些疼着宠着自己的人,他们对她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如果他没有说出这句话,或许,她真的不会对自己的安危有什么特别的值得在意!
“好了,”徐陌森向前几步把颤抖着的童乐郗抱进怀里,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心中一阵担忧,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瞪了陆研一眼,低咒一声,“该死,陆研,你吓到她了。”
陆研不甚在意,两手环胸倚靠在树上,眼神轻蔑,“我要是能够吓到她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也好让她能够长些记性,像她这样对人心不设防的蠢女人,一不小心还真的有可能让人给害了。”
她只在乎明面上的危害,可对于人心,她从不会考虑那么多。
陆研站直身子慢慢靠近徐陌森,在他耳边轻声道,“徐陌森,你应该是懂得我的意思。”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知道了害怕的童乐郗,两手扶住她的双肩,嘴角勾笑,一字一顿道:“童乐郗,姐,你要记得,从现在开始,你时刻的提防着一些,防止那些不长心的人打你的主意,话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要记好了。”
童乐郗困惑的看向陆研,“什么意思?”
陆研笑着远离了他两个人,只是临走之前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不说,那也不代表他不知道君悦找人围堵她的那件事情,不过也幸好是派人阻拦,而不是背地里下手,不然,她根本就躲不过去。
“徐陌森,阿研在说什么?”童乐郗轻拽着徐陌森向前的衣服,注视着陆研离开的背影,一手摸了摸被拍过的位置,她还没有想清楚。
陆研说的话过于正式了些,完全不像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提醒,这让她心中像是在被一块大石狠狠地压着,得不到任何缓解。
徐陌森抬手揉了揉童乐郗的额头,把她狠狠地拉向自己的怀里,语气里多了一丝颤抖,“没事,不会有事的。”
有他在,怎么会让她出事呢?
他会护好她!
童乐郗闷在徐陌森怀里轻点了一下头,又是在隐瞒吗?如果不适合她知道的话,那她就不要想着去了解了,虽然这种被埋在鼓里的感觉并不算好。
童乐郗走到红衣女人身边,动作轻柔的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这一路上被她强力的拖拽,伤口有些狰狞,一身衣服也更加凌乱,划得破破烂烂的,失血过多早就让她没了精力,她倚在树干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失血过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童乐郗觉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电视上给他造成的感觉是,这种程度的刀伤会要人性命。
“她会感受到疼痛,也能感受鲜血的流失,大脑也会越来越混沌,直到完全丧失意识昏睡过去。”
童乐郗听了徐陌森的解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美术刀要是一直在她身体里会不会伤口就不会结痂?可要是我们替她把掉的话,因为自身的不专业,会不会加重她的伤口的创伤?”
她对这些并不是多么的了解,她和身边的人都很少会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也就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种事情,可现在遇到了这种事,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多多学习一下的。
“会,手法不专业的话,在拔出刀子的时候会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那这样的话,她就自己在那里呆着吧!”她原本还想着要不要替她处理一下,听了徐陌森的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要是对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她会愧疚的。
远离荒林的一间屋子里,有两个人守在屋子两侧,屋子里面,刀宗和刀淙两人正坐在电脑前面注视着一幅幅画面。
刀淙怒视着刀宗,他骗了他,“哥,你说过不会出现任何事情的。”
“现在也不是没出现什么事情吗?”刀宗淡定的瞥了一眼刀淙,面色坦然,有什么好焦急的,当事人都比他淡定多了。
“可现在那个人都受伤了,要不是徐陌森出现了,那受伤的人不就成了童乐郗了,这还叫没事?”刀淙气的来回走动,对刀宗感到十分的无奈。
要是童乐郗受了伤,他怎么对得起陆研的信任呢!
刀宗对刀淙说的话根本就无所谓,“受伤又怎么样,正好让她长长记性!”
“你……”刀淙举起手指着刀宗,想要说什么,可看到刀宗那淡然镇静的样子,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
反正和他说了也是白说,搞不好还是自己会生气。
刀淙坐到另一侧的藤椅上,前后轻轻摇晃着身子,吐出一口闷气,“好好,你说的都有理,我不和你理论这些事情了,那个人怎么办,要不要把人带出来,就这么一直流血也不是一回事。”
刀宗回看了刀淙一眼,“为什么要带出来,小小的一把美术刀能有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会痛了一些。”
“就在那里呆着吧!”
“好,”刀淙说着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不继续看看了吗?”刀宗没有回头。
刀淙停下,回了一句,“不看了,早就看腻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看过很多次刀宗的测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早就没什么感觉了,而这一次,他相信会和以往有所不同的。
因为有一个童乐郗,有一个陆研,还有一个徐陌森。
他们和以往的人都不同,那么结果也会不一样!
走出门去,刀淙回头又看了一眼刀宗,哑然失笑,早就知道答案了,怎么还是不肯放弃,不肯收手呢?
刀淙止不住的摇头,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慢慢走出来吧!
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挺不容易的。
转眼到了深夜,童乐郗摇头叹息,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徐陌森,转头看着这群又回到了他们身边的人,就觉得额头突突的疼,这算是什么情况?
,徐陌森附在她耳边悄悄地告诉她,之前那三个女生被牢牢的守护着的女生现在都没有了守护,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旁边受伤的那个红衣女人,昨天里剩下的那四个女生都还在,虽然此时的形象比昨天的她们更加不堪!可这样已经不错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回来这里,一天的时间你们找不到回去的路吗?我们只想在这里惬意的度过这两个晚上,不希望有这么多的人来打扰。”
童乐郗现在简直要被刀宗给气死了,让他们单独的聚集在一个地方不好吗?做什么非要送来他们身边?
难道他们身边就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这群人也真是的,什么事情才能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
最最可气的就是,他们一个回话的也没有,任凭童乐郗怎么说,他们都不反驳一句。
他们只是紧紧拉着身上的衣服,一双眼睛偷偷的瞄着四周的情况,像是在畏惧着什么,而且谁也没有对那个红衣女人发表过任何意见。
当然童乐郗为了避免引起慌乱,特意的把她的头发撩到了面部前面,遮住了她的面貌。
可他们只是最初对这样的红衣女人稍稍惊吓了一番,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了。
他们二十四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剩下四个女生孤零零的各自待在一个个小小的位置,看上去好不可怜!
对他们这样的沉默和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愈发的鄙夷,童乐郗直接埋进了徐陌森胸前,不去看这个差点让她气炸了肺的一群人。
忸忸怩怩得简直要折磨死人!
天色愈晚,当最后一抹光亮消散于天际,林子里陷入无穷黑暗,白日里阴沉的天气过后,连月光都消失了,只有路过的冷风在呼啸, 干枯的树枝在独舞,兀自在敲打着节奏。
众人头缩得更低了,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节树枝,眼睛紧紧闭着,轻抖着身子。
童乐郗在夜里只看得到离自己距离较近的徐陌森,陆研也慢慢的靠了过来,他看到了那群人行为的不正常。
“童乐郗,你看不到别的东西,等会儿小心一点儿。”
“嗯嗯,要知道,你教给我的东西我有好好学习也有好好练习。”
“嗯。”陆研笑着揉了揉童乐郗的头顶,虽然知道她说的有参假的成分,可心底还是激动的,她有记得他的话。
陆研的这一个揉头顶的动作让童乐郗身子僵了僵,这不应该是家里的长辈鼓励小孩子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吗,可她不是小孩子啊!
徐陌森眸子里闪过怒意,抬手轻拍开陆研,把童乐郗拉向自己身后,斜睨了一眼陆研,暗含警告,随后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陆研也不和他计较,至于童乐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就不错了,就不用指望她能看到他们的表情了。
徐陌森左手牵着童乐郗,陆研站在童乐郗的另一侧,扫视着那一群人,“是时候该好好说了,别以为你们不说我们就看不到你们的小动静了,不说也可以,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会顾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