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我欠她的,师父不是说了,我是不死之身,只要不死,我便无所畏惧了。”
但凡有一丝希望,陆卿凌也不会放过的。
逍遥子幽幽的叹了口气,儒雅的脸上出现一抹不忍。
他道:“此术法一旦入体,你便会日夜遭受归元术的折磨。”
“即便是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都已经死不了了,生不如死又何妨?”她苦笑一声。
他不再犹豫,双手结印,面前缓缓出现一把竹简,竹简展开,上面金色的字体漂浮而出。
“归元之术,鲜血为引,养其魂魄,术成之日,载体消亡则逝者生……”
她苦笑,果真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这上面所记载的,都是归元术的法子,陆卿凌毫不犹豫的割破自己的手掌,与归元术融为一体。
当年林之从他身上抢夺走了别的禁术,还将他杀害。
他便以诅咒将林之困在冥川,逍遥子身上藏了多少禁术,也没人知道。
外人只晓得冥川是不少禁术的起源之地,故而才会让神界诸多忌惮。
那些邪术,大多都是以命换命的,亦或是以他人之命,壮大其自身的力量。
可以说,逍遥子就是个行走的禁术载体,那些禁术都在他的身体里。
金色的字体与她的血融为一体,渐渐变成了暗红色,继而融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尖锐的疼痛随之而来,脑海中顿时一片尸山血海,尖锐的嘶吼在脑中响起,刹那间,她的双眼变得血红妖异。
逍遥子脸色一变,她果然承受不住这归元术的邪性!
再加之她本身就有魔性,这归元术更是妖邪,二者合一,只怕是会走火入魔。
逍遥子当机立断施法控制住她体内乱窜的魔气。
大声的说:“陆卿凌,你冷静下来!”
“不要被归元术给你造成的幻象所左右了,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归元术编织出来的幻象!”
“你若走火入魔,被归元术控制,你就再也不能复活楚行烈了!”
“复活……楚行烈?”陆卿凌的神情呆滞了片刻,是啊,她是要复活楚行烈的。
她的阿烈死了,她要把他复活的!
魔气暴涨的瞬间,整个冥川都陷入了不安,冥河水开始汹涌,阴暗的天空乌云密布。
但归元术太过于邪性猛烈,它在疯狂的入侵陆卿凌的意识,企图将她占领,她的双眸再一次染上了猩红。
她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亲手将他的龙骨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体里抽离出来。
她的双手沾满了阿烈的鲜血,她看到了楚行烈双眸之中的震撼和愤怒。
陆卿凌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痉挛。
是她亲手杀了楚行烈吗?
是她吗?
“不是!”
混沌的脑海中猛然响起了逍遥子的声音,他一手飞快的在她身上点着,封印周身的经络和穴道。
清凉的力量汹涌进她的身体里,开始和归元术进行抵抗。
陆卿凌死死咬牙,用那双猩红的眸子盯着逍遥子,她痛苦的说:“师父,是我杀了他……”
“我怎么可以跟在林之身边那么久,我怎么可以和林之成婚!”
“不是!”
逍遥子心痛无比,他说:“不是你杀了他,是林之!”
“是林之篡改了你的记忆你才会如此的!”
“丫头,现在已经有机会复活他了,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他狠狠咬牙,仿佛连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住那归元术了。
早知这归元术如此邪性,他就不该传授给她的。
不过是不忍心看着陆卿凌总是这般折磨自己,又一心求死。
真的可以复活么?
她咬牙,身体里忽然爆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来,巨大的金光包裹着她的身子,脑海中的尸山血海都在瞬间被清除干净。
体内神族的血脉额开始觉醒,又与魔气相抗衡。
可到底还是魔气更胜一筹,金光迅速变成了一片黑色,将正片屋子都笼罩其中。
他挥了挥手,驱散这些魔气。
看着渐渐恢复清明的她,无奈道:“丫头,人死之后,魂魄会离开人体,归于冥川。”
“但魂飞魄散之后,所有的灵魂残缺不全,短时间内不会彻底消散,如今你还有机会。”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皆是因为体内的归元术作祟。
“师父,对不起……”
她愧疚的低下头,体内魔气和归元术都是相当邪性的东西,一旦选择了入魔,光明和神圣,就不再是她该去向往的东西了。
“傻丫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逍遥子轻轻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一切东西就又恢复了原样。
他说:“你是冥川之主,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随着你的心意去变化改动。”
“是,我知道了。”逍遥子要她去寻一件楚行烈生前之物。
可他在东陵本就没留下什么东西,龙骨伴随着他的湮灭也消散了。
过了许久,陆卿凌才取下自己头上的白玉簪子,那是楚行烈赠予她的。
她想,这个物件儿应该是可以的。
“尝试着去感应看看吧,或许能有收获呢?”
陆卿凌点了点头,归元术她已经掌握了。
“鲜血为引……”淡淡的血丝缠绕上了白玉簪子,他死于冥川,破碎的灵魂应该还在冥川之中。
她只需要带着这簪子四处寻找,就一定能够找得到的。
冥川很大,想要找到他破碎的灵魂又谈何容易。
但她的时间有很多,陆卿凌不介意花上所有的时间去寻找,一点一点的搜寻。
越过山川,淌过冥河。
但冥川没有四季,常年如此,一年到头,她不过寻到了他的一缕魂魄罢了,将其温养在自己体内。
又是一年的寒冬腊月,三个孩子都长大了不少。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楚挽辞总是摄政,不曾坐上过帝位。
朝中大臣们商量着,将楚挽辞捧上帝位,然后企图往后宫里狂塞女人进去。
但这帝位,不是楚挽辞想要的,等这三个孩子长大,终究是要还给他们的。
这帝位,本就该是皇叔的。
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坐。
“小宝呢?”这一年过去的很快,距离上一次见到陆卿凌,已经过去整整半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