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二叔浑浑噩噩的从唐家离开了,唐大海几次抛出橄榄枝,甚至有心想要抬高价码,但我仍是模量两颗的应付着,直到离开也没一句准话。
唐大海的保镖一直把我和二叔送到了廉租房里。
我美滋美味的吃了一碗面,就把自己丢在沙发里耷拉着脑袋。
“四两,你到底咋想的啊,250万呐,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来,我要是有你那本事我早就应下了。到时候咱叔侄两个吃香的喝辣的多开心。”
“你给二叔个准话,到底有谱没?”
二叔一路上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不想死你就去。”
我瞪了瞪眼,眼神有点凶厉。
“别介,四两,二叔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阿爷也不是。二叔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250万,那可是两百五十万,下次再碰到唐老板这样的豪爽人的机会可不多啊。”
二叔兴高采烈,完全无视了对方前两日把他抓了去一通暴打的仇怨。
我被二叔说的有点心烦,心中却也有点跃跃欲试。
面对巨款,谁能不心动,我也不例外。可是那子母阴鬼,可能鬼妈妈是一个红领子啊,那是什么概念,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几条小命我也不够填的。
人有三六九等,鬼也分三六九等。
不过鬼魅这玩意的划分却不同于阳间,财富,地位权势在鬼魅眼中都是狗屎。
唯一能够划分他们的就是威胁程度。
寻常的鬼魅不过是游荡在天地间的魂魄,受不了风吹,受不了雨打,稍有异动就会魂飞魄散,就算侥幸躲过了,也仅仅能维持七日而已。
只有少数魂魄才能称之为鬼,逃了地府的刑罚,游荡在世间。
而像我和阿爷这样的阳差一般就是度化这些鬼,让他们能转世投胎,让他们能魂归地府落得个归宿。而除开这些鬼,便是为祸世间的恶鬼了。
因为每一只恶鬼都粘了血,所以我们这行的人都习惯性的叫恶鬼为红领子。
威胁度大,沾了血,红领子的法力就强。
如果换做阿爷来,兴许还能把红领子抓了去阴差哪里领功,可我这点微末的法力,全都指望身上那点血和爷爷教的符,连牌位都没有,地府的阴差也没见过,找上门去就是送菜。
我犹豫良久,将二叔推出了门,深吸一口气,从床底下掏出几根上供用的香来。
这是阿爷留给我的东西。
从老家出来,我除了带了几件衣服就剩下阿爷留给我的黑皮箱子了,我刚刚翻找过,其中也没什么特殊的物件,除了几根特质的香之外,就剩下一副八卦盘。
点燃了香,烟气袅袅。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捏动着法诀,这是在掐算。
清香快速燃尽。
我睁开眼一看,顿时出了一口气,都说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长一短,而身前几乎要燃尽的清香分明是一长两短,这意味着这件事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我咬着牙看着香好一会,我命看起来可渡此劫。
抬脚出了门,叫了一声蹲在门外的二叔。
“二叔,你去告诉唐老板,就说这事儿我答应了。不过我需要三天时间准备,如果等不及就算了。”
我话音儿未落,二叔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他一边告诉一定不让我吃亏,一边抬起屁股就拿出了电话。
关了门,我呆在屋子里盘算。
红领子不是一般的魂魄对付起来很难,若是还是靠着先前那样的黑狗血和糯米等驱邪物来应付,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我道行有限,尽管阿爷教给过我对付红领子的法子,但能不能用好我心里也没谱。
不过,凡是都有第一次,要在于尝试。
所以我只能尽可能的想办法来压住恶鬼,削弱红领子的法力,这样才能够最大的压迫红领子,让我能够拥有和恶鬼的一战之力。
我出了门,在城里一阵转悠,城里的同行不少,不过以骗子占了大多数。得知我是内行人,这群同行离我离的远远的,对此,我也没在意。
我在市面上足足逛了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我找到了雷击木。
我拿出刻刀,化了一道口子在手指头上,见着血流进了碗里,足足小半碗,我才贴了创可贴。随后,用刻刀在雷击木上就着血刻了起来。
一把雷木剑好久才刻出来,还有爷爷教的纹路也要画描。
足足刻画了两日,总算大功告成。
爷爷那个时代的思潮之下,很多有能力的人多半喜欢深藏功与名,爷爷帮过不少人,但却没有为自己带来太多利益。
我的父母家贫。
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免俗的人毕竟是少数,如果你有能力,就应该获得相应的价值体现。
而钱无疑是衡量价值最直接的东西,无论准确与否。
就像,我觉得唐大海给的报酬,值得我犯险来尝试这件事。
我回到家里,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应付明日的红领子。
可我刚到家,推开门,就发觉了不对劲,屋子里整洁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一个四十多岁没结婚的老光棍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家里不可能这么干净。
我犹豫着是不是走错了屋子,便见到我的屋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抹着手走了出来。
见我站在门口发呆,女孩笑了笑,我能看出来她的笑容里有些尴尬。
“你就是李四两吧,我叫飘飘,你二叔找来的。我也刚到没多久,见到屋子里乱就收拾了一下,你放心,屋子里的东西我啥也没动。”
女孩解释着,走了过来。
她很漂亮。
虽然穿着朴素,但看起来很干净。
大眼睛,樱桃口,唇红齿白。
一头黑色的长发披肩,窈窕的身段充满青春的气息。我吸了吸鼻子,甚至能够闻得到少女身上的香气。
面相上,女孩的命格似乎不错,先贫后贵,近日有劫在身。
见到女孩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的生出一抹慌乱来,感觉到事情好像并不寻常。
“哦,那,那你有什么事吗?”
我问眼前的女孩道,声音有些笨拙。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二叔说了,你是处男,你放心我也是第一次,你可以检验。一万块的钱,你二叔已经帮你给过了,咱们完事儿了我就走。”
女孩说着脸上带着绯红,我的脸也跟着红了。
显然,这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我没想到二叔竟然给我准备了这个,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咬牙切齿的给二叔打电话。二叔也不知道在哪里,场面很吵,我几乎是咆哮着骂完,二叔却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说我明天就要上战场了,活着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死了,临了还是个处男那得多憋屈?
他说万一真要没了,必须不得先做一回男人?
而话筒里女人的调笑传出来,显然二叔也是在寻欢作乐,但这,也许就是他骨子里的思维方式了。
我完全抓瞎了,对着传出忙音儿的话筒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孩露齿一笑,拽了我一把,把我重新拉回房间里,被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一下子变得粉红起来。
“我……我……”
突然感觉不善言辞的自己竟然有点口吃起来。
女孩见到了我的窘迫,伸手拉住我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她的手掌刚刚碰到我的手,我便感觉到一股比普通人要更加温暖的热量传递过来,我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女孩的面相,脸色无比精彩。
这女孩……
竟然是极阳体?
是阳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