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子硕来到了阿悦房间,一进来,就看见她在窗边,一个人待着,“你在做什么?”
阿悦缓缓转过身,最近的她,很没有精神,“我想回土匪窝。”
“回去做什么?”林子硕疑惑。
阿悦的目光又放到了窗外,她抬头,看着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的月亮,内心有些荒凉,“那里有很多我的回忆,我想回去重建了。”
林子硕急忙补了一句,“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句话,让阿悦的心微微饿动摇了一些,更多的是不可思议,“林子硕,你变了。”
“是吗?”林子硕脸色微微变得尴尬,他坐到了阿悦的旁边,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变了就变了吧,我也挺欢喜的,我能够改变,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面对现在很有人性的上将军,阿悦对他真是感觉到不可思议,“想不到,堂堂的少将军竟然有一天也会说出这么有人性的话。”
“那是当然。”林子硕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在慢慢的向这个姑娘靠近了。
“阿悦。”
另一个人影从门外进来。
两个年轻人急忙站起来,过去行礼,“南宫王爷。”
南宫王爷让后面的管家将一个小盒子拿了过来,递给了阿悦,南宫王爷很有亲和力的笑容,“这个给你。”
阿悦看着自己手上的盒子,一抹不解的表情,“这是?”
南宫王爷一抹简简的笑略过,“这是一些盘缠,你拿着,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的一点心意。”
阿悦一听,急忙想要将钱还给他,很是拒绝,“不用了王爷,我有钱,我们土匪窝有很多金库的。”
“没事儿,”南宫王爷很希望她能够接受,南宫王爷整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阿悦的身上,慈父的表情,显而易见,“这就当做我的一点心意吧。”
“这……”阿悦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子硕看着她纠结的模样,倒是给他们两人都找了一个台阶下,“拿着吧,毕竟是王爷的一点心意。”
“好吧,”阿悦只好收下了,随后,抬眼感激的语气,楞楞声,有些不太好意思,“谢谢您了。”
南宫王爷这才放下心,将注意力放在两人的身上,“你们多久出发?”
“明天。”阿悦简单的回答。
“好,路上注意安全,”南宫王爷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时候,他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忘记说了,便转过身来,对她侃侃而言,“要不,我叫一些人去保护你们吧。”
阿悦急忙拒绝,“不用了王爷,我们可以的。”
她不想麻烦别人。
林子硕看见了南宫王爷脸上一丝失落的表情,善解人意的他,急忙补了一句,“王爷,我会保护好阿悦的。”
南宫王爷听了以后,嘴角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南宫王爷离开以后,林子硕远远的看着外面人的背影,他扭头,试图说点好听的,“其实,王爷为人,挺好的,你何不考虑一下?”
“听天由命吧。”阿悦脸上微微笑,表现的很从容,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重建山寨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再多的心思去考虑其他。
……
土匪窝在这几天已经建的差不多了,阿悦伸了伸懒腰,伸手揉了揉她酸痛的腰,舒舒服服的坐到了特意定制的“王者宝座”上。
椅子的木头材料是花了血本的特制檀香木,上面铺着一层百年的白狐毛,在整个土匪窝中,只有这里显得雍容华贵多了。
这几天她自己亲力亲为,忙里忙外之后,这腰和腿都像被车轮撵过一样,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歇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有个小手下拿着一封信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急什么?”阿悦坐正端正的看了看他,用手整了整头发道,“我们虽然是土匪,但也坐一个有气质,有内涵的土匪。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手下歇了歇,缓过气息之后,平静的语速缓慢道:“王府有急报。”
“什么?急报!”阿悦暴露本性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突然送信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阿悦弹了一下手下的头,撅了撅嘴。
手下无比委屈,碎碎念道:“你刚刚还说了气质来着。”
阿悦连忙拿过他手中的信,眉头皱的越来越严重。
“这上面说王爷病危,送信的人有没有说是什么病?”
手下摇了摇头。
“我先去,你记得告诉林子硕一声。”阿悦临走之前并没有忘记还在练武某人。
“是!”手下急忙回应了一句。
阿悦连忙跑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南宫王府。
南宫王府和以往的南宫王府不同了,那些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各自忙各自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进来。
阿悦的眉头快拧成了一根绳,心里十分担忧,他该不会真的病的很重吧?
她连忙顺着熟悉的路线跑到了房间里,窗前放着一道门帘隔着。
她刚想走过去,突然被一个丫鬟拉住了。
“阿悦小姐,您别过去。”丫鬟的面上戴着一层面纱,脸严肃道,
“王爷他什么病,严重吗?”阿悦更加紧张了,连忙问。
丫鬟往南宫王爷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道:“上午大夫来确诊过,说是天花。这天花可厉害得很,很容易传染的,您身子珍贵,所以还是不要过去,以免被感染了。”
阿悦看着丫鬟端着的一盆水问:“那你要干嘛?”
“我要去给王爷擦脸。”丫鬟回答。
阿悦一把扯掉她的面纱系到自己的脸上,又抢过她手中的水盆。
“您这是干什么?”丫鬟皱着眉头,眼中充满着深深的担忧,着急的问。
阿悦仰了仰头道:“既然你都能进去,我就也能进去。没有什么娇不娇贵,我们都是人,我还是土匪呢。”
说完,她就直接进去。
看着南宫王爷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他的嘴唇有些苍白,脸色也有些铁青,脸上有许多红点,身子上则更多。她满眼担忧的看着他,叹了口气。
慢慢的帮他擦了擦脸,阿悦出去让丫鬟换水,自己则到房间外透了透气。
天色慢慢的变暗,风吹的越来越凉,想着南宫王爷的样子,她心里便很难受,突然觉得肩上一重,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披衣。
转头看去,见是林子硕,然而他却没说一句话,就直接跑掉了。不知他是喝酒了还是热的,脸上红润润的。
南宫王府全府上下忙活了一整夜,下半夜才算是有所平静。
清晨的光线照射进南宫王府的每处,所有仆人仍在忙碌的跑来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南宫王爷的病情又反复加重了。”
可忽的,一个小厮极速往大门外跑着,叫声传遍每处角落。
“什么?病危了?”管家表情扭曲在一起,急忙向守夜的小厮问着。
顿时,全府上下又乱成一糟。
“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巫师啊!”
管家叫着,既然大夫治不好王爷的病,那便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红色木门被推开,阿悦从里走出来,听见一阵叫喊声,想到昨日的王爷,阿悦心中一阵惊。
“怎么了?”
阿悦抓住一个急忙路过的小丫鬟,朝她问。
丫鬟双手笔直放在肚子前,虽急乱,但也不曾失了分寸。
“南宫王爷病危,管家差人请了巫师,现如今已经到了王爷房。”
回答过后,丫鬟赶快过去帮忙。
细弯的柳叶眉紧促在一起,一阵恍惚,看着丫鬟着急背影,阿悦忙的跟上。
“呜呜呜呜呜......呀呀呀呀呀呀。”
一阵刺耳惧恐清铃声传遍南宫王爷整个屋子,所有人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
“南宫王凯这病,怕是难治啊!”
一阵清铃过后,巫师转身,无奈摇了摇头。
“请巫师,务必要治好我们家王爷。”管家腰躬的很,就差跪在地上了。
摸了把黑乎乎的胡子,巫师那头上民族风极强的小黄铃也在跟着动。
“要想治好南宫王爷这病,必须得一女子心头血方可。”
巫师一双幽黑眸子紧盯南宫王爷。
就话音刚落,只见阿悦破门而入,神奇异常紧张。
“若是需要女子心头血,那便用我的吧。”
巫师转头往阿悦望去。
“我见你身体柔弱,心头血可不比其他,当真想好了?”巫师皱眉询问。
阿悦异常坚定无比点了点头,自行走到了南宫王爷跟前。
“好,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巫师无奈点头,视线随即望向随身带来的两个打手。
刺眼刀剑毫不留情刺入阿悦心头,惹来阿悦脸上一阵苍白。
一滴,两滴。
鲜艳的血滴入白水碗中,散开妖艳花朵,血渍渐渐多了,将白水染红。
流进最后一滴血,没有丫鬟扶着,怕是要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林子硕紧握拳头站在一旁,久久不得发声。
“巫师大人,没阿悦事情了吧?”
得到巫师许肯,林子硕一把抱起虚弱快要昏倒了的阿悦,离开这乌烟瘴气的房间。
前前后后看了三位大夫,都说治不好阿悦。
这女子身体太过柔弱,心头些尽失,唉。
林子硕可恨站在床前,犹豫再三,做出了决定。
“阿悦,我这就带你回京,那里的大夫肯定能治好你。”
收拾好行李,林子硕带着虚弱阿悦,来到了南宫王爷房前。
虽说无一人,但他心中有南宫王爷,无论有没有人再此,他都是要尊礼拜别。
“王爷,林子硕告辞了。”
扑通跪在地上,林子硕跪地告别着南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