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又重新坐了回去,横竖对面的人一时半会跑不掉,还是先见见尧景兴要紧。
因是在香秀面前提起过这门亲事的,是以香秀一听武安侯来了立刻羞臊得满脸通红,找了个借口就赶紧躲到内堂去,惹得姐妹几个全都捂住偷笑。
尧景兴在下人的带领下信步而来,他穿着便服,拜见了大夫人又与田岳程娘子一一见礼,接着便直接表明了来意。
“大夫人,在下今次前来是归还两位大夫的,多亏了襄北城特意派人告知,在大夫们的协同下,雀北城加强了排查与防范,这才免了城中百姓被病痛折磨之苦。”
“为表谢意,在下谨代表百姓们向襄北城送来了谢礼,这是礼单,还请大夫人过目。”尧景兴拍了拍手,立在他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双手将礼单奉上。
大夫人本想着先意思意思翻阅一下再婉拒,毕竟不可能真收下尧景兴的礼,可谁知礼单上的东西却令她咂舌。
“这,举手之劳而已,武安侯忒客气了些,我襄北城岂敢担此厚礼。”
“大夫人容禀,这份礼单实在不单单是谢礼。”尧景兴顿了顿,郑重其事地整理了衣冠,忽然转而面向了田岳与程娘子。
“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伯良此来其实是登门求亲的,这份礼单既是谢礼又是聘礼,伯良听闻侯府大小姐秀外慧中温婉贤良,愿聘为妇,托付中馈绵阳后嗣,万望各位长辈成全。”
满堂寂静,就连助兴的丝竹也全都停了下来,尧景兴一番话令宴席上安静得仿佛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田岳像个木头人似的,直到手中的酒杯不慎掉落,“哐当”一声像是魔咒,碎片满地也唤醒了众人。
女使赶忙上前收拾,为了掩盖田岳的失态,大夫人连忙圆场道:“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二弟这是舍不得女儿!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大家都能理解。”
说着,大夫人又乐呵呵地转向尧景兴:“武安侯家世显赫一表人才,前来求情是我们香秀的福气,这门亲事要是能成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吧,这还得容我们几个长辈好好商量,尤其是二弟跟弟妹,香秀是他们头生的女儿,一直以来都是跟爹娘最亲近的。”
“这突然之间就说要把她许配出去,他们夫妇二人啊心里头肯定万般滋味,武安侯别急,先在府里小住几天,也看看这襄北城的风光嘛,哈哈……”
大夫人这是在给众人台阶下,幸而尧景兴也没有再进一步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而是从善如流地跟了女使下去安置。
举凡世家贵族,两家议亲都是私底下互通有无,待到双方就聘礼陪嫁什么都谈妥了才会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为的就是万一不成,外界不知道,两家也能好说好散。
像尧景兴这样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规矩,他今日这么做,与其说是求亲,倒不如说是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