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后,风七率先进入正题,“朱先生与本王是莫逆之交,出生入死这么些年,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起因为何,那些死难将士都是好的,他们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死后还得不到应有的尊敬,已经够让人心伤的了。
连他们身后的儿女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父母成为无子女承欢的孤寡老人,本已经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事情了,可如果连最起码的抚恤都无有,连本王都心痛。”
这里没有杂七杂八的闲人,叶梨歌也没再惺惺做态,点了点头,向风七伸个大拇指,“对于那场战争的是非,我不做任何评价,但将士们的身先士卒,都是为的大楚国的江山社稷,都是为的大楚国的黎民百姓,这一点儿勿容置疑。
朝廷是以什么角度看待此次事件的,我们姑且不谈,可七爷做为这支军队的首领,尤其是在危难之际不在场,已经算是另一种抛弃了,他们却并未因为七爷而疏于防护,反倒是用命守住了这片疆土。
我们不能让这些为国损躯的将士流血再流泪,所以这笔赔偿不仅要给,而且还要多给。”
这番话说的朱先生眼底亮闪闪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委屈,“叶小姐高义,可我们现在缺的就是钱啊!”
“朱先生估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银两才能将受难士兵及家属安顿妥善。”
虽然在大楚国生活了十多年,可对于具体的用度数据,叶梨歌到底没做过盘算。
“一万五千士兵的队伍,最后只剩下了不到八千,其余七千没死也是身负重伤。
这不到八千的士兵中,也有一部分身受重伤,且有些人还身落残疾。
所以,这大体估算下来,保守也得四百万两白银。”
无论哪个时代,对于死者伤者的抚恤金都是最高的,何况这一役边军死伤残重,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朱先生说这番话的时候,底气有点不足的偷望了叶梨歌一眼,他可不认为这么个小姑娘身价会超过这个数字。
叶梨歌叹息一声,“打仗最苦的就是百姓,如果连最基本的赔偿都得不到,真是会让人伤心的!
至于银子的事情,如果七爷肯帮忙的话,筹个几百万两,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你们打算以何种方式筹措这笔抚恤金?”
几百万两白银?小数目吗?
这姑娘不是被吓傻了,在说傻话吧?
朱先生好不容易把张大的下巴合上,嘎巴了两下嘴方才回道,“还能以什么名义?
朝廷不肯发放抚恤金,我们这些粗人,即便是要抢,那也得师出有名啊!届时,自然得要以王爷的名义了,不然还能以哪种方式?”
叶梨歌摇着手中的折扇连说了三个错字,继而分析道,“朱先生想想,当今皇帝一直以来都是在强势打压辰王殿下,至于什么原因,咱们先不做讨论。
之所以不给辰王的这支嫡系发放抚恤金,怨怪他们做战不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无非还是想要打压辰王殿下。
如果朱先生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违抗圣上的旨意,还以辰王的名义发放抚恤金,这不是在公开表示对皇帝的不满吗?
如此这样,岂不是要给辰王招来杀身之祸?
退一步讲,皇上即便顾念父子之情,不予以追究,可对于一穷二白的辰王来说,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发放抚恤金,后患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