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才与钟妩对视了一眼，百里孤云与肖娟脸色骤变。
她们再蠢，从钟妩阴沉的脸色，以及周围的惨状来看，她们就大致猜到，刚才应该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跪下！”
钟妩没有第一时间提问，反而低喝了一声。
“扑通、扑通！”
毕竟身为人徒，百里孤云与肖娟不敢违逆，当即跪倒在钟妩面前。
而看到她们两人如此听话，钟妩铁青的脸色，居然又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沉声道：“你们还想隐瞒为师多久？”
“师傅，徒儿实在不知您指的……”
“欺师灭祖！”
百里孤云正怯怯的想说什么，瞬间被钟妩的厉喝声打断，“你徐师姐的死，刚才古唯都已经对为师说了，为师真是万万没想到，你们同为静心堂弟子，非但不齐心协力，反而包庇外贼，不惜欺骗为师，隐瞒真相。说，你们该当何罪？”
说到最后一句，钟妩声音猛然拔高，可谓声色俱厉，直震得百里孤云与肖娟娇躯乱颤。
“师傅，我……”
“师傅，事实不是您想的这样……”
百里孤云与肖娟瞬间慌了。
她们原本就做贼心虚，现在被钟妩亲口道出，她们更是慌乱得不知所措。
但很意外的，钟妩虽然愤怒无比，却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火道：“事实是吧？那你们暂且说说，你们徐师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顿了顿，她又冷冷的补充道：“为师这次要的是事实，再敢有半句虚言，休怪为师不念师徒之情！”
百里孤云还是一脸为难，而旁边的肖娟，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师傅，我说，我什么都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肖娟一番叙述之下，徐诗诗死亡的真相，终于渐渐浮出水面。
“什么？徐诗诗居然真是古唯杀的？”
“可徐诗诗为什么要陷害古唯，难道就因为她看不惯古唯吗？”
“你刚才没听清楚吗？当初古唯杀了徐诗诗的堂弟，所以她才想置古唯于死地。”
“但就算她想替堂弟报仇，也不该如此阴险啊。”
“是啊，如果肖娟所说不错，那我们之前都看走眼了，徐诗诗非但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矜持与纯洁，反而是个阴毒无比的女子。”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可是，古唯的战力真有那么恐怖吗？”
“是啊，他的修为才是武灵境，而徐诗诗已经是武王强者，他如何能以武灵境，正面打败一名武王强者？”
“难道肖娟为了逃脱罪责，才编造出这些荒唐的谎言？”
听完肖娟的叙述，在场所有人为之震惊。
按照肖娟的说法，徐诗诗之所以会惨死，居然是罪有应得。
是徐诗诗设计了一连患阴谋，想要借刀杀人，结果古唯非但没死，被她怂恿而去的人，反而接二连三被古唯反杀。
最后徐诗诗自己出手，也被古唯给杀了。
然而，以为肖娟撒谎的也只是大部分人，钟妩却丝毫不怀疑古唯的战力。
因为就在刚才，她才亲眼目睹了古唯那逆天的战力。
别说她的弟子徐诗诗这个武王初期，就算是武王巅峰，也被古唯一招斩杀。
只是想了想，她望向肖娟的目光，又变得凛冽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敢对为师撒谎？”
“师傅，徒儿没有！”肖娟娇躯一颤，竖起手掌道：“徒可以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的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哼，你的话，为师还能信吗？”钟妩瞥了瞥旁边面色惨白的百里孤云，“她好歹也是你师妹，你居然说诗诗不是死在古唯那个逆贼手里，而是孤云杀死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百里孤云再也顾不得绝望了，惊呼道：“师傅，您是不是听古唯说的？”
“不错！”钟妩点了点头，“古唯都亲口承认，诗诗是他杀的，娟儿却说是你杀的，究竟谁说的才是实话？”
“不，肖师姐说的是真的，是我杀了徐师姐，古唯只是将她打成了重伤，您要惩罚，就惩罚弟子吧！”百里孤云拜伏在地，脸上充满了愧疚，不敢再与钟妩对视。
同门相残，这可是犯了云澜宗大忌，以她师傅钟妩刚正不阿的性格，她今天绝对难逃一死。
但哪怕是死，她也不想让古唯替自己背负罪名。
毕竟徐诗诗确实是她杀的，这一点是铁一般的事实。
虽然她不知道古唯与她师傅说了些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古唯应该是为了不让她受到师门责罚，才自己承担了所有罪名，包括杀徐诗诗这一点。
想到这些，她在害怕的同时，却也感动无比。
“呵呵，有出息，都有出息了……”
钟妩的笑声传来，充满了无尽的是悲愤与失望，“你们两隐瞒实情也就罢了，云儿，诗诗她再阴险，再残害同门，终究还是你师姐。但古唯那恶贼可是个外人啊，他究竟哪来那么大的魔力，居然把你迷得不惜背叛师门与同门？”
“请师傅责罚！”
“请师傅责罚！”
百里孤云与肖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一味的磕头请求责罚。
事到如今，她们说再多已经没有意义了。
别说残杀同门师姐妹，就是帮忙古唯隐瞒实情这一条罪名，她们都担待不起。
然而……
想象中的滔天怒火，以及灭顶之灾，居然迟迟没有从钟妩那里暴发。
短暂的安静过后，她们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什么情况？
两人悄悄相视了一眼，终于小心翼翼抬起头。
结果……
刚才还站在她们面前的钟妩，居然已经一步步走远，脚步有些飘浮，背影落寞而萧索，就像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直到走出上百米远，有气无力的声音，才从钟妩那萧索的背影传来，“虽然诗诗的死是咎由自取，但她终究是为师的弟子，视为师如母，且孝敬有佳。”
“师傅……”
百里孤云哽咽的唤了一声。
“我不怪你们，也不责罚你们。”钟妩接着道：“只不过，从今而后，你们不再是我钟妩的弟子，不再是云澜宗的人，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