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莽提着刀来到门外,见一鹤发童颜的老者站立院中,衣袂和白须随风微微摆动,飘飘然有出世之姿,应该就是华佗没跑了。
“你是华佗?”
“正是小老儿,你便是那位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陈神医?”
华佗捋着胡须,打量起陈莽,见他十七八岁年纪,身体中却蕴含着一股勃勃生机,犹如初生的婴儿,顿时便眼前一亮,知道找对了人。
陈莽看着他神色的变化,不禁冷笑一声:“华佗,听说你能打开病人脑壳为其医治,缝合回去之后,病人依旧还能存活,可有此事?”
华佗微微一笑,点头道:“确有此事。”
陈莽将手中宝刀一横:“巧了,我也有一门本领,可以把人的脑袋砍掉再缝回去,人也不会死。元化先生要不要体验一下?”
华佗眼珠都快瞪了出来:“这、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啊?”
陈莽见他竟然真的信了,不由得一乐:“现在还做不到,起码要十年以后才行。”
这十几年间,将灵气单独从元气之中剥离的研究进展的十分缓慢,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灵力施展法术,将砍下来的脑袋重新接回去。
因此,他刚才只是随口吓唬华佗一下罢了。
华佗听到陈莽的解释,依旧一脸的惊奇,赞叹道:“这种夺天地造化的神奇医术,哪是这么好炼成的。莫要灰心,只要持之以恒,必然有练成的一天,届时我再来向你请教。”
陈莽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了。”
华佗微微一愕,脸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你不请我进去歇歇脚、喝杯茶?”
陈莽无奈的道:“我们寨子里没茶。”
华佗郁闷的吹了口气,白胡子都跟着飘了起来,看着眼前不懂礼数的陈莽,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跟出来的黄忠喊道:“元化先生,在下黄汉升,犬子身体自由羸弱,先生可否为犬子诊断一番?”
华佗顿时来了兴趣,看向陈莽道:“你也治不好?”
陈莽翻个白眼:“我当然治得好。他们父子是刚刚来到,连饭没吃完,我还没来得及医治。”
华佗微微一笑,朝着黄忠走去:“前面带路,我去看看令郎得了何种疑难杂症。”
陈莽见还是被华佗给混进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他们身后回到了大厅之中。
片刻后,华佗用饭完毕,不急不缓的给黄忠的儿子黄叙把起了脉。
“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连经脉也有几处受损……令郎从前被人打伤过?”
华佗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黄忠。
黄忠一皱眉,否认道:“犬子虽然练过武艺,但从未何人动过手。”
“这就奇怪了……”
华佗继续的给把脉,过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开几服药,给他温养一下五脏六腑,先看看效果如何。”
陈莽道:“你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他这是练功练出来的毛病,只有废了他的内气,才能祛病除根,永绝后患。”
黄忠吃了一惊,将信将疑道:“我儿的武艺是我亲自传授,绝不可能有问题,将军你是不是弄错了?”
陈莽道:“从元气诞生到现在,练气的法门不断改良,分化出了诸多不同的功法。但人与人的体质不同,不可一概而论,适合你的功法,并不一定适合其他人。”
华佗闻言点了点头:“确是如此道理。我以前见过一个病人,也是因为练气法门出现问题而死,不过那人的症状是肝脏爆裂,和令郎的病状完全不同。”
黄忠吓得眼皮一跳,连忙道:“我这便废了叙儿体内的内气,不知能否保全他的性命?”
陈莽斜眼道:“若是由你动手,我保证他会横尸当场,还是我来吧。”
黄忠长长的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将军,大恩大德,黄忠铭记在心。”
陈莽道:“治疗令郎需要很长时间,黄将军若是有空可留在此地小住几月,顺便指点寨子里的农夫练一练武艺。”
黄忠略微一犹豫,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陈莽则是和华佗探讨起了如何在不伤害黄叙身体的情况下,将其体内的内气废除。
几日后,二人联手,成功将黄叙的内气废掉。
虽然抱住了黄叙的性命,但他的身体却一下子变得更差了,足足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地走动。
看着儿子的身体一天天康复,变得和正常人无异,黄忠脸上的皱纹仿佛都消失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
不过,他也发现了陈莽让他指点武艺的人压根不是什么农夫,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群士兵足足有八百,个个都修炼出了内气,结成军阵之后,连他也要拿出五成力量才能将其攻破。
若是把这一营士兵交给陈莽带领,连他也不敢保证能将其拿下!
这让黄忠大呼见鬼,完全无法想象出陈莽是如何在不上战场的情况下,将这一营士兵练出来的。
可惜的是,掌握练兵之法的陈莽已经离开了寨子,孤身去到了张绣所在的宛城。
贾诩的府中。
管家将陈莽送来的拜帖呈上,贾诩看了一眼上面陌生的名字,念道:“陈莽陈富贵,老家来的人,请他进来吧。”
管家躬身出去,领着一身士子打扮的陈莽走了进来。
陈莽见到贾诩,看着他一脸正气的方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作揖道:“草民陈富贵,见过光禄大夫。”
贾诩笑着摆手:“什么光禄大夫,同乡之间不必如此称呼。富贵,你来宛城所为何事?”
看着一副慈祥长者模样的贾诩,陈莽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颗玻璃球:“先生,此乃富贵传家之宝,今日赠与先生,还请先生为富贵谋个差事。”
贾诩惊奇的看着那颗玻璃球,满脸诧异道:“好清澈的琉璃珠,此乃无价之宝啊。”
陈莽道:“此宝留在我手中,只能让宝物蒙尘,唯有在先生这等智者手中,才能配得上它。”
贾诩笑着将盒子收下,说道:“我看你知书识礼,便留在我身边做个文书的差事吧。”
陈莽躬身道:“多谢先生。”
贾诩将他扶起,孤身一人在外,见到同乡亲戚,不由得有些触动了思亲之情,微笑道:“富贵,没外人在的时候,你便叫我叔父吧。”
陈莽微微一愕,欲言又止了一阵,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小声说道:“先生,令堂是我母亲的本家侄女,按照辈分,您要叫我舅舅……”
“……”
看着一脸真诚的陈莽,贾诩一阵的发蒙。
收一颗琉璃珠,附带送了一个老娘舅,自己这究竟是亏了还是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