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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开始摩擦书籍表面。
  墨迹还没有完全深入书页,显然是新写上去的。他看着手指上的墨迹,翻到下一页。只见下一页,则是由新鲜的红色墨水所撰写的:在他回头时,他却看到
  小说在这一页戛然而止,接着是几页空白。林槐耐心地一页一页翻过去,只见本子的最后一页似乎是匆忙写就的,皆是张牙舞爪的字迹和血红的手印。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带着强烈警告的字迹遍布纸上,而林槐只是盯了一眼,便翻到了下一页。
  是四个用红色墨水笔写的大字:离开这里!
  未来日记?预言日记?还是说林槐这样想着,伸手拿起了放在右边的钢笔。
  如果换了其他人,恐怕已经被这本笔记所吓到,并误以为自己已经被某种不可名状的事物所安排,但林槐显然不这样认为。
  他用钢笔在最后一页画了画,显然其中还具有着红色的墨水,在泛黄的纸张上留下了几道痕迹。林槐将书页翻回到他却看到那一页,在他却看到后,写上了这样一段话。
  镜子中的自己。
  写完这一行字后,他放下钢笔,转向自己背后。
  他的身后,被关上的门的背后,果然是一面被粘在门上的全身镜。
  是的,如果刚才他依照笔记中的言论回头带着十足惊恐的心情回头的话,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关上的门和镜子中的自己。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会被吓到,但林槐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用全身镜映照自己的效果达到恐吓人的目的,使得被安排的感觉越发强烈。通过暗中观察我,写下日记,却给我带来自己被笔记本安排的错觉。这就是这个房间的恐惧感所在吗?还是说,其中还有新的暗示呢?
  他想了想,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一分钟后,他收到了十万元的汇款。
  在耐心等待后,无事发生。
  林槐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本是想做一个小小的尝试,以证明这是一本可以改变现实的日记
  不过显然他失败了。
  所以,这只是一个恐吓,一个没有实际效用的恐吓。恐吓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林槐翻到最后一页,难道是让我离开?
  让他离开这显然不像是一个鬼物应有的作为。
  倒像是劝阻或保护。
  游戏里的boss显然是不会保护玩家的,也就是说,这个游戏里,有另一股势力正在恐吓玩家,并希望玩家放弃追究、离开这个中学。
  而且还是以这样的小手段林槐很容易便将它和昨天见到的,颜息的白影联系到了一起。
  在天台上,那个白影也是不断进行着试图恐吓他离开这里的尝试。这个笔记本,看来也是他表达自己意图的道具之一。只是
  它想让玩家们离开?为什么?难道,它不是幕后黑手?
  为什么那个白影如此惧怕另一个白影?一个死魂不可能同时分裂出两个鬼魂,难道说
  是人格分裂?
  或许,饱受欺凌的颜息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分裂出了两个人格。纯白的人格仍然保留着作为人的善念,他制造了种种恐怖而不致命的事件,试图让玩家们离开学校,不要命丧血红人格的毒手。而染血的人格则已经被死前的怨恨所吞噬。他控制了整所学校,并打算展开属于自己的复仇?
  想到这里,林槐冷哼了一声。
  自己都被人害死了,还想要保护无辜的人吗?他低声道,实在是
  自言自语着,林槐将笔记本连同钢笔雁过拔毛地放到自己的怀里。他将这间宿舍再次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的信息,只好打开不知何时关上的宿舍门,离开了这间宿舍。
  他抵达三年f班时,已经是早上七点。所有学生依旧是沉闷地坐在台下,他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问道:方程同学呢?
  学生们并不说话,只低着头。林槐于是打开书本,并及时进入copy模式,带着慈祥的笑容说:既然这样,他今天不来上课,就记为旷课吧。同学们,先背诵滕王阁序。
  说完这句话,他便坐在讲台上,好整以暇地看向众人。学生们磨磨蹭蹭地开始背书,角落长相叛逆的男生,却咬紧了牙关,似乎是很发狠的模样。
  林槐记得他,他叫陈昊宇,和方程是很好的朋友。
  他于是用教鞭拍了拍陈昊宇的桌面,告诉他:你,和我出来一趟。
  陈昊宇磨磨蹭蹭地跟他出来,站在走廊上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林槐绕着他走了两圈,说:你早自习读书不认真,本来应该按照校规处置,不过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方式。
  陈昊宇梗着脖子,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哼,我还以为你和他们
  一,自己去领罚。林槐用教鞭拍了拍自己的手心,二,告诉我,方程去哪里了。
  不一样哈?
  陈昊宇告诉林槐,早上晨跑时,方程由于护着一个c班的女生,被打进了惩戒室。
  惩戒室?
  所谓惩戒室,就是校长等人处理不听话的学生的地方,至于方式,则是电击。从陈昊宇的口中,林槐得知明华中学的老师大多是因具有种种劣迹,被其他学校辞退的职工。他们经过种种辗转,来到这个位于十八线小城市郊区的中学,物以类聚,做起了学生们的土皇帝。
  惩戒室位于校园的西北角,第三教学楼位于校园的东南角。林槐跟着陈昊宇,跨越了大半个校园,也因而彻彻底底地了解了整个学校的布局。
  低矮的小白房映入眼帘,林槐上楼对保卫说:劳驾,我是三年f班的老师,过来接学生的。
  两个保卫互相看了一眼,确认他是临时来的代课老师。其中一个人说:学生接受校规惩治是学校的规定,我们不会放人的。
  可是学校的宗旨不是让学生们好好学习吗?你把人关着,我怎么让他们学习?
  两个保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嘲讽地笑道:哟,这个小白脸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毛都没长齐还给爷在这装蒜呢。
  林槐面带微笑地听着他们的嘲讽,道:那你们是不放人了?
  还敢威胁?就不放,怎么了。
  那这样吧。林槐叹了口气,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来,我这有点东西捎给你们,你们通融一下
  哟,算你识相。
  保卫正要伸出手来,林槐看了一眼在他们身后的惩戒室,道: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去说。
  两个保卫再次对视一眼,跟着他走了。
  五分钟后。
  林槐活动着手腕,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两个保卫在被他暴揍了一顿后,又被扒光了衣服,双双扔进了草丛。他拿着一串钥匙,对后面昏迷的两人客气道:钱我会烧给你们的。
  方才考虑到惩戒室内学生的心理健康,他没有在楼上出手。如今他进入二楼,将房间打开。里面两个躺着的学生见门开了,都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走吧。他一手一个,将一男一女提起来带走。走到一半,他又说:今天早上先给你们上一堂体育课。
  说着,他带着两个人到电击室。看着熟悉的设备,两个人纷纷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林槐弹出包里原本属于铁门的螺丝钉,打掉了监控器,而后又从外面捡了一根铁棍,给两个人:砸。
  两个人不动。林槐于是说:你们怕什么?砸坏了算我的。
  林老师,我
  这两个人磨磨唧唧的,真是讨厌啊难道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成。林槐被他们磨得有些烦躁。他耐心告罄,说:不砸就回去早读吧,你们两个
  林老师,我们要是砸了,他们会找你麻烦的。女生说。
  方程也点点头。林槐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找我麻烦?
  说着,他自己拿过铁棍,狠狠一棍下去,将整个机械从中砸碎。极致的力量让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林槐扛着铁棍看向他们,道:你们要是不砸的话,我就砸你们咯?
  两人:
  方程试探性地拿起铁棍,往上面砸了一下。铁棍刚触及到金属,他自己却被吓得往后一弹。这边女生却咬紧牙关,从方程手里抢过铁棍,狠狠向着治疗台砸了下去!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各自交替砸着曾带给他们无尽痛苦的地方。他们就像两个穷途末路的匪徒,而林槐无疑是他们最好的共犯。他从路边又找来一根铁棍、两把铁叉、甚至是一个灭火器。他们要什么,他就递出什么,合作愉快,亲密无间,让人觉得他们就算是一起去拦路打劫,也是分工明确、亡命天涯。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去做,才会最畅快。
  终于,那个房间被他们三个打得稀巴烂。方程扔掉铁棍,畅快地笑道:真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女生也喘着气,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的模样。林槐等着他们两个渐渐恢复过来,让躲在楼下的陈昊宇上来,把残局收拾好,带着三个人回到第三教学楼去了。
  他原本还想放一把火不过想了想,毕竟这才是他到明华中学第二天,也不好这样嚣张。他领着三个人到了三楼楼梯口,先让方程和陈昊宇上去,然后带着女生说:你是哪个班的?
  女生这才回到人间,她看向c班的房间,微微咬住嘴唇:cc班。
  c班啊。林槐一边领着她去c班,一边说,你们老师是余行健老师?听说,他是很优秀的一位班主任啊。
  女生动了动嘴唇。她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只是低着头走路。到了c班门口,林槐听见朗朗读书声,敲响了门。
  余行健从门里出来时,他感觉到身后的女生向后,退了一步。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槐时,余行健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向后看了看正在早读的学生,说:啊哈哈,大早上的,林老师怎么来c班了?
  教室到了,你先回去上课吧。林槐推了推身后的女生。女生抿紧了嘴唇,低着头,并不敢动作。
  余行健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到女生并未动弹后,这才露出了不易觉察的笑容:哦,是欣怡啊,先进去吧。
  得到余行健首肯后,被称作欣怡的女生这才低着头,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说完,她踩着很轻的步伐,试图从角落处溜进教室。余行健笑着说:以后可不要做这种会给集体丢脸的事了哦,身为一个集体里的人,是要有集体荣誉感的。
  在听到集体两个字时,女生浑身一颤:是。
  林老师,谢谢你把欣怡送回c班。余行健居然也没有问惩戒室的事。
  林槐站在门口没有动弹,他只掀了掀眼皮,根本不想和他深入交流其他的社交辞令。
  余行健略微露出了点恼羞成怒的表情。他清了清喉咙,拍了拍手。
  他的拍手声似乎有着某种魔力,整个班级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他。
  今天李欣怡同学在早上跑步时摔倒了,对班级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让我们没办法得到这周的早操金牌。刚才,三年f班的林老师把李欣怡同学送回了班级。李欣怡同学他对李欣怡笑着说,到讲台上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被○掉的梗的使用:
  ○点:在晋江文学城不适合科普的一个站
  第35章 主角发疯
  听到讲台两个字时,李欣怡脸色一白,就像那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似的。最终她依然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地上了台。
  现在在这里,给大家做一个真诚的道歉吧。余行健和蔼地说。
  李欣怡看着台下的同学们,向他们弯下腰,做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深深埋下了头。
  教室里许久没有人说话,李欣怡也许久没有直起身来。林槐冷眼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指了指手表对余行健说:余老师,早读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你是打算让她一直站在那里么?
  哎呀哎呀,林老师这话说得不对。余行健说,班级不是老师一个人的班级,李同学的行为也不是损害了一个人的利益。每个人为自己的行为都要付出代价,如果要寻求原谅的话,全班每一个人,都需要对李同学表达原谅呢。
  这样说着,他笑了起来:我们做教育的,就应该以人为本,而不是独断专行,不是么?这就是我们c班能够保持优秀的原因啊。
  林槐的脸色一时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在看到这一幕后,余行健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他于是问:谢忱,你原谅李欣怡了么?
  叶明宇,你原谅李欣怡了么?
  张雪莹,你原谅李欣怡了么?
  在问过几个同学后,余行健对李欣怡说:看,大家都原谅你了,下去吧。记得向所有人道谢啊。
  谢谢谢大家原谅我!
  李欣怡极大声地说着,红着眼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在她坐下后,原本坐在她身边的人都像是避开病毒一般,把椅子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做完这一切后,余行健对林槐说:差不多是上第一节 课的时间了,林老师,不回去管f班的学生,真的可以么?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露出有些关心的神色:是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可以去校医院看看
  被他阴阳怪气关怀着的年轻人猛然抬起头。他看了对方好久,直到对方都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