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虎游目四顾,见是身处一座玉台之上,大有数百丈,空旷之极,只有数十人稀稀落落的立在一旁。见二人被司徒化携来,立时有人围了上来,一见乔牧,惊咦一声:“咦?”
乔牧在司徒化面前乖顺的如同绵羊,此时却锋芒毕露,对那人淡淡说道:“玄武座的小辈,给我滚了开去!”他是脱劫级数,一眼瞧出那人一身玄武七宿星光,修炼的还是牛宿道法。
那人哪及得上乔牧的道行,只是察觉乔牧不妥,被呵斥了一声,正要发作,不防有同出一界之人上来拉扯他道:“我识得他,是白虎世界中的一位城守,功力极高,不知为何也来参与拜师大典,你还是莫要惹他的好!”
那人面皮一颤,脖子一缩,默不作声退了开去。童虎冷笑一声,最是瞧不惯这等脓包,正要出言讥讽,只听一个清脆声音嘲笑道:“我还当玄武座中出了甚么英雄之辈,不想却是欺软怕硬之徒,你这厮如此心性,趁早滚出太微星宫,免得丢人现眼!”
童虎转头一瞧,发话的却是一位身量极高,身披一件大红披风,面容极美的女子。那女子周身如火,连皮肤也是白中透红,整个人就似一团真火燃烧,瞧得久了,竟觉双目刺痛,如被火灼。
玄武座那人本就心虚,吃一女子抢白嘲讽,立时大怒,头顶现了一头通体金黄,如黄金浇筑的奔牛虚影,四蹄践踏之间,就往那女子头颅狠狠踏下!其人甚是奸猾,等自家星神出手,口中才喝了一声:“贱婢找死!”
那金牛正是牛宿中的牛金牛星神,虽是虚影,一身蛮力惊天,四蹄踏落之间,只怕那个娇滴滴的女子难逃骨断筋折之命。不料那女子冷笑一声,喝道:“原来你不止欺软怕硬,连为人也是这般废柴!”
一句话由小小檀口吐出,字字如炮,顷刻间说完,其头顶亦现了一尊星神,但见真火流布,金焰灼空,一声厉鸣之中,一头华丽绚烂之极的神鸟撞破虚空,一只利爪猛力一抓,已将牛金牛星神握在爪中,狠狠一握之间,牛金牛星神残叫一声,由虚影化为虚无!
那神鸟另一只鸟爪绝不停顿,又是一抓而下,噗的一声,已将那玄武座弟子天灵抓破!那人哼也没哼,倒地毙命!一招之间,先破星神,再取性命,一招两式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那玄武座弟子连还手之机都没,死得憋屈之极。
不过众弟子关注的非是死人之事,而是那女子所炼星神,睥睨霸道,竟是一头朱雀神鸟!这便不可思议了,修炼四灵星神法相之法唯有在三垣星宫方有流传,那女子分明只是朱雀座之人,如何会精通这等秘法?
有那好事之人,碍于那女子魔威,纵有万千疑问,也只能憋在心里,不敢诉诸于口。玄武座中共来了四位传人,平白死了一个,余下三人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但自忖修为不足,也犯不着为个不知好歹之辈出头,便默不作声。
那女子打杀了人,全不在意,朱雀星神法相四顾生威,却未散去,娇笑一声,对乔牧道:“我乃是朱雀座韩薇,这位前辈当是白虎座中城守,不知如何称呼?”
乔牧深深望她一眼,淡淡道:“白虎座奎城城守乔牧。”韩薇能得到修炼四灵法相的秘法,显是出身不凡,但在乔牧眼中,也不过如此。朱雀法相虽成,未经天劫洗礼,也就唬一唬这班没见识的小辈,算不得甚么高深成就。
韩薇嘴角一撇,笑道:“原来是奎城城守当面,失敬!不知乔前辈来这太微宫中所为何事?以前辈的道行,只怕已过了拜入星宫的年岁了罢?”
这一问亦是在场众人心头疑虑,不由都竖直了耳朵,听乔牧如何回答。哪知乔牧抬首望天,竟无半点搭言之意。韩薇面上微微一红,忍住不曾动手,转头对童虎笑道:“这位小兄弟也是白虎座出身么?不知如何称呼?”
童虎见她言笑晏晏,美艳不可方物,早有垂涎之心,但见了乔牧的模样,心知不好答茬,也装模作样的冷哼一声,来个视而不见。
韩薇连碰两个软钉子,气的侨联煞白,偏又发作不得,只暗暗发狠道:“待会入了星宫,再叫你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一城城守又如何?不将你拨皮抽筋,也显不出我的手段!”
第1104章 又见太弼
这女子来历极为清贵,乃是一位长老的血裔后代,不然也不能得传秘法,小小年纪便修成朱雀法相,许为朱雀座第一天才,此次太微星宫之门大开,特意跑了来,只要拜入星宫之中,甚么天材地宝、顶级功法还不应有尽有?
韩薇虽是女子,随手打杀玄武座弟子,凶威赫赫,闹得其他人不敢立身其旁,皆远远躲了开去。乔牧性子淡淡,童虎也懒得理她,将这位天之骄女气得牙龈暗咬,偏又奈何不得。
玉台之上稀稀落落站着数十人,唯有苦挨苦等,苦逼已极。凌冲透过童虎之眼,感应太微星宫布置,见穹苍之上尽数无边星辰,星轨交错,星芒如织,说道:“这便是太微垣的根本道法,太微斗数么?”
晦明童子接口道:“应该是了!当年尹济也未曾深入三垣星宫,只敢在外围打转,还被太微星主撵兔子般追杀了许久。你能混入太微星宫,已比尹济当年强出太多!”
凌冲道:“这算甚么?现今不过得了白虎七宿的法门,还差青龙、朱雀、玄武三宿之法,方能凑齐四灵四象真法。还有连萧厉的面都未见,此行目的大半未成呢!”
晦明童子道:“入了太微星宫,一举一动绝逃不过太微那厮的监视,难道你还敢放任噬魂劫法泛滥,争取动手之机不成?”凌冲道:“噬魂劫法若是露出半点痕迹,必然招致太微星主决绝击杀,万万动用不得。”
晦明童子气道:“那四条老泥鳅太也不厚道,自家躲在幕后,却让你来抛头露面,打打杀杀!”凌冲笑道:“四海龙君绝不会将宝压在我一人身上,必有后手未发,也罢,我便来推算一二,正好观此太微垣中周天星辰运行有感,恰可试演一番!”
太微斗数善知周天之事,乃是世间最顶尖的推算之法,绝不在玄门先天神算与佛门白莲神算之下,凌冲的太乙飞星符法中本就融合了星宿魔宗一干法门,不过尹济当年未能将魔宗最上乘神通到手,只好另辟蹊径,以符箓之道演化周天群星。
太微垣中星斗错落,星光缭乱,玉台之上弟子也未修炼过魔宗最上乘的法门,瞧见群星隐隐,只觉纷乱非常,有那天资聪颖者,方能从中悟出一点蛛丝马迹,用来与自身所学印证对照,但也只是雾里看花,瞧不分明。
唯有凌冲身怀太乙飞星符法,精擅推演之术,一见太微垣中星光运行,心头灵感如电光火石一般接连迸发,再与太乙飞星符阵印证,登时悟出许多平日参悟不透的妙谛。
洞虚真界之中,太乙飞星符阵仿效太微垣星斗来去运化起来,无数由真符炼成的星辰之上,符光灵光此来彼去,明灭不定,若是仔细望去,便会发觉太乙飞星符阵之中斗转星移,周天震动,却与童虎身外太微垣中一干星辰运行之轨暗暗相合,别蕴一番奥妙。
凌冲发动太乙符阵,一发不可收拾,过的良久,符阵中仍是群星摇荡,星汉迢迢,晦明童子却不耐烦,叫道:“有甚结果,快说来听听!”
凌冲只顾说了一句:“幸好四海龙君只为我遮蔽天机,却未防范我推算他们。我算到四海龙君另有手段,会引开太微星主,那时才是我动手斩杀萧厉的良机!”
晦明童子叫道:“何时?难不成几年、几十年?”凌冲用心推演符阵变化,漫不经心道:“再过几日!”
众人在玉台之上苦挨,过了一日,又有十几人被司徒化其余分身送入太微垣,司徒化分身放下人便走,对这些修为低弱的蝼蚁丝毫不屑一顾。
眼见大日第三回 升起,到了第三日上,太微星宫忽而门户洞开,一道星光飞出,落在玉台之上,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气势如潮,目光如电,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凌冲一见那人,暗自冷笑,晦明童子道:“却是冤家路窄了!”那人非是别人,正是与他结下深仇的太弼!太弼亦是太微星主之徒,多日不见,还未突破长生,只周身气机更加渊深难测了些。
太弼环视一圈,沉声道:“尔等皆是各处星域世界秀出之辈,有缘拜入太微宫门下,修习上乘道法。不过还需过得一关,方可作数。”
待诏境老祖凶威镇压当场,众人虽皆是桀骜不驯之辈,但吃太弼一眼扫过,气焰全消,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弼哼了一声,做足了做派,对乔牧道:“你是乔牧?司徒师兄有命,你可拜入他的门下,你自去罢!”乔牧也不多言,明知司徒化收他入门,绝无好心,但势成骑虎,总不能矢口反悔,那样死得更快。
当下便有一位侍者前来,引领了乔牧去往太微宫中。众人目光随乔牧而动,皆是艳羡非常。凌冲暗暗冷笑:“他们不知乔牧这一去,怕是羊入虎口,还不知要被司徒化怎生炮制!”不过以司徒化的道行,最少要等乔牧修成待诏,才会下手,不然太也无趣。
太弼自知司徒化的打算,神秘一笑,也不戳破。原本收录入门弟子之事,历年只是派了几个元婴、法相境界的侍者便可,但今回太微星主特意传下法旨,命他主持收徒大典,却未说明缘由。
太弼忍不住用心推算,只得了个大概,心知有异,也自加倍留心,淡淡说道:“这最后一关非是生死相搏,毕竟尔等皆是修炼有成之辈,算是我魔宗后起之秀,三垣星主也不忍过度摧残。因此最后一关考校的乃是资质悟性!”
“尔等在各自星域世界之中,所学道法并非上乘,尚有疏漏,本座便传你等凝练星神法相之道,这太微垣中星光之力鼎盛无尽,尔等尽可取用。以七日为限,若能将四灵星神法相凝练成功,便可拜入太微垣门下。若是不成,便是废柴,都给我滚了回去!”
第1105章 龙君会水仙
数十人中大半出身自四灵星域,所学多是四灵四象真法拆散而出的残篇,如白虎世界一般,修炼单一星宿,凝练奎木狼等星神倒还容易,要将七宿合一,修成四灵法相,则有极大风险,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闻听太弼所言,三垣星宫中竟有凝练四灵星神的完整法门,且全无隐患,众人忍不住喜动颜色,只有韩薇面上不动声色,心头暗暗鄙视:“这群泥腿子货色真是让人发笑,区区四灵星神凝练之法便视若拱璧,姑奶奶拜入太微垣,只为那部太微斗数而来!”
童虎早得了乔牧传授全本白虎真法,也不稀罕太弼所传,但周遭之人俱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只好假作欢喜无尽之意。
太弼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在场弟子元神不由恍惚一下,只觉那根手指是冲着自家而来,在自家眉心之上一点,一股玄奥之极的意念渡入,正是欲求不得的正本法门。
太弼这一指分门别类,依着各人所修不同,分别传授了不同法门,但望去只有一指,看来神乎其神,对待诏老祖而言,实则算不得甚么。
众人得了法诀,当即迫不及待修炼起来。童虎只觉太弼一指点出,传过全本的白虎监兵法之时,亦有一股玄奥意念扫过自家紫府,浑不在意,只细细翻看太弼所传,与乔牧传授的白虎监兵法有何区别。
凌冲躲在童虎紫府之中,太弼以自家灵识遍搜众弟子灵台紫府,丝毫未曾察觉有异。凌冲暗自冷笑,以他噬魂劫法的神通,连司徒化若不加意留心,也要被瞒混过去,何况区区待诏境界的太弼?
不过半柱香功夫,童虎翻阅法门已毕,暗暗恼火:“这厮与乔牧所传法门大同小异,却多了一篇如何化纳白虎七宿星力,锤炼白虎法相的法门,果然精妙非常。怪不得白虎世界中,各位城守都不敢凝练白虎法相,只缺少这最为关键的一环。三垣星宫将此法秘而不宣,其心可诛!”
怒归怒,有便宜自然要占,当即结跏趺坐,头顶现了七尊星神,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或仰天咆哮、或凶相毕露、或顾盼生威、或驾驭水火,各有一番异象。
唯有奎木狼星神真实不虚,睥睨天地,其余六尊皆只是虚影,还要苦炼多时方能显化而出。正如太弼所言,太微垣中无尽岁月累积,星光之力浓郁到近乎化为实质,正是修炼星宿道法的无上宝地。
童虎哪里客气?放开肚皮汲取炼化星力,先从娄金狗下手,星力呼啸之间,娄金狗星神渐渐由虚转实,有了几分血肉之意。众弟子皆是精挑细选,哪个资质也不落于童虎,数十人拼尽性命吐纳星光,立时引发了种种异象。
一时之间,玉台之上,无量星光被牵引而下,如天绅倒悬,瀑落九天,星力弥漫之间,几乎将所有人影都遮住了。隐闻声声异响异啸之间,四灵星域所属二十八路星宿星神,尽数显化而出,当真是仙霞与魔光齐飞,阴阳与五行交融,或狰狞可怖、或摇头晃尾,或凶威信信,或冷眼投注。
这等异象虽则惊悚,还吓不倒太弼,一双神目透过星光之幕冷冷观瞧。方才已然将其等查探了一遍,并无甚么奸细混入,只等七日之后,量材而取,便可向太微星主交差。至于其等修炼所成异象,除非有人能立地证道,成就长生,余者皆不放在太弼眼中!
童虎资质本就上佳,与白虎监兵七煞元神法先天相合,又有凌冲推波助澜,道行进境自是一日千里,不出三日功夫,已将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三尊星神修成,进步之速,足可列入前三。以太弼眼光之苛刻,也不免为之侧目。
轮回界,东海,龙宫。水晶宫中白玉铺地,金碧辉煌,再有水光映动,衬得龙宫如玉京之所,非复人间。
四位龙君联手施法,送凌冲潜入星宿魔宗,便即屏退一干虾兵蟹将与龟丞相,连三太子敖意也不留。四位龙君端坐大殿之上,皆在头顶现了性命交修的龙珠,发出四色光华,旋动不定。
四位龙君相对默坐,一语不发。无有龙君之令,龙宫之中无人敢来打扰。大殿之上冷冷清清,唯有龙珠与无数夜明珠祥光瑞氛相映。
不知过得多久,东海龙君精神一振,喝道:“道友既然来了,便请入殿一叙!”话方说完,就见一道碧波水光悠然滑入大殿之中,水光一敛,现出一位道家打扮的中年修士,面容竟是当初入水仙洞府取宝的云昭道人。不消说,此人正是夺舍了云昭的水仙道人。
水仙现身殿中,瞥了一眼四位龙君,开口道:“贫道依约而来,不知龙君有何吩咐?”东海龙君说道:“道友果是信人!”水仙道:“龙君说道知晓我那师兄的行踪下落,贫道毕生所愿,便是将我那师兄打得魂飞魄散,如何敢不来?”
东海龙君笑道:“道友与癞仙乃一师之徒,却势同水火,非要生死相见,真是孽缘!”水仙道:“那厮带艺投师,将本门道法学去,又叛出门户,暗中勾连外贼覆灭山门。此仇不报,贫道也枉证长生!龙君有何吩咐,尽管说来便是。”
水仙前次与癞仙大战一场,不分胜负,被癞仙走脱,这些时日一直出没于各处水眼内外,寻觅癞仙与金船踪迹。不知东海龙君用了甚么手段,得知其行踪,送来一条讯息,只说知晓癞仙下落,水仙当即赶来龙宫,欲问究竟。
东海龙君抚掌笑道:“水仙道友果然快人快语,爽快!癞仙金船藏匿于天下七大水眼之中,随波逐流,外人要找,是千难万难。但在我等弟兄眼中,却不值一哂。只要道友肯为我等弟兄出手一次,便可将癞仙下落和盘托出!”
水仙颔首道:“不错!天下七大水眼暗中勾连往复,内中暗道无数,就算长生之辈也难尽窥其妙。但四位龙君掌管四海,本就是水族之长,水眼虽秘,自是不在话下。不知究竟是何事要贫道出手?”
第1106章 攻太微!
东海龙君朗笑一声,说道:“道友可知迦楼罗神鸟?此鸟横行诸天,为我龙族蛇族最大之天敌!也是其恶贯满盈,神通敌不过业力劫数,落得一个粉身碎骨之下场。不过却有一颗神心流落此间,被楞伽寺镇压。前不久,星宿魔宗将之强夺而去,还寻到了迦楼罗转世之身,意图重现那头凶鸟真身。此事我四海龙族断然容忍不得!我等弟兄要联手破开星宿魔宗山门,诛杀那凶鸟转世之身,请道友出手相助一臂!”
水仙龚功面无表情,颔首道:“迦楼罗乃龙蛇天敌,既然星宿魔宗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复生迦楼罗,四海龙族反扑亦是理所应当,不过我真身尚在九天仙阙之中,这缕元神不过占了一具肉身,连待诏都不是,久闻星宿魔宗之中高手如云,只怕帮不得甚么忙。”
水仙龚功还未证道时,星宿魔宗已然十分鼎盛,自知这座魔道门户不好招惹,只一个星帝便覆压周天,自家这尊分身仅能发挥寻常纯阳级数神通,还要靠一座洞府法宝撑撑场面,冒然闯入魔宗之中,怕是给人当了靶子。
东海龙君何等老奸巨猾?水仙忌惮魔宗威势,却是已有了允意,再加一把火,说道:“道友不必忧虑,除道友与我弟兄四个之外,老龙还请到太玄派掌教出手,万无一失。我等只为杀人,得手便走。道友只需为我等拖延半个时辰的功夫,余下自有我龙族动手!我四海龙族行事,素来光明磊落,道友为师门复仇,可歌可泣,这癞仙的下落虽是隐秘,却也非是甚么大事,老龙敬重道友胸怀,索性献出便是!”
大手摊开,掌心中一团光华现出,飞向水仙。水仙也不客套,将光华捏碎,内中无数光景流走,正是癞仙金船的下落。水仙哼了一声,说道:“好个龙君!这一番阳谋,贫道也不得不入毂中!罢了,就随你等走上一遭,大不了舍了这尊分身便是!”
东海龙君以恩义之情套住水仙,水仙为人冷漠,却重言守诺,既得了癞仙下落,自要出手,当下无话,与四位龙君一般落座,静待出手时机。
极西之地,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自定中醒转,伸手一指,座前一座小小玉钟轻鸣,不旋踵间,一道清光落入掌教大殿之中,正是惟庸道人分化影身而来,问道:“掌教师弟寻我来,有何吩咐?”
郭纯阳道:“凌冲已然潜入星宿魔宗之中,配合四海龙君出手,斩杀迦楼罗转世之身萧厉,免除后患。少时四海龙君便要发难,想请师兄一并出手,护持那小子安稳。”
惟庸皱眉道:“师弟兵行险招了,凌冲道行尚浅,若被三垣星主瞧见,难免死伤,他是下代掌教,若有意外,岂不惹人笑话?”
郭纯阳笑道:“非是我急功冒进,而是此次四海龙君为了万无一失,开出的条件太也诱人,以凌冲进境,若不行此险招,怕是赶不上大劫来临之时,修成纯阳。我这做师傅的总要为弟子打算一番,还要劳动师兄帮衬。”
惟庸道:“百炼师弟重伤,掌教道基不稳,我再出战,本门无人镇压,若是有人乘虚而入,如之奈何?”郭纯阳道:“师兄本尊不必轻动,只隔空以神通出手便是,只要保住凌冲性命,其余不必去管。”
惟庸又问:“四海龙君若是不守承诺,又当如何?”郭纯阳冷笑道:“那四条老泥鳅也非是夯货,敢骗我郭某人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五指之数,若是龙神母来了,算计我还差不多,师兄不必过虑。”
惟庸松了口气,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妨出手一回?”头顶现了一片清光,托住诛魔宝鉴,默运玄功,只等四海龙君发难。郭纯阳嘻嘻一笑,轻轻咳嗽一声,自语道:“这一桩机缘瞧瞧凌冲能否抓住了!”惟庸手指轻动,默然无语。
星宿魔宗,太微垣中,玉台之上,童虎头顶七头星神齐聚,已然炼成五尊,已到了第四日正午时分。其余弟子各有进境,但能融会贯通,修成四灵星神法相的却一个也无。
太弼眼光何等毒辣,瞧出这一批弟子资质虽则不差,却无甚么惊才绝艳之辈,甚而还比不上被司徒化收入门中的乔牧,也觉有些无趣。闲来无事,便用伏斗定星盘推算后事如何。说来也怪,前几日无论如何推算,面前总似被迷雾笼盖,瞧不清、看不明,今次心血来潮,略一用功,未来种种却如走马观花,一一呈现!
太弼只算了片刻,便即大惊:“不好!依着定星盘示警,魔宗将有一场劫数!”念头还未转完,只听一声高亢之极的龙吟响起,跟着又有数声龙吟,响作一片,龙吟之中蕴含龙族无上威严,虽无实质,却压得太微垣中众星陨乱,星轨失衡!
东海龙宫之中,东海龙君一双龙目爆出璀璨之极的光华,喝道:“动手!”将身一摇,现了元身,但见一条长有百丈,通体金黄,腹生五爪,云雾托举的神龙,昂首振鬣,两只龙爪狠狠一撕,虚空开裂,现出无量星辰之景,当先一头钻入!
东海龙君先行之后,其余三位龙君亦自现了神龙真身,俱是身长百丈,各有风云相随,先后钻入虚空甬道,直抵星宿魔宗!四条神龙出手,水仙龚功长叹一声,亦是长身而起,手托一轮玄光,昂首而去!
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霍然启目,笑道:“大戏开场了也!”惟庸一语不发,一尊纯阳元神分化,入驻诛魔宝鉴之中,一轮清光挥洒,破开虚空不见。
太微垣中,就在太弼推算出魔宗将有一场劫数同时,一颗硕大之极的龙头陡然自虚空钻出,一声长吟之间,其声如滚雷浩荡,远远排布开去,充斥整座太微垣!跟着一条百丈龙躯挤出虚空,二话不说,龙口大开,便是无尽暴雨雪风神通,铺天盖地杀去!
第1107章 七曜弹珠 响天神鼓
太微垣中陡然传出一声怒吼,“鼠辈敢耳!”一尊尊黑衣人自不同星域世界之中急速飞来,化合一处,正是司徒化将分出的分身召回,其手中有一团七色星芒,流转不定,望空一抛,演化为七颗无边星辰,分为日月、金木水火土等七曜之形,正是日月五行轮,七道辰星旋动之间,放射七色星光,如潮如浪,精芒如丝,将风雪冰雨一并拦阻在外。
司徒化震怒到了极处,自星宿魔宗立派以来,唯有三次被人打上门来,最近的一次已是在三千年前!这一群老龙,泥鳅一般的东西,竟敢上门撒泼,真真该死之极!
东海龙君一龙当先,冰雪冻雨无功,浑不在意,五只龙爪往前一伸,每一只皆化为亩许方圆,指甲精光闪闪,犹如一柄柄无上飞剑!龙爪呈现赤金之色,轻轻弹动之间,如挥拨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竟将七颗大星玩弄于股掌之间,七色星光空自滴溜溜乱转不停,星芒喷洒如雨,击在龙爪之上锵锵有声,火星子乱溅,却丝毫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