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之中大战方酣,这座魔宫本是血河宗总坛所在,在与太玄灭门之战中多有损伤,又被花姥姥重新祭炼一番。不过花姥姥志不在此,许多破绽疏漏不过草草炼制,只求一个面上光鲜而已。
两位老祖以同源道法杀得昏天黑地,法力神通余波外泄,整座魔宫亦自摇荡不休,连最为坚实的魔殿也自开始瓦解崩散。魔殿为血河宗传法、召集徒众之地,历代高手祭炼的禁制既多,但在二人神通之下,大殿内壁之上魔光连闪,跟着接连熄灭,禁制被毁。没了禁制保护,魔殿犹如豆腐一般,哗啦啦碎裂不停,露出内中血色石质。
花姥姥明知如此,也无可奈何,只能强打精神,与血神道人鏖战,越来越是心焦,血神道人还有六大血河分身未出,也未施展最强横的本命神通,情势便已然急转直下,蓦地叫道:“你还要吝惜那点本源法力么!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玉璧之中,血胎鼓动更急,颇有躁动之意。花姥姥庇护其多年,数次提出要借用其本源之气修炼,血胎只是不肯,本源之气有限,用一点便少一点,等其出世之后,便不圆满。
但眼下势成骑虎,若不助花姥姥拒敌,等血神道人将花姥姥打残,血胎定然劫数难逃,思忖再三之下,终于下了决意!血胎鼓动之间,忽有六道血气喷射而出,条条皆有儿臂粗细,如蛟如龙,激射之间已落在花姥姥顶门!
花姥姥得了血胎本源精气之助,精神大振,立时反击,双手一搓,无数血魄神雷发出,略一激荡便是震天价一声巨响,有湮灭虚空,开辟洞天之力!神雷一起,登时将血神道人诸般神通劈散开去!
血神道人一惊,见是血胎出手,阴阴一笑,喝道:“你的本源精气不多,还舍得借给别人挥霍?好!既然如此,本座就先将你收伏,再来炮制这娘们!”
血神道人将魔躯一摇,头顶冲出一派长河,血腥之气贯脑,长河一分为六,落地化为六尊通体赤红的分身,一尊尊皆是猩红眼眸,注定花姥姥两个,蓦地一声鬼啸之间,六道血影齐动,向血胎扑去!
血胎之中传出声音,又怒又急,喝道:“你须帮我抵挡一二!”花姥姥叫道:“只要你的血河精气不断,我自能将其尽数斩杀!”血胎到此已无他法,只好不停将本源精气注入花姥姥法力之中,只求花姥姥能庇护其平安。
六大血神分身齐出,六条血影纵横上下,交织成一片绵密血网,向血胎罩下。花姥姥低吟一声,头顶升起重重血光,血光之中现出一物,长有数寸,两头尖尖,正是一柄灵梭,梭身之上镌刻了无数血色符文,如蝌如虫,游动不定。
这一柄血灵梭是花姥姥随身之宝,乃血河宗世传几件法宝之一,与血灵剑齐名。当年花姥姥叛门出教,将此宝携走,多年心血祭炼,越发灵动神妙,心念一闪之间,血灵梭已化为一道血色电光,破空飞去!
血灵梭纯是杀伐之宝,内中祭炼了血影神遁之法,一经祭起,满空皆是血影,足有七音之速,远比血神道人六大分身来的迅快,绕空三匝之间,噗噗连响,花姥姥伸手一招,又自飞了回来,落在其掌中,依旧是一枚小巧可爱之飞梭。
血河六大分身本是气势汹汹扑来,忽然一滞,跟着竟从头至脚齐齐爆散开来,成了六团污秽血光,竟是被血灵梭一招杀爆!
血灵梭如此威力,血神道人也不免侧目,咦了一声,喝道:“好法宝!”张口吐出一蓬浓稠血光,分化六团,射入六大分身血污之中,就见六团血污扭曲了片刻,又自恢复如初。
血河道法便是这一点十分难缠,只要真气不尽,神通不绝,血神道人亦耗费本源之力,将六大分身重又炼成,桀桀怪笑:“你有法宝,本座便没有么?”一线血光乍现,手中现出一柄赤红飞剑,剑锋之上无数血丝凝绕,正是血灵剑!
花姥姥一见此剑,当即变色,喝道:“此宝怎会在你手中!”血神道人笑道:“此宝出自血河,唯有在我手中方是物尽其用不光如此,连你手中那柄梭子也要归本座所有!”
花姥姥手中的血灵梭与血灵剑当年并称血河宗三宝之二,俱是偏重杀伐之宝,两强相遇,必有一伤。当年血河宗灭门时,血灵剑分明被打断,流落无踪,不知为何又落入血神道人之手,还被祭炼复原。
血神道人躲在冥狱,借黄泉之水洗练血灵剑,又用本源真气淬炼,终于勉强将此宝祭炼复原,废话不说,将此剑一抖,霎时间剑影纷乱,血气如龙,血灵剑化为一道惊世电芒,往花姥姥顶门杀去!
花姥姥叹息一声,当初她叛出血河宗,与血痕道人势不两立,如今连手中法宝也要争锋相对,没奈何再将血灵梭祭起,化为一道血芒,与血灵剑绞杀一处!
血神道人竟是亦精通剑术,借用血灵剑寒芒锋锐,施展出无穷剑招,若雷霆冰雪,直来直去,一派大开大合之相。相比之下,花姥姥将血灵梭运使的更是灵动,幻起层层血光,似春蚕吐丝结茧,连消带打,将血灵剑攻势尽数接下。
一剑一梭恶斗起来,二者皆是法宝,谁也不惧谁,数次短兵相接,只激起漫天赤芒,恰似摇碎一河星辰。
第1031章 千零三五 血戈灭血神
血灵剑绊住血灵梭,血河六大分身又自杀来。这六大分身内蕴无穷法力,等如六尊待诏大宗师,莫看仅有六尊,联手起来,威势实不亚于薛蟒的九大尸王分身。
血河法力最善污秽其他异种真气,六大分身一出,变化无端,有滚滚污浊之意涌动。好在花姥姥亦是精通血河魔道,大家法力一般的污浊不堪,谁也不惧谁来污秽。
花姥姥一拍顶门,亦有无穷血光迸现,如浊浪排空,冲起半空,将六大分身敌住。血神道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至今真身仍未亲自下场,已令花姥姥颇有应接不暇,力有不殆之感,心头激怒:“这厮怎得恁多手段!”喝道:“莫要吝惜法力,今日打不走那厮,你我皆要遭劫!”
却听那血胎惶急之声传来:“速来援手!”花姥姥惊愕之下,颈中喀的一声,又生出一颗头颅,正对玉璧血胎,就见一朵血焰莲花悄然绽放,层层叠叠之间,共有千朵莲瓣、千朵花蕊,摇曳生姿,婀娜娇弱。
不知何时那千叶千蕊血焰莲花已绕到玉璧之中,正自头下脚上,将花蕊对准魔胎,发出一股无量吸力,要将之拖入花房之中!
这朵千叶千蕊血焰莲花与先天血神一同化生,乃是先天之宝,介乎生灵与法宝之间,妙用无穷。千叶千蕊血焰莲花玄妙轻舞之间,莲瓣开合,有无穷血焰灵光激荡!
血胎之上亦有无量血光发出,护住自家,但吃不住血焰莲花激引之力,竟自生生被揪起,往花蕊之中落去。血胎有难,先天法力本源输出便少,花姥姥气息当即衰落了一层境界,却又不能不救,暗骂一声,扬手便是无量血魄神雷发出,轰隆隆落在血焰莲花之中,将花蕊炸断无数。
血焰莲花吃血魄神雷一击,魔威立时一滞,血胎得了喘息之机,忙用无边血光层层将自身包裹,死死下坠,暂时免去了被血焰莲花吞噬之威胁。
但花姥姥分心施法,六大血神分身瞧出便宜,立时如电而至,六道血影交错之间,将花姥姥发髻绞散,一头青丝登时泄落下来!
花姥姥一声惊叫,忍不住羞恼之极,喝道:“血神子,今日有你无我!”用手一拂,身前现出六柄血戈,俱是长仅盈尺,通体血光缭绕,戈身之上镌刻了无数魔门密咒灵符。
这六柄血戈乃是花姥姥穷尽魔宫宝库,以自身心火锻造数十年所炼,锋锐无匹,专克血河道法。她知血神道人总有一日要来魔宫夺取魔胎,又知其炼就了六大分身,怎会无有防备?六柄血戈便是专为六大血神分身准备!
花姥姥狞笑一声,伸手在六柄血戈上狠狠抹过,立时血光迸现,却是用自身精血为引,激发此宝凶性。血戈得其精血滋养,立时发出嗡嗡躁动之声。
六大血神分身似是感应到无边凶险,口中齐齐发出鬼啸神号之声,震人心魄,蓦地在半空中生生转向,六道血色电光往血戈之上扑来,趁其尚未发动,要将之毁去。
花姥姥大喝一声:“去!”六柄血戈蓦然由静化动,其速之快,只见六条极细的血线传射出去,正迎向六大血神分身。只见六道血色闪电与六条血线就在半空之中搏杀不已,往复交错,不时有污血落下,随后化为虚无。
六条血线凶悍无比,虽是法器之物,但对血神分身克制之力极强,斗到分际,花姥姥一声呼哨,伸出一只手掌,另一手在腕上狠狠一斩!手掌立时掉落,化为一团血焰,罩向六柄血戈。
此为魔门秘传之天魔解体大,法,与血幽子当年所施展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激发自身精血元气,另一个则依仗外物。
六柄血戈受了精血滋养,凶威无边,嗤嗤嗤!接连六声闷响响过,竟是齐齐狠狠劈入血神分身之中。就见六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六大血神分身同时被打爆成了团团血污,坠落魔殿之上,无数污血还要挣扎着重新凝聚,可惜被血戈死死克制,终于一声不响,成了一大块污血!
污血血痕之中六柄血戈现了原形,只是其他灵光全无,浑没了方才灭鬼杀神之态。花姥姥用过天魔解体之法,面上泛起一丝惨白之意,但能灭杀血神道人六大分身,也是值得。血戈躺倒在地,也懒得拾回。
六大分身被灭,再要炼回来,还须无数苦功,但血神道人自始至终连眼都不眨,冷冷瞧着花姥姥动手,见其气色萎顿,呵呵一笑,讥讽道:“怎么?灭了本座的六大分身,法力消耗不少罢?”
花姥姥强打精神,喝道:“就算只剩一成法力,也足以将你重创!”血神道人曼斯条理道:“这又是何苦?那血胎与我同出一源,我不过要拿回自家物事而已,你又何必如此拼命?好容易得了长生道果,若是就此毁去,岂不可惜?”
花姥姥森然道:“我就算道行全毁,也好过落在你手中做个傀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血神道人勃然作色道:“好!既然你冥顽不灵,我就将你全身精血元气夺去,将你元神贬入血灵剑中,恰好此剑虽然被我修复,还差一个元灵!”
血灵剑与血灵梭两大杀伐之宝隔空对撞,荡起层层血色涟漪,就算花姥姥元气大伤,亦不敢少有懈怠,不然被血灵剑抽冷子斩上一剑,可非是闹着玩的。
血神道人狡诈阴险,放任花姥姥灭杀六大分身,果然耗去其许多精血元气,其本尊上前一步,周身血光缭绕,血气蒸腾,一步之下,杀机尽露!
花姥姥蓦地厉声喝道:“当此生死之际,你还要独善其身吗!还不速速与我合一!”却是对魔胎所言。花姥姥数次与魔胎商议,要其与之法力合流,如此皆大欢喜,两厢得力。但魔胎总是举棋不定,只因一旦接纳了花姥姥法力,等若被其祭炼成了本命之物,从此再无自由,要受人驱遣。
第1032章 千零三六 血神一剑!(求订阅)
血河魔胎亦有自家的打算,其禀血河先天本源而生,亦是先天魔神之流,只因出世稍晚,落在被动,却不愿受人拘束,只想逍遥自在,做一方魔祖。因此对花姥姥数次建言,始终不置可否,推诿再三。
花姥姥虽是女流,心思狠绝,觊觎魔胎本源之力非止一年,见其不肯入毂,又不好用强,免得两败俱伤,若是被魔胎走脱,反为不美,将此事搁置下来。此次血神道人来袭,正是花姥姥苦苦等待的良机,连六柄血戈大伤本源,死死抗拒血神道人神通,皆是她早有腹案,不惜以身犯险,演给魔胎看的戏码。
魔胎是无上魔物,自无甚么感动肺腑之意,只是权衡利弊,就算给花姥姥炼化,也总比落在血神道人手中,连灵智都不能保全来的好些,犹豫再三,终于化身一团血光,自玉璧中一冲而起,落在花姥姥脑后!
花姥姥得了魔胎来投,只觉一股强横之极法力冲入元神,带着无尽先天妙意,犹似一记大补,因给六柄血戈开光所损耗的精血元气立时圆满,非但如此,一身法力犹如海上潮汐,受月华激引,一重高过一重!
花姥姥一声低吟,身后陡然现出一条无尽血河,两头扎入虚空,不知其所来所去,念头一动,血河虚影中传来无尽涛声,所蕴血河真气近乎无穷无尽!
魔胎也是走投无路,只好依附于花姥姥,将自家的先天本源灌注于彼,铁了心就算从此受制于花姥姥,也要将血神道人杀退出去!
花姥姥也不客气,趁魔胎本源灌注,也将自家本命法力不要钱般反哺给魔胎,按着血河宗祭炼法宝的路数将之祭炼。魔胎只觉一股强横之极的法力在自家体内周流转动,每一鼓荡便是一层禁制生出。
明知此是花姥姥将自家祭炼,明知每多生一层禁制,便多一分受制于人,事到临头,不但不敢抗拒,还要主动放开核心,迎纳花姥姥祭炼。
一人一魔胎合力一处,数息之间魔胎中已生出数十重地煞禁制,悍然冲破金丹级数!花姥姥只觉自家法力过处,魔胎鼓荡之间若有神助,如臂使指,到此境界已可勉强敷用,忍不住一声长啸,站起身来!
血神道人始终冷眼旁观,见魔胎与花姥姥勾搭一处,也不拦阻,及至花姥姥信心百倍的望来,才冷笑道:“怎么?祭炼完了?就算你们两个凑在一处,又能如何?魔胎不曾出世,还不如那血灵剑用得顺手。本座今日就将你们打的心服,再从容炼化魔胎!”
血神道人终于亲身下场,将手一招,千叶千蕊血焰莲花自斜刺里飞来,落在手中,此宝与他相伴而生,算是法宝一流,但心意相通之处,远超一般的法物。
花姥姥初步祭炼魔胎,纵使其尚未出世,亦能发挥数分妙用,不惧血焰炼化,又当志得意满之时,竟是抢先出手,素手一拂,数十道血线激射而出,却是仿了方才血神道人的手段。那血线歹毒之极,夺人精血元气,而坚韧之处因有魔胎法力加持,实不亚于禁制圆满的邪门飞剑!
血神道人大笑一声,血焰莲花斜斜飞起,莲蕊轻摇,吐出无数血色花蕊长丝,绵延无绝,如正月里的烟花一般,柔弱无力,吃血线一绞一截,登时散落如雨,但随灭随生,无穷无尽。
二人攻守易转,花姥姥以阳刚之态发招,血神道人却用阴柔手法化解,几招过罢,血神道人将血焰莲花一抛,花蕊之间有无穷血焰之力流淌而下,冰寒之中蕴有炽烈阴火之性,迎向数十道血线,狠狠烧去。
花姥姥操控数十道血线倏然往来,实则意在拖延时限,好从容祭炼血胎,这数息之间血胎中的禁制已然生出了四十重之多,堪比元婴真君,有玄阴老祖的法力,再加魔胎配合,几乎一息之间便突破一层境界,只要拖得够久,禁制越多,对付血神道人的把握也就越大。
血神道人亦瞧出此招,却十分诡异的并未阻止,反而有意配合花姥姥祭炼血河魔胎。花姥姥祭炼顺遂,再过数息,已悍然在血胎中炼就无十六重地煞禁制,相当于一位脱劫大圆满之宗师修为!
花姥姥微微停顿,即使是玄阴老祖,一口气贯穿诸天,炼就五十六重地煞禁制,也自气脉不稳,须得缓过一口真气。但就是在这一瞬之间,血神道人一双猩红眼眸中陡然射出两道丈许长的血光,伸手一捞,血灵剑一个闪烁之间,已持在手中,迎风一抖,当头刺来!
花姥姥要回复气脉,分神了一刹那,难免对血灵梭操控不足,就是这一疏忽之间,被血灵剑挣脱纠缠飞回。血神道人之所以任由花姥姥祭炼魔胎,便是料定花姥姥必有回气的一刻,那一瞬之间才是最佳的进攻的良机!
血神道人早有盘算,这一剑身剑合一,血河法身与血灵剑一统,剑锋所过之处,一切血河真气尽数被剖开,全无阻滞,剑意所向,直指花姥姥法身眉心!
花姥姥万料不到血神道人如何狡诈,竟将分明生死成败的一剑于此时发出,尤其身剑合一扑来,全力而发,更是万万难以躲避,眉心元神一阵刺痛,却是为其剑意所逼,一时陷入无边险境!
纵使花姥姥修成玄阴,在血神道人全力一剑之下,加之血灵剑之绝世锋锐,也要被钉死元神,身死道消!当此生死之际,花姥姥吐气开声,一声尖啸,声波滚荡冲撞,笔直一线,直冲血神道人剑光而去!
这一啸乃是天魔呼音大、法,乱人心神,断人三魂,啸音一出,血神道人剑势果然微微一滞,花姥姥趁机向后急退,法身一闪之间,竟已飞出魔宫之外!血神道人一滞之间,剑势再起,如风卷残云,带着灭世之威,洞穿魔宫,血灵剑锋芒之下,甚么禁制法阵,尽数一剑摧破!
第1033章 千零三七 花叶联手(两章合一求订阅)
血河魔宫经血河宗历代苦心祭炼,虽在与太玄之战中损坏,但根基仍在,被花姥姥用心修复,尤其这座魔殿更是不计血本,以血河所产宝材重新祭炼,毕竟是她平日清修之所,但饶是如此,在血神道人的绝世剑锋之下,仍是脆弱的如同豆腐一般!
两道血影先后打穿魔殿,又将魔宫击穿,瞬息之间来至宫外血河之中!天瑛女率领血河六部精兵蹲守在外,见两道血光纠缠片刻便即分开,有女子之声呻吟了一声,认得正是乃师,不由目眦欲裂!
正欲上前援手,谁知两道血光迅快到了极处,闪得一闪已然无踪,天瑛女闷哼一声,颓然坐倒,也不知想些甚么。
花姥姥满心愤懑,她祭炼血河魔胎,于紧要关头回气了一丝,被血神道人捉住破绽,痛打落水狗,血灵剑绝世剑光只在身后弄影,便是差了一口真气提聚不上来,气脉不畅之下,就算回身接战,也绝敌不过血神道人处心积虑的一剑,不得已只好逃命。
花姥姥千算万算,没料到血神道人竟而还精通先天剑道,所为先天剑道,以先天一点灵光运剑,甚至以先天元神融于飞剑之中,剑术之威力比练气级数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血神道人亦非易与之辈,先天魔神岂能没些脑子?何况又在血河中隐忍了多年,等到太玄重光才暴起发难,虽然被郭纯阳一手镇压,好罢,不提此事。
血神道人狞笑连连,早料到魔胎在他压力之下,只能投靠花承露,而花承露得此妙物,绝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祭炼,可说花姥姥回气那一丝破绽是血神道人早已谋划完全,为她所创。
花姥姥连连变换神通,可惜就差了那么一口气,总不能演化妙处,被血神道人随手破去,血灵剑当头直劈,全无花哨,偏偏就是抵挡不得。
两位魔祖一逃一追,渐渐远离魔宫,往血河之上而去。花姥姥有意如此,此时纵然性命暂且无忧,却不是事,总不能一直被追杀下去,不如将对头引到太玄峰上,交给郭纯阳处置。郭纯阳虽要证道,总不好意思袖手旁观。
血神道人自知她打算,剑势蓦然一变,剑光分化之间,化出无数血龙,皆是血灵剑中禁制之力演化,血龙咆哮之间,追及花姥姥,向下一扣,化为一座囚笼,要将之囚禁!
花姥姥心知若被血龙囚牢禁锢,哪怕仅有一刻,亦足以令血神道人将自己重创,尖啸一声,身形一转,竟将血河魔胎顶在头顶,血河魔胎如何不知被她当了顶缸之物?只是既被炼化,全然不由自主,大骂声中一个硕大肉球之身猛地一涨一缩之间,将无数血龙全部崩断!
就耽搁了这一刹那,血神道人已然赶上,血光剑影翻飞之间,一缕幽幽剑刃已触及花姥姥眉心!花姥姥暗叹一声,事到如今,唯有再用魔胎去抵挡剑锋,但如此一来,必会使得魔胎离心,亦不知血神道人一剑之下,魔胎还保不保得住。
正要咬牙动手,忽有一线火光自天而将,坠落血河之中!离得近了才见非是一线火光,而是一株巨树,其上满是团团阴火,在血河之中竟是燃烧的更为炽烈,生似滔滔血河便是其养料一般!
巨树之后另有一人,以手掌托之,正是叶向天赶到。其一语不发,纵使两位魔祖交战,亦敢横插一手,将太阴火树权作一根木杖,划个半圈,当头刷下!
太阴火树传说来自九天域外,天生克制血河法力,也不知究竟是何来路。其以血河之气为食,就在此界血河扎根,渐渐生出元灵,之后被郭纯阳发现,将之提炼出来,不知用了甚么手段,放入轮回之中。
此是叶向天前世之事,等他转劫归来,修为日高,渐渐开启前生记忆,明了本来,又奉师命炼化太阴火树。此树是他元身,心神相合,炼化不费吹灰之力,如今他已修成待诏境界,有一道灭道仙气在身,神通高超,自有几分成算。
太阴火树刷落之间,其上阴火千点万点,就在阴树与血灵剑剑刃碰撞的一刹,忽然齐齐灭去!跟着就听叶向天闷哼一声,手托太阴火树,被血灵剑震得向外飞去,身不由主之间,眨眼退过万里之遥。
太阴火树之上阴火重燃,不过显得鬼气森森,有气无力。此树专克血河,却也要看道行高下与神通高低,叶向天未成纯阳,若是正面接战,血神道人一剑便能要了他的性命,这还是血灵剑大半威力照顾花姥姥,叶向天从旁牵引了一招而已。
叶向天翻身而起,太阴火树萎靡,连他自身七窍中都喷出血来,喘息几下,勉强压制住伤势。血灵剑一击之下,血河真气入体,方欲侵蚀他真气,就被太阴火树吸走了大半,好在此树来历不凡,亦属先天之物,才没在血灵剑下受重创。余下的也被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缓缓化去。
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当真是第一等犀利的斗法神通,只要对手的神通真气不脱五行窠臼,就被克制的死死的,就算是血神道人的血河真气,在叶向天待诏境的灭道真气之下,亦被一点点蚕食炼化。
叶向天靠了太阴火树接下血灵剑三分之一的力道,花姥姥立觉压力大减,趁机抽取周遭血河之力,融于法力之中,这一口真气终于缓了过来,周身血气勃发,也不再奔逃,反手一招,一道血光落下,正是血灵梭。
叶向天退的快,来得更快,手托太阴火树与花姥姥立在一处,俨然要联手拒敌。血神道人被叶向天用妖树挡横,已知错过诛杀花姥姥最佳之机,反倒收剑凝立,一双猩红色的眸子在叶向天与太阴火树之上转来转去。
花姥姥回过一口气,又收回血灵梭,满脸不善的盯住血神道人。血神道人浑不在意,瞧了半晌,哂笑道:“太阴火树?郭纯阳果然派了你前来,那厮以为一个区区待诏,靠着这株妖树,便能吃定了本座?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