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李优杰以为凌旭肯当自己的助手帮忙验尸,只是出于冲动,可是没有想到,当验尸开始后,凌旭不但展现了极为专业的手法,而且还展示出了十分内行的知识,看的李优杰啧啧称奇。
李优杰和凌旭的验尸刚刚结束,消防大队那边的勘验也有了结果,正当李优杰站在原地填写验尸报告的时候,消防大队把他们的火灾勘验报告递给了凌旭。
看到火灾勘验报告上的内容后,凌旭点了点头,朝三人道了番谢,接着,凌旭把消防大队这三人送上了车。
消防大队这边刚走,李优杰把他手里的表格递给了凌旭,凌旭打开表格观看的时候,何思文也把头凑了过来。
当何思文看清报告上的内容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仔细看了看李优杰给出的验尸报告,何思文又一脸急躁的把消防大队的报告夺过去观看,看完之后,他脸上升起一丝呆滞和落寞的表情。
原来,消防大队给出的火灾调查报告,是这样写的:经过消防大队的勘验,本次火灾系死者身下的电热毯线路过热引起。
死者生前把电热毯开启到高挡位置,使电流一直处于高速加热状态,长时间的高速加热,使电热毯内的线路达到了燃点。
处于高热程度的线路,烧化了包裹在外的塑胶皮,接触到了电热毯上的丝线,在高温的加持下引发明火,导致本次火灾的发生。
最后,消防大队对这起火灾给出了权威鉴定结果,本次火灾系受害者对电热毯使用操作不当造成,不具备他人故意纵火的条件,故,本次事故由受害者承担全责。
而李优杰给出的法医鉴定报告则是这样写的,死者尸体尸斑无法鉴别,肌表症状不可见,死者无外伤、无其它伤痕、无窒息症状、无挣扎痕迹、血液凝固、创口腐臭、全身重度烧伤。
根据死者口腔、鼻腔、咽喉等部位呈现之症状,综合死者尸体曾被烈火焚烧过这一现象,根据尸体目前呈现的状态和部分机能反应,现初步认定被害人在火灾发生之前,已经自然死亡。
看完这两份报告,何思文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痴痴的望着手里的报告出神。
这时候,凌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样子,这起案子应该重新定义了,我觉得之前把本案定义成“杀人纵火”有些不妥当。那个嫌疑人只是偷了东西,并没有杀人,也没有纵火。
如果咱们按照杀人纵火的罪名找到嫌疑人,到时候,对方很有可能会被法院判处死刑,这样的话,咱们就等于制造了一起冤假错案,害死了一条人命。”
“这……这个……唉……”
何思文支吾了两句,然后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把手中的报告书还给凌旭,他点了点头:“按照你说的办吧,我……这就把那些人手给叫回来。”
说完,何思文不在迟疑,掏出电话拨打了几个号码,把之前派出去的几波人给喊了回来,之后,他静静的跟在凌旭身旁,不在插手此案的调查工作……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杜洲风风火火的赶回了现场,一见到凌旭,他就迫不及待的进行汇报,杜洲走访调查了一番,根据周围群众反映的线索,他发现有两个人的条件,符合凌旭之前所描述的特征。
第一个人叫白鹏举,是白家村居民,今年42岁,离异,膝下有一个正在上中学的儿子,此人之前是一名在职电工,原本在镇上的变电所上班。
可是白鹏举喜欢赌博,因为工资不能维持其赌博开销,便勾结了几名外人从变电所里偷盗电缆线,结果在销赃的时候被抓获,判刑两年半,四年前出狱,出狱后一直在家闲玩,所以他的生活十分拮据。
第二个人名叫候识文,是隔壁侯庄村居民,今年41岁,现在经营着一处家电维修的店铺,前段时间,白援朝家里的电视出故障了,候识文曾来过白家两次。
据悉,侯识文店铺里的生意近期不是太好,他好像是急等着用钱,最近正在狂甩店里的家电,许多名牌家电,都以超低的价格往外甩卖,此人的力气很大,给顾客送家电的时候,一个人就能扛起一台冰箱。
听完之后,凌旭追问了一句:“这二人家里有没有机动车?”
“都有。”略微回忆了一下,杜洲告诉凌旭:“听村里的居民说,白鹏举家里有一辆农用四轮机动车。候识文店铺里有两辆车,一辆搞宣传用的五菱之光面包车、一辆是送货用的单排货车。”
“这二人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凌旭的话音落下后,杜洲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抱歉,这个问题还没有核实清楚,白鹏举最近几天在五里外的砖窑厂内给人拉砖送转,这两天不怎么回家,因此我还暂时还没有了解到他近期的行踪。
至于候识文嘛,因为他在镇上的街道旁经营店铺,再加上他不是白家村人,所以我没有打听到他的情况,我本打算去镇上和侯庄村走一趟呢,但由于警车刚刚被老庞给开走了,因此我还没有动身。”
听到这番话,凌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侯庄和镇上就不用去了,你直接带人去砖窑厂,把那个白鹏举给找来,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从白援朝家里偷走那些家用电器的人,就是本村的白鹏举。
待凌旭吩咐完,杜洲略一怔神,随后带着几名刑警队员离开了。
听到凌旭已经锁定了偷盗家电的嫌疑人,何思文有些不敢置信,虽然心中有些不信,可是想到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出言质疑,而是选择耐心观察。
到了中午时分,杜洲几人押解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壮汉来到了现场,经过村民们的低语,凌旭确认了壮汉的身份,这人正是白家村的白鹏举。
下车时,白鹏举对刑警队员们押解的动作很不满,表情愤怒的挣扎着,想要摆脱刑警队员们的约束,可是当杜洲等人把白鹏举押解到火灾现场,令他看到那片被火烧成的废墟时,白鹏举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看到这片废墟,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意思?”
“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我没有装傻,这里着火了,你们抓我干什么?这火又不是我放的。”
“看样子,你不想坦白从宽啊。”
“坦白从宽?我坦白什么啊?这火真不是我放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厂里居住,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宿舍里的工友能给我作证。”
见白鹏举一直在避重就轻,凌旭眼珠一转,随即表情冷冽道:“白鹏举,我本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可惜你不知悔改,竟然意图负隅顽抗,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跟你客气了。
根据群众报警,白家村居民白援朝的家中突发大火,白援朝被烧死在大火之中,通过调查,白援朝家中有部分家用电器失窃,经我们警方推断,本案的盗窃犯有纵火杀人的嫌疑。
白鹏举,如果我们调查之后,发现白援朝家中的那些失窃物品,是被你给偷走的,那你这罪过可就大了,盗窃、纵火、致人死亡、估计混个死刑是稳稳的了。”
何思文和杜洲等人听到凌旭这番话,不禁面面相窥的对视着,他们搞不明白,刚刚凌旭还说要“一案两查”呢,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卦了呢?不过,看到凌旭那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众人隐约猜到了什么。
本来白鹏举还想要狡辩些什么,可是听到凌旭的话之后,他顿时傻眼了,表情焦急的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他瞅见不远处那堆被烧成废墟的宅院,他又不敢说话。
凌旭也不催促,见白鹏举已经抓捕归案了,便让何思文收队,留下几人从现场善后,他朝杜洲吩咐了一句:“人已经抓到了,这案子就不用查了,把他押解到市监狱里面关押吧,估计他这次活不成了。”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冤枉……我没有杀人……”凌旭那漫不经心的的一句话,顿时击碎了白鹏举的侥幸心理,在杜洲押解他上车的那一刻,他彻底崩溃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凌旭心中一定,吩咐众人上车去县局,随后,除了三名留下善后的刑警队员之外,其余人全都上车朝县公安局方向而去。
县局刑警队的审讯室内,白鹏举坐在审讯椅上,交代了自己潜入白援朝家里偷盗家电的经过。
白鹏举此次作案的理由十分简单,就是为了弄点钱,他儿子最近要升高中了,可惜分数不理想,后来儿子班主任告诉他,只要肯花钱买分的话,他的儿子还是能够升入高中的。
问了问,托关系买分大约需要一万块钱,这笔钱对没有一直工作的白鹏举来说,不亚于是一笔天文数字,他心里有自知之明,知道亲戚朋友不会借给他钱。
为了不耽误儿子的学业,白鹏举从砖窑厂里找了一份力气活,给人拉砖送砖,虽然他每天独自加班赶工希望可以多挣点钱,但即使这样,也距离一万元这个数额相差很多。
眼瞅着班主任催得紧,担心误了儿子的前程,白鹏举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一次,去偷点钱解决燃眉之急,衡量了一番后,他把下手对象选在了本村的白援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