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俄军在铁路沿线的扫荡,使得之前的铁路破袭不再频繁,甚至有些低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铁道游击队以及黑龙江新军的退让。
忍让,必然是为了更好的打击,满洲里伏击战正是如此,黑龙江新军用一场辉煌的大胜打丧了俄军的胆。
同样,作为中东铁路的另一头,同样发生了一场大战,或者说,是歼灭战。
在绥芬河,有一段铁路是极其罕见的骑马式双道铁轨,这里就是所谓的三号隧道。
三号隧道洞口两侧分别刻有始建1899年10月和竣工于1902年的时间标记,皑皑白雪中,一宽一窄套排的两条铁轨由此进入幽深的洞口。
这里的地形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俄军常年在此驻扎了一个营的兵力,老王林当年啃过这块硬骨头,但损失太大撤走了。
这次,老王林卷土重来,想要一雪前耻——虽然那次他同样给了俄军一个难以磨灭的沉重打击。
李安生记得后世这个隧道曾被侵华日军封死,断绝了中苏的铁路运输,所以,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战,也是最适合的。
一个营的腐朽的俄国护路军显然并不能阻挡铁道游击队的脚步,尤其是这支队伍中还有百余名的特战队员——真正的杀戮之王。
“这回很顺利啊,我还真没想到,一个营的毛子这么容易就收拾了,痛快,真痛快。”
老王林叉着腰,左手抖了抖皮袍子上的露水,咧着嘴笑,四方脸满是憨厚。
他这人,看上去挺凶恶的,其实人善的很,心底很好。
展玉伯现在虽然是骑兵标标统,但在王林面前却不敢放肆,很是规矩,不为别的,就为着老王林这些年救活了不少贫苦百姓。
他展玉伯这辈子最敬服的人就是老王林,不以杀名威慑关外绿林,却以德名领袖群雄,加上对老毛子的战绩,更是让他甘愿在这次的战斗中听从指挥。
老王林指挥是有一套的,有章法,谁要是看轻他是个土老帽,那就是太没眼力了。
人人都知道,老王林闲下来没事干就爱琢磨,有时还捧着个书,最爱的就是孙子兵法,说是从老祖宗那里照样能学到现下带兵打仗的高招,这倒是跟李安生所见略同。
跟在旁边的苏凯刚开始还不信,现在是彻底信了,怪不得那么多兄弟愿意跟着老王林——当年老王林可是拉起过万人的大旗,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毛子被打的够呛,自己的伤亡却很小。
其实王林自己也很振奋,有了苏凯与展玉伯传授的许多特种战法,以及黑龙江新军提供的武器弹药,这回的战斗实在是太轻松了。
可惜那啥迫击炮打得也太没准头了,幸好人家炮弹管够。
这回拉过来二十四门迫击炮,全是这几个月自产的,只可惜炮弹还是委托天津机器局造的,数量有限,要不然这回连王林都想亲自打几炮试试。
“这迫击炮就是这样,准头要比野炮差一些,引信什么都在研究怎么更好用呢,以后炮弹能自产了,就多给铁道游击队几门,替你们也弄个炮队出来。”
展玉伯铁了心的要跟着李安生闯一番事业,自然也能接触到一些黑龙江的表层机密。
“那感情好哇,呵呵,哈哈。”老王林眯着眼,笑起来依然是一幅凶狠相,这位大哥,看来前世好大的怨气才会生成这样。
王林只是留了一队人在这里打扫战场,其余的人都开始快速行军,前往绥芬河车站,那里已经是乱作一团。
这边战斗刚一打响,散布在绥芬河站的情报人员就开始利用各种手段作乱,并且帮助毛洪波部进攻绥芬河站。
老毛子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伤亡惨重。
凭借着迅速占据的有利地形,经过巷战培训的毛洪波部迅速的在情报人员的引导下占据了大半个绥芬河站。
当王林他们赶到时,毛洪波已经将候车室清理出来,作为临时指挥部。
绥芬河火车站候车室是老毛子建的,明显的俄罗斯风格建筑,南北走向,约长40米,西通铁路站台,东门临街,南北二层楼。
王林踏进这栋楼的时候,颇为感慨,前年他曾打进过这里,可折了个可以生死相托的好兄弟,这两年每每想起此事,都是痛苦不已。
候车室为钢铁拱梁,室内宽敞空阔,多饰几何浮雕,候车室西侧正中门上有阳文汉字“绥芬河”,下是俄文“鲍库拉尼奇那亚”。
王林手里拿着皮手套,指着站名说道:“啥时候见了李大人,替我捎句话问问,啥时候才能将这老毛子的名号从这门上拿下来?”
展玉伯见他语气沉重,连忙故作轻松地说道:“老哥,现在就能拿下来,老毛子要是敢挂,以后挂一次摘一次。”
说着,让人上去将那几个俄文写的站名拿下来。
“不,别摘,我是说,这牌子,要摘了下来,以后就别挂上去,这门上要一直只有咱们汉字写的‘绥芬河’,你懂不懂?”
王林认真的看着他,看着周围的兄弟们,眼神中带着询问,也带着哀伤。
“要是李大人能打包票,以后老王林这百多斤肉,就卖给他了。兄弟们,你们看可使得?”
王林大喊一声,语音久久的在候车室上空回响,让沉默不语的众人都抬起头来。
“听老大哥的,老大您说咋整就咋整。”
“不,以后要叫老大大队长。”
“嗨,啥大队长,难听不?还是叫老大好。”
李安生向王林伸出橄榄枝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个编制,那就是铁道游击队以一个团的形式存在,由王林出任大队长,也就是团长,将来要是愿意,铁道游击队可以招安,成为黑龙江新军的一个标。
展玉伯心下大喜,他愿意居于李安生之下的原因,不就是跟老王林一样么,就是相信李安生能够做出一番与别人不一样的事来。
程德全固然让他发自内心尊敬,可他仍然愿意跟着李安生,愿意看到奇迹不断发生。
“行,这句话我替你稍定了。这一战的功劳也都是老哥你的,这块硬骨头啃下来,黑龙江新军谁敢小瞧了咱们铁道游击队?”
众人哄然大笑,的确,黑龙江新军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让他们钦佩,可自己也能取得如此战绩,那可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走,兄弟们,打毛子去。”
车站依山而建,居高临下的部队将俄军残余兵力围困在了车站的几间仓库里。
俄军的几次反扑都被打退,这才发现铁道游击队的兵力突然之间加强,人家大队人马到了。
在来劝降的俄军俘虏陈述下,残余的绥芬河俄军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三号隧道那边败了,而且隧道被堵塞,边境将会在一段时间之内被堵上,他们将是笼中之鸟。
于是,残余的两百多俄军痛快的投降了。
胡子们,哦,不,游击队员们欢呼着,庆祝着这场胜利。
可是随后更大的惊喜让他们的心情迅速的高涨上天,绥芬河站囤积的足够武装两个营的武器弹药落到了他们手上,更大的收获是各种急缺货物,价值起码在三百万马克以上,算是发了笔财。
这次打绥芬河站,为的就是这批物资,还能打乱沙俄的部署。
有了武器弹药补充,铁道游击队就能继续战斗,而不用等着通过秘密渠道购买的弹药,也不用李安生想方设法给他们运本来就不宽裕的弹药。
此时的李安生并不知道东边那头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虽然满洲里这边刚刚大胜,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沙俄无法接受这次失败,恐怕会酝酿更大规模的报复。
满洲里俄方迅速的组织人手在修复被破坏的铁路,可惨不忍睹的战场让他们的脸都绿了。
清军根本就没有打扫战场,他们打扫的是各种武器弹药以及物资财物,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除了两千多具尸体。
四千多名伤兵被清军押解到边境,驱逐进了俄境,据说到后贝加尔斯克的路上,一路死尸,都是活活的痛死、冻死的。
李安生可不需要这么多白吃饭的,挖煤有原先的两千多俄军俘虏够了。
如此残酷无情屠夫行为反而有效地震慑了乌萨蒂与阿巴普夫等一干沙俄满洲里官员,不仅自觉地释放了抓捕的闵臣等人,而且还偃旗息鼓,任由海关与边垦局掌握了满洲里的大小权力。
程德全迅速的说服了徐世昌,在满洲里设治,改为胪滨府。
而为了照顾沙俄的面子,李安生也同时宣布,由于铁道游击队的猖獗,给铁路沿线带来的巨大破坏,黑龙江新军也将开始对这股土匪武装的围剿。
也就是说,袭击俄军的是铁道游击队,你们可别误会啊,没我们黑龙江新军什么事,这个不是两国军队的问题,还是属于铁路附属地内部的问题。
既然俄方的护路军护卫铁路有困难,那么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有必要深处友谊之手,帮上一把俄国兄弟。
铁道游击队也迅速报纸发表了声明,对近段时间以来中东铁路上发生的一干袭击行动负责,这些都是俺们干的,有种冲着俺们来。
老毛子固然有台阶下,可是,民间还是流传开来,俄军几次三番的被重创,几次战斗的场面在乡间活灵活现的被传播着,许多人津津乐道。
也有许多人清楚,这些事件的背后,都有黑龙江新军的影子。
而李安生,也在程德全等人之后,被冠上了“抗俄英雄”的名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