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将军,万胜!万胜!”
“胜利将军!胜利将军!”
开罗城中,涌入一大队打着三色旗的军队。
虽然军服肮脏,帽子都烂了,但是这些风尘仆仆的士兵们士气倒都是很不错。
毕竟他们出发的时候有一万人,回来差不多也有一万人。
整整一年的战斗,他们杀死、俘虏了数万敌人,可是本身只损失了不到百分之五。
重创了奥斯曼帝国,牵制了英国的大部分精力,为法兰西共和国立下了大功。
当然了,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姑娘们也很不错。
作为占领军,他们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他们已经离开法兰西很久了,严酷的禁欲军纪根本无法维持。
理想主义者有,但是大部分集中在军官中,那些放弃了自身贵族地位的军官中,有很多洁身自好的人。
但是也有一些管不住自己了,有几个军官甚至勾搭上了大马士革几个贝伊留下的女人。
而士兵们则根本不肯再接受管束了,哪个军官敢阻挠他们找女人,谁就要做好被打黑枪的准备。
这种远离本土,没有回国、退役时间表的远征军,军纪严明可以,但不可能严明到那个地步。
再说了,“自由、平等、博爱”这么好的东西,我们法兰西人都慷慨大方地给你们了,你们还把持着老婆和女儿不放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冥顽不灵?是不是抗拒革命?是不是心怀封建统治者?
被派出去阻止征税、征粮的法军小分队,除了要钱要粮,自然也要花姑娘地干活。
这也就难怪当地人民开始支持那些来自游牧民部落的游骑兵了,反正你们也是这一套,那我们总归支持拜星月之主的人了。
这种情况下,叙利亚的情况自然是越来越对法军不利,哪怕他们不停地打胜仗也没用。
拿破仑无法带着一两万人杀到伊斯坦布尔去。
他组织的伪军,根本守不住后路。
以拿破仑的才华,派出部分法军军官带出来的伪军,维持治安,甚至一起打打奥斯曼军都是可以的。
但是英国人打伪军,和法国人打奥斯曼人一样轻松。
英国人投入一艘船上载的数百水手,就能轻易攻下一个伪军设防、作为补给点的滨海小镇。
随着伦敦和伊斯坦布尔之间越来越密集的信使往来,英军奥斯曼军的配合也是稍微有点摸样了。
当然法军士兵们大部分没有意识到危机,他们挺享受这样的日子。
但是他们有一个极为优秀的领导人,最机敏的将军。
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拿破仑,在真正的危机降临之前,就把部队收回到了更容易防守的地方。
经过门奴瓦的努力,埃及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文官系统,不需要让那些丘八直接负责征税。
这倒不是说税务部门的好人变多了,事实上坏蛋只会更多,毕竟那些和占领军合作的当地人大部分都是最无耻、最没有良心的社会渣滓。
然而大部分由当地人组织起来的税务部门虽然同样效率低下,腐败横生,要求合法税收以外肉体和金钱的事情层出不穷,但是引起的敌意要小不少。
毕竟他们没有武器,不像征粮小分队一时恶意起来,就直接把男人杀了,女人轮了,他们只能搞敲诈勒索那一套。
更不要说法国军官对于处死这些辅助人员毫无心理压力,而处死自己的士兵就实在太痛苦了。
不过对于大部分官兵来说,虽然失去了作威作福的机会,能够撤回埃及还是一件让他们开心的事。
毕竟军官和士兵都被允许保留大部分战利品,从贵金属到女人。
而且杀人父兄,略人子女,这种事听着爽,干着也挺痛快,但是风险毕竟也是存在的,被当地人勾结游牧骑兵给杀死的小分队,也很是不少。
虽然死亡人数不多,但是每个落入敌人手中的士兵,都会死得很惨。
这些骑兵的主人,是星月半岛上势力最大的哈希姆家族和沙特家族,前者血脉尊贵,被认为是“传信人”的后代,后者信仰的流派相比主流星月教徒更加虔诚、保守。
这两个家族和埃及的马木留克一样,虽然臣服于伊斯坦布尔的哈里发,但是拥有很大的自治权力,而且历史极为悠久。
拿破仑原本认为可以和他们结成反对伊斯坦布尔的共同战线,但事实上他的统战工作极不顺利。
来自麦加和麦地那的士兵,对于异教徒极为仇恨,一旦落到他们手里,想要轻轻松松地死是不可能的。
他们会把被俘的法国人用各种方式献祭给他们的星月之主。
哈希姆家族因为背景关系,不敢和异教徒同盟,而沙特家族上层对于和异教徒合作并没有心理障碍,他们和英国的合作关系已经延续了好几个世代,帮助英国人捣毁了不少葡萄牙和荷兰人在波斯湾和星月海上的据点。
这个合作关系将是大英帝国统治四海的重要原因,也会让沙特家族日后成为星月半岛的霸主,麦加和麦地那两个圣地的“仆人”。
但是这只是沙特家族上层的态度,因为民意的关系,也只是敢悄悄地和英国人合作,不敢公开和法国人合作。
所以他们都鼓励自己的士兵,残忍处死被俘的法国士兵。
而且相比死在堂堂之阵上,这种死法没有丝毫荣誉可言。
而退回到埃及北部后,防线和补给线都会大大缩短,这些骑兵对法国人的将威胁大大减少,再加上带回来的战利品。
所以法军士兵没有理由士气低落。
而且留守的一万法军,用最热烈的拥抱和最温暖的肉汤,欢迎从叙利亚得胜归来的一万战友。
拿破仑站在阳台上,微笑着向自己的部下们挥手。
这些留守士兵很快要派往前线,让他们看到战友们形象良好地回来,是很有必要的。
拿破仑还发表了简短的演讲:“共和国的公民们,光荣的士兵们,你们漂洋过海,如同巨浪一般把文明和秩序从巴黎带来开罗,将埃及和叙利亚的人民从土耳其人残暴的他统治下解放了出来,从亚历山大港到开罗,共和国的旗帜到处飘扬,海洋、沙漠、沼泽都无法阻挡你们前进。你们应该感到自豪,一切荣誉都属于你们!”
“现在我们齐聚在埃及,准备对自由、平等、博爱的敌人发出最猛力的一击,让那些惺惺作态的君主统统臣服在共和国的脚下。如同他们曾经跪在罗马共和国的脚下一样。”
“法兰西共和国将得到最光荣的和平,那时你们会回到自己的家乡,你们的同胞会指着你们说,看,这是曾经解放了埃及的英雄!”
拿破仑短短的几句话就引发了士兵们更大的欢呼声,即使有人还对放弃叙利亚有些小小的疑惑,此时也已经打消了,他们都相信拿破仑是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
拿破仑的后勤工作也做得很好,不仅有热汤,到了埃及后,还给他们安排了新鞋子和新衣服。
虽然不是军装,但是能有新的亚麻衫和棉鞋也是很不错了。
这也就是个心意,士兵们身上都有缴获自奥斯曼军的铠甲和武器,只要有一件外套就能识别敌我了。
不过将军们大部分都脸色严峻,他们清楚,这样的撤军,实际上是不败而败。
贝尔蒂埃在门奴瓦死后更是尽了全力,也无法提供新的作战服装,那些能够换穿的衣服确实比没有强。
破破烂烂的军大衣对于士气的影响还是很明显的。
还有就是军靴,这是很罕见的缴获品,但是又极为关键。
“一双好靴子能让士兵在走远路后,还保持一定的战斗力,这对军队的实力极为关键。”说话的是克勒贝尔将军,埃及派遣军的第二号人物,他一直在叙利亚方面指挥作战“我们需要的是军靴。”
“这个问题我很早就关注了,我们已经在收集牛皮了。”贝尔蒂埃脸上不动声色,肚子里却在大骂,军靴不是占领军当局能够制造的东西。
这东西在法国本土,也是军用物资中很难供应的一种。
要在埃及大肆收集牛皮,只会让本地人民和你拼命。
“半年前,你就是这么回答的,我不接受这样的拖延,你必须给我一个时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把多少数量的牛皮靴交付给我。”克勒贝尔已经忍耐了很久了,靠缴获确实能获得补给,但是除了军靴还有一些宝贵的物资,他缴获不到。“还有葡萄酒,我的士兵们需要葡萄酒。”
“我他妈的就是给你把小麦和油橄榄都给你铲了,给你种上葡萄藤也来不急啊!”贝尔蒂埃也是怒了,他要收集粮食和纺织品已经很累了,还要监视各种反抗分子,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人的不合理要求了。“当然你到时候又会说,为什么橄榄油和粮食不够了。”
克勒贝尔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过头来对拿破仑将军说道:“要更多补给就想要更大的土地,我们应该收回叙利亚,那里有我们需要沙壤土地,可以种植葡萄藤而且不会和粮食争地。而且放弃叙利亚将导致我们一旦失败将没有充足的余地,现在敌人只要赢一次,我们就完了。”
放弃自己坚守了那么久的土地让他很不好受,更不要说他没有吃败仗。
拿破仑只是摇了摇头。
“守住叙利亚对我们没用,拿破仑将军需要你北上进入小亚细亚半岛。”贝尔蒂埃的话并不公平,这是拿破仑也做不到的事。
不过克勒贝尔却没有反驳,他确实没有完成拿破仑的战略要求,要不是拿破仑几次在他绝望的时候出现,他早就已经完蛋了。
其中有一次,他在前线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是远在后方的拿破仑就是通过报告,看出了他将面临敌人的主力,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狂奔千里,在最后一刻救了他。
所以克勒贝尔不认为自己有权力反对拿破仑。
一直看着他们争执的拿破仑开口了:“到开罗附近,把英国人也引过来,我们毕其功于一役。”
克勒贝尔没想到拿破仑打算这么干:“如果任由敌人从容集结,我们可能要面对八万,甚至十万敌人。我们能集结多少人?两万?还是两万五?”
法军在埃及总共有三万人以上,但是对方拥有制海权和主动权,法军不可能充分集结。
实际上连聚合两万人都很困难,不过拿破仑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难道不够吗?我们也不是没有对付过八万奥斯曼人。”贝尔蒂埃对于现在的局面已经烦躁了,他迫切希望一个解决办法。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两万英国人带着八万土耳其人。”虽然贝尔蒂埃是他的亲信,但是拿破仑在对自己的部下分析情况时,还是把真实的难度说了出来,“这很困难,但是这也比被英国日夜骚扰,奥斯曼人一点一点地挤压过来,丧失野战能力要好。只有打大仗,打决战,我们才有机会。”
拿破仑看着这个跟随自己打了好几年仗的副手,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人,他服从政治家的命令,不论对方做出的是不是荒谬的决策。
坚强可靠,在一切顺利时也不会放松警惕。
执行有力,在艰难困境时也不会气馁软弱。
确实是让人尊敬的军人。
“你说得对,只有进行决战我们才有一线机会。”克勒贝尔最终一并自己已经破烂的军靴,认认真真地给拿破仑行了一个军礼。“为了法兰西共和国!”
然而拿破仑是更高明的将军,他比别人看的更远:“可是我担心,即使是这样的机会,纳尔逊将军也不会给我们,他是从来不中计的人。”
所有法国将军的脸上表情各异,有的人沉重,但也有的人怀疑。
比如克勒贝尔:“他确实惊人的机敏,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海军将领,尼罗河口之战,只是我们的海军太保守了,才会被他全歼。在陆地上,要打败我们,可不是不会中计就可以的。”
拿破仑没有解释什么,他也不想太伤士气,事实上他今天如果不是又振奋士气的手段,连吹捧纳尔逊的话也不会有。
他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递给部下们:“纳尔逊当然不是我们的对手,特别是他还要和奥斯曼这样的队友合作的时候。在他们慢吞吞地研究好如何联合行动之前,我们要先去一次底比斯,有人在那里开挖古代法老的陵墓,似乎还是一个波旁先生呢。”
“什么?!”法国军官们都很意外,他们传看着纸条,意外更多,“就是他杀死了门奴瓦将军?他还在埃及找到了科普特人做盟友,要从古代法老的陵墓里挖掘出法老的宝物?!”
“又是该死的教会,这些教士都是***分子!”法军中有希瑞克的牧师,但是都无法参与这样的高层会议,所以几个革命思想最浓的将军毫无顾忌地骂道。
而不论是爱与美之神淑妮、公平之神提尔,还是改变之神安卡凡特拉都提供了一些牧师,但是也都力量不足,大革命的力量和祂们的信条也不是完全一致。
“不过如果消息是可靠的,那么法老的权杖和纯金铠甲之类的东西,还真有可能帮得上我们呢。”克勒贝尔分析道。
贝尔蒂埃看着拿破仑,对方点了点头。
然而贝尔蒂埃才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消息当然是绝对可靠的,提供情报的人不仅已经提供了几次关键消息,而且他们的立场也是无可置疑的,是自由、平等、博爱天生的盟友。”
…………
吴-波旁-忻现在有足够的人手了,默罕默德-阿里被穆拉德贝伊解除了大部分职位,此时正戴罪立功,带着他仅剩的一个连队,根据吴忻的指挥在烈日下挖土。
吴忻当然是在遮阳伞下,享受着几位女士温柔的服务,她们用纸莎草做的扇子在给他煽风,把剥好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
迪莉雅在烈日下依然穿着重甲,她和默罕默德-阿里一起,虽然没有动手挖土,但是共同承受着烈日。
“我相信西博阁下并不喜欢那些女人,她们哪里比得上迪莉雅主教你的魅力。”默罕默德-阿里对吴忻的幸福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利用一下这个事情,离间一下吴忻和迪莉雅的关系。“是穆拉德贝伊把女人都给他的,拒绝的话会让人起疑心的,我相信西博阁下肯定是万般无奈,他不是对你不忠诚。”
这几个女人都是艾哈比贝伊的妻子,穆拉德贝伊当然答应了吴忻接盘他的女儿,而且因为他的女儿在红海对面,他就让前女婿的其他女人先代他的女儿好好照顾他的未来女婿。
多么体贴!多么开明!
当然梅萨迪尔女士也在其中,她正在给吴忻捶腿。
她一边捶腿,一边还给了迪莉雅一个挑衅的眼神。
“万般无奈”的吴忻在脂粉堆里打滚,根本看不见人了,只能偶尔听见他快活的声音。
“呵呵!我岂会在乎这种小事,我对你们男人这种低等生命本来就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迪莉雅冷笑一声,从圣经里拿出一张纸给默罕默德-阿里。“看了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