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沫知道,陆寒琛的童年不止他所说的这寥寥无几的过往。当年一个才几岁的小男孩。那个男人能带其她的女人回家折磨陆寒琛的妈。那肯定,对于那个时候才几岁的陆寒琛一定也不好。甚至打骂都是常事。可想而知,才几岁的陆寒琛,当年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她能听出来陆寒琛对于那个男人的恨。
她也能听出来,陆寒琛是真的想杀了那个男人。不止是为了她,也为自己。
这些年,陆寒琛从来不提自己的父亲,甚至改了自己的姓,十几年来没有在见过他。可想他究竟是该都恨那个男人。
陆寒琛有那么一个父亲,真是悲哀。
……
还是很不幸的,天气炎热,又经陆寒琛不要命似的折腾,下午的时候伤口感染导致他发高烧了。
“很烫。”
“没事。”
“还说没事,都发烧了。”对于这个男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苏以沫也很想揍他一顿。“我去叫夜白过来。”
“沫沫,你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一点发烧要不了他的命。她要是走了,才会要了他的命。他带着有些可怜的小眼神望着她,
“沫沫,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他的小眼神简直和辰辰平时委屈耍可怜的小眼神一模一样。她说辰辰怎么老是喜欢扮小可怜博同情。这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看着他那可怜的小眼神,苏以沫心都软化了。点了点头,“嗯。那打电话让夜白过来。”
苏以沫觉得夜白肯定也一定想揍陆寒琛一顿,上午的时候才来过一趟替他拆线缝线。现在下午又得麻烦他过来。
果然,夜白来了之后就脸色不好。估计不是看在陆寒琛现在是一病号的份上,真的会气的想揍人。
“劳资是欠了你的。我告诉你老陆,回去之后你要是钱给的让我不满意。我把你左腿给你截了。”
“废话真多。你想要多少?”
夜白挑眉,哼了一声,“说的你好像很大方似的。听你儿子说,昨天你连一个冰淇淋都舍不得给他买?老陆,你咋这么小气呢?”
苏以沫:“……”
“你带他去买冰淇淋了?”陆寒琛盯着夜白。
“你们都不管那小家伙中午吃什么,他感觉自己被你们给抛弃了。在我那里可委屈了。我中午带他出去吃饭了。你儿子闹着要吃冰淇淋。不给买,赖在人家店门口不走。”顿了顿,夜白继续道:“你儿子让厉承希带走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管自己的儿子,真心怀疑辰辰是怎么来的?”
苏以沫和陆寒琛还真是把辰辰给忘记了。
倒也不是苏以沫不管她儿子了。而是小月和辰辰这两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她一直以为早上的时候辰辰和小月回去了。
不过,辰辰让厉承希带走了也好。现在花城也不安稳,那个人敢在大马路上明目张胆的动手。他就敢在做第二次。现在自己躺在医院里,是没有办法完全顾及到辰辰。
陆寒琛也不和夜白计较。毕竟十几年的兄弟,大家是什么样子都是一清二楚的。现在辰辰和厉承希在一起他放心,但小月?陆寒琛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然后才对着夜白开口,“他没死。以防他在动手,小月就交给你了。”
夜白知道陆寒琛说的这个他是谁。
当年可以说,陆寒琛所遭遇的,他们几个人是看着的。
“他真没死?靠!老陆,所以你这条腿是他的杰作?”
夜白只知道陆寒琛在调查五年前的事情,并不知道那个人还活着的消息。就连陆寒琛知道那个人还活着,也是唐时风上午传过来的消息。这个消息,估计除了唐时风知道,也就只有陆寒琛知道。现在,多加一个夜白了。
提到那个人,夜白也感到一阵恶寒。“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死心呢?小月交给我没问题,你们两个自己也注意点。”
苏以沫疑惑的眼神看着陆寒琛和夜白,她突然发现。自家老公的身份也许没有她看到的,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单单是盛墨集团总裁那么简单。夜白肯定也不仅仅是医生那么简单。至于唐时风和厉承希,身份也许也没有她所看到的资料上那么简单。
她知道他们都是从部队出来的。甚至知道唐时风还有黑道背景。但,她现在总觉得,这四人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了。
夜白没有给他挂水,而是直接静脉注射。这样好的快一点。完了后,直接离开了。
苏以沫疑惑的眼神,陆寒琛自然也看到了。等到夜白走了。这才开口。“沫沫只要知道我是你老公就好了。”
“不用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用管你是黑的?白的?红的?甚至是灰色的?”
“好人也好。坏人也好。黑的白的。红的灰的。我都只是你老公。永远都是。”
苏以沫表示明白了。她自己不也一样么?五年前也许她可以对所有人说,她是好人。但五年后,她做不好一个好人,也没有去做一个坏人。其实这个世上,好人与坏人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我也是。”她说。
“我知道。”他回。
他知道他的沫沫身份已经不如五年前那般单纯。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在他心里,她唯一的身份就是他陆寒琛的老婆而已。
随后。
陆寒琛给厉承希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辰辰,“喂,陆少。是想我了么?”
“厉承希呢?”
辰辰忧伤了。粑粑不问问他怎么样了?却是先问厉承希。亏得他刚刚还想着要原谅他了。勉强认他这个粑粑了。结果,一个电话浇灭了他的热情。
“厕所呢。”说完,把电话挂了。
陆寒琛:“……”
几分钟之后,陆寒琛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开口却是喊的儿子。“辰辰……”
“你儿子正一脸骄傲的坐在沙发上呢。”接电话的是厉承希了。电话那头,厉承希挑眉笑笑。“老陆,你儿子比你还要骄傲。”
辰辰撇着嘴,的确是一脸的骄傲模样。“你告诉那个老男人,我不认识他。让他别找我。”
厉承希:“……”
电话那头都不用厉承希转达,陆寒琛和苏以沫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他们家这个小祖宗又不高兴了。
陆寒琛也不会和自己的儿子计较。儿子的事可以慢慢哄,现在重要的是花城那个人的存在。
“他没死。就在花城。辰辰暂时住你那里几天。”陆寒琛直接明了的开口,“给我一把枪。”
电话那头的厉承希和病房里的苏以沫同时怔住。
半响后,厉承希跑到了酒店楼顶然后传来了厉承希炸毛的声音,“你大爷的,劳资上哪给你弄去?老陆,你不要告诉我,你想拿着枪去毙了他。就你现在这样?你现在就一瘸子,你确定你能下床么?劳资给你枪,你扛的动么?”
“老陆,你可不能去当恐怖分子了。你要是当了恐怖分子,我第一个抓你。虽然他的确该死,但你不能动手杀他。杀了他,你也得坐牢。到时候你老婆儿子可就便宜别人了。”
那边,陆寒琛黑着脸。冷冷道:“劳资问你要枪防身,你特么的废话真多。”
他还不至于傻到赔了自己的命去对那个人开枪。
“靠!老陆你说话就不能说清楚一点?”那边,厉承希炸毛。
“是你自己反应过度。别废话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你的枪。”说完,挂了电话。
“寒琛,你真的只是拿枪防身么?”
苏以沫有些不相信。他眸中对那个男人的恨意那么的浓烈。不可能只是拿枪防身。更何况,上午的时候他说要替她去杀了那个男人。
“嗯。防身。”
“真的?”
“嗯。”那个人心狠手辣,做事只要结果。这里是花城,他现在又躺在医院,为了以防万一,有把枪防身他会放心一点。
“厉承希能弄来枪?”
“能。他要这一点小事都办不了,他也不用叫厉承希了。”
苏以沫:“……”
……
“沫沫,我饿了。”中午没心情吃,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他是真饿了。
“我也饿了。”
陆寒琛:“……”
“手机给我,我点外卖。”医院的饭,她也不喜欢吃。
点了几道他能吃的菜。没过多久,点的外卖就来了。
“我喂你。”
他却拉住她的手,轻轻道:“我喂你。”
苏以沫瞥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腿。那意思是,你是伤号。
“沫沫,腿断了。手没有断。这双手还可以为你做很多事。可以牵你的手,可以抱着你。”
苏以沫感动的要流眼泪。
饭后。
天气炎热,他也受不了身上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药水味。
他动不了,苏以沫也没有办法扶着他到洗手间去。只好用盆子打来温水,替他清洗。
衣服倒还好脱,但裤子就没有那么好脱了。
脱掉他的上衣,他的背上有擦伤的痕迹。这是车祸发生的时候,他将自己护在了怀里。自己却擦伤了。
手指轻轻的抚摸过,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她还是害怕的。有那么一刻,心里恨的现在想去杀了那个男人。
覆下身,轻轻的留下一吻。想要替他吻去疼痛,替他减轻疼痛。
拧干毛巾,轻轻的在他的身上擦拭。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沫沫。不要担心,会好的。”说完了,眸子盯着她胸前看着。
“嗯。”
她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温柔又小心的替他擦拭着身体。很快,就到了下半身。
打着石膏的腿不用管。但另外一条腿却得擦拭干净。
“你别动,我帮你把裤子脱了。”
在苏以沫现在看来,就把他当成病人了。也没有注意到陆寒琛那赤裸裸的眼神。
“嗯。我不动。”
怕碰到他那条受伤的腿,脱的时候她整个是小心翼翼的。
陆寒琛却一点也不好受。情况如果允许,他只会扑倒她。将她压在身下。
裤子脱下。
“陆寒琛,你现在是病人,你耍什么流氓?”苏以沫又羞又恼。
陆寒琛很委屈。“沫沫,我没有。”
是它太想她了。自己耍的流氓。
“还说没有。”苏以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沫沫……”
“我去拿剪刀。”
陆寒琛:“……”
剪刀?!
沫沫,你拿剪刀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