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堂屋内探讨了一下关于催眠的话题。
饶是对犯罪心理有一些研究的辰逸雪也被催眠的力量给震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何谓催眠,也第一次耳闻催眠的高深莫测。
辰逸雪恍惚间似想起了自己妹妹辰语瞳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候她刚拜入老神医门下不久,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半吊子。百草庄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上门求医,那个小女孩曾受过猥亵的伤害,变得沉默寡言,目光呆滞。老神医开了药施了针,虽然有些许好转,但收效不大。
辰语瞳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然说将小女孩交给她治,说师父的药是好药,但差了一味最大的药引,就是心理引导和心理治疗。
她的说辞很新鲜,理论一套又一套的,把众人哄得一唬一唬,特别是小女孩的父母,简直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丝毫不质疑一个小丫头的说的话是否靠谱,想着她是老神医的弟子,医术一定也是了得,就将小女孩交给了辰语瞳治疗。
辰语瞳为了治疗那个小女孩,连去毓秀庄也带着她,渐渐的,小女孩似乎爱笑了,话也多了。那时候辰逸雪只以为她是受了性格开朗的语儿影响,现在听来,辰语瞳当初给小女孩治疗的方法,应该跟心理催眠有关系。
思及此,辰逸雪心中除了震荡之外,还有深深的不解和疑问。
三娘和语儿,究竟是如何懂这些的?
金子没有留意辰逸雪探究的眼神,说了半晌话,解释了一大堆费劲儿的事情,口水都干透了。她猛的喝了几口茶水,放下杯子后问道:“午膳想吃什么?上次承辰郎君的情,吃了你精心炮制的鱼皮虾饺,午膳,可以任君点菜,我来做!”
辰逸雪抬眸:“任君点菜?听起来有点儿厨娘的味道!”
金子:“噗,那你到底要不要点?不点我就随意做了,正好想吃东坡肉!”
辰逸雪冷冰冰的说:“那个吃了会变笨!在下想吃鱼!其他的,随便!”
又跟鱼干上了!
金子起身,整了整衣袍,准备亲自出门,上东市采购食材。
她刚想走出堂屋,着棉袜的脚丫踩上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低头捡起来,一看,竟是金昊钦的腰牌。
金子严重怀疑这厮当上州府护卫,是金元老爹走的后门,连腰牌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丢,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她没有将腰牌交给交给辰逸雪,让他一会儿还给金昊钦,而是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准备吓吓那厮,让他着急去。
出了堂屋,在廊下趿了丝履,喊了野天和笑笑,便出门了。
州府的东市,金子不大熟悉,只能让野天带路了。
三人进了水产区,挑了一条肥美的鲈鱼,准备回去做清蒸鲈鱼。
金子想着一会儿估计金昊钦和金妍珠也会到小院儿一起用膳,便让野天去抓一只鸡,回去做白切鸡。
趁着野天去买鸡的当口,金子领着笑笑,按着需要准备的配料,一一采买完毕。
有鱼有肉有菜,这日子,过得太有味儿了......
金子心里喜滋滋的,这闲暇的日子里捣弄点儿吃的,太幸福了。
出了东市,野天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将食材搬上车,准备回小院。
马车从东市的分岔口出去,金子倚在榻上,盘算着一会儿将鸡翅膀和鸡腿取下来,裹上面粉炸一炸,再配点儿酸甜酱,让他们也尝尝现代的麦当劳风味。
外头有吵嚷声传进车厢,金子挑开竹帘,看了外头一眼,只看道一个身穿窄袖劲装的女子站在一辆古朴的马车车辕上,一手握着马鞭,一手叉着腰,琼秀白皙的面容盛气凌人。金子飞快地掠了她一眼,丹凤眼,远黛眉,鼻子挺直,嘴唇不厚不薄,长脸。第一眼看起来没有惊艳感,但再看,便觉得舒服,也挺和谐。
女子似在训斥着什么,修长的手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人体身上,发出啪嗒的脆响。
发生什么事了?
刚好在分岔口堵住了,东市本来人流就较多,再这样一闹,不消一会儿,便造成拥堵。
女子甩鞭子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这女子也太彪悍了吧,下手这么狠,以后谁敢娶她回家啊?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些看不下去的,便开始指责起她来了。
“女侠饶命,饶命,下次不敢了,不敢了......”被抽打的一名大汉竟跪在了女子面前,不断的磕头求饶。
女子似乎仍不解气,她厉喝道:“还有下次,本娘子直接将你拧进骠骑营。让你横冲直撞,枉顾人命安全,本娘子也让你尝尝厉害,进骠骑营里脱层皮再出来!”
这下众人明白了,能将骠骑营挂嘴边的,这女子,轻易得罪不得啊,难怪那汉子都成软骨头了......
大汉又是虔诚的请罪祈求,女子似乎对他越发的感到不满了。
整个就一软脚蟹,刚刚还横得就差打横走了,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不是男人啊......
那女子愤愤,越看越不顺眼,拿着鞭子的手又扬起,使劲儿抽打着,大汉的后背印出了无数血痕,疼得嗷嗷直叫。
金子看不下去了。
这不爽的话,直接拧人上官府就成了,大庭广众之下,执行私刑,实在有碍观瞻。
她想起身上还有金昊钦的腰牌,于是便掏了出来,让野天拿着腰牌去寻东市上管理的市令,让他快过来解决问题,指挥现场,疏通路况。
野天应声去了,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穿墨绿色圆领袍服,头戴黑色璞头的中年大汉匆匆从东市内跑了出来,他的肚腩明显负荷过重,官服仿佛随时有被撑爆的可能,一张包子脸,肌肉随着跑动上下跳跃着。
金子失声笑了笑,这果然是管理市场的市令啊,平日里好处收多了,把自己也养得肥滚滚......
市令赶过去调停,女子似乎有片刻的错愕,似问了句什么,那市令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停在道上的车马,随后将目光锁在金子的马车上。
野天站在窗口,正跟挑开竹帘看热闹的金子回着话,又顺手将腰牌还给了金子。
女子顺着市令的指尖望去,目光紧紧盯着金子,问道:“那人,什么来头?”
“回柯娘子,那位是州府衙门的金护卫!”市令垂头说道。
“金护卫?!”女子嘴角轻挑,将鞭子收好,幽幽笑道:“成,这次本娘子就卖个人情给金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