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采林绝不会来上林苑履约,这还在风萧萧的预料之中,但来人居然是傅君婥,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在风萧萧看来,这分明是傅采林服软的表现,否则不会派出与他稍有交情的傅君婥,而是会找另外的人来直接下战帖……大宗师的境界不是开玩笑的,那是无数场的胜利堆积起的无敌自信,绝不会真怕了他风萧萧,根本是另有原因。
一旦想通傅采林的顾虑,风萧萧底气便足得很,一点情面也没留给傅君婥……心软而不会趁火打劫的人,根本没资格掺和政治,这无关怜悯或是重情重义,而是你若没这种心性,早晚会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傅君婥显然曾被傅采林面授机宜,无论风萧萧如何过分,也不过撂下了几句狠话,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走了。
风萧萧颇为玩味歪着脑袋,从窗户望着傅君婥高挑纤美的背影消没于长街尽头,轻笑道:“看来当年高丽被害得很惨呢!以致让我如此侮辱,傅采林都生生将气忍下。看来解决裴矩,才是傅采林来中原的头等大事,其他一切皆可让道。”
他目光转往跃马桥方向,眉头深深皱起,自言自语道:“石之轩啊石之轩,你要倒血霉了。”
当年裴矩撺掇杨广三征高丽,的确导致生灵涂炭,虽然隋军次次惨败,但高丽最后居然仍是不得不请降,可见以一隅之地对抗偌大的中原王朝,虽胜亦如败,弄得死伤无数,哀鸿遍野,举国皆疲,民不聊生,满目苍夷。
也只有如此深厚的血仇国恨,才能让傅采林得知裴矩的真实身份后,不顾一切的赶至中原,为了杀死石之轩,其他什么事的都可以先放一边。
想来毕玄也是一般无二,当年石之轩挑得突厥裂成东西两部,彼此间攻伐征战,几十年打下来,大漠草原上的皑皑白骨,绝对能铺得一望无际……这些冤死的白骨有多少,对裴矩的恨就有多深。
以及差点被石之轩施计灭族的吐谷浑,虽然没有大宗师级的高手压阵,却在其王子伏骞的率领下,到来了一支规模最为庞大的使团,其中高手甚多,大有种不惜血本,宁做毕玄马前卒,也要助其诛杀邪王的姿态。
还有西突厥,虽然西突厥离中原太远,没有派出使团长途跋涉,但风萧萧认为其国师云帅一定会赶来长安,或许他人已经到了,只是隐藏处少人知晓。
也只有在对付裴矩的时候,彼此间矛盾极其尖锐的草原各族,才能前所未见的齐心协力起来。
风萧萧虽然十分不满石之轩仍在暗里算计他,不过在这件事上却打算不计代价的帮上一帮。
一是因为石之轩越是获罪于夷狄,便越是大功于中原,这份功劳,风萧萧是无法忽视的,同时自然也希望裴矩当年的施谋,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二是因为如果真让这些外族人在长安将石之轩成功杀死报仇,下至中原武林,上至汉人颜面,那就真的一点也不剩了,只会大涨他人威风,让他们更瞧不起中原人。
三来也是因为他和师妃暄有约,答应来抗衡外域的两位大宗师,在情在理,总归是不好食言的。
风萧萧踌躇半晌,终决定再去约谈石之轩一次。
只是他刚要出门时,纪倩忽然彩蝶般鲜艳的飘了过来,一下便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臂,嫣然笑道:“你来上林苑,为何不找倩儿作陪?反而找了紫一与环环,倒要人家好生吃味呢!”
风萧萧被她丰满且柔软的酥/胸蹭得一阵心乱,一下子居然没能挣脱出来,不由干笑道:“我来是有事办,并非玩乐,自然不好搅扰纪倩姑娘。”
“叫人家倩儿就好了,为何那么生疏?”纪倩露出没好气的动人表情,横他一眼道:“你在老婆面前装得一本正经就算了,干嘛对人家也这样?你以为瞒得过我嘛?紫一与环环不知多赞你手法老道,乃是欢场老手呢!”
风萧萧苦笑不语。
纪倩见他这副模样,皱起秀眉,有点不耐烦的道:“别婆婆妈妈的,你既是我纪倩的后台大老板,我怎样讨好你自然都是应该的,方才你撇下两个美人儿不理,是否仍未尽兴?正好天色已晚,就让我陪你过夜呗!着什么急走嘛?”
风萧萧一阵无语,心道:“听你这口气,谁是谁的后台大老板啊!怎么感觉我才是巴上你的小白脸呢?何况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后台了,只不过顺手为你撑了一回腰……你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纪倩乌亮得像两颗宝石的眸珠在眼眶内滴溜溜飞快转动,将风萧萧一阵打量。
忽然掩嘴娇笑道:“你害羞什么?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所谓礼尚往来,你若再给我办一件事,我纪倩必有回报,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不费吹灰之力,我呢……则让你尝些你绝对前所未见的刺激花样,你看怎样?”
这明艳爽快的美女虽然言语十分大胆露骨,却实在感觉不出什么淫/荡猥/亵之意,反而总让人不禁生出些好感。
风萧萧笑了笑,道:“让我办些什么,不妨先说来听听。”
纪倩露出个总算让你心动的表情,左右一张望,拉着他到了大厅内无人的僻静角落,悄声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叫弓辰春的家伙,正有事求得着他,你可否帮我教训他一顿,也不必打得太狠,留什么内伤外伤,只让他知道厉害就行了。”
“弓辰春?”风萧萧问道:“什么来路?武功怎样?”
“什么来路倩儿怎会知道?反正不是长安人士。武功嘛!还算不错,不过当然远不及你……”
纪倩似乎有些烦恼的蹙起秀眉,气鼓鼓的道:“只是这人木鱼脑袋,顽固不化,想我纪倩不但愿出五百两金子,还甘愿陪他几晚,他却不肯将他的赌技倾囊相授,真是岂有此理。”
这下连风萧萧都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道:“真的?”
要知无论怎么看,纪倩都是个美得冒泡的美/娇/娘,连瞧惯美人儿的他见了都不免有些晕晕乎乎,居然还有男人能不为这等金钱美色所动?当真算得上奇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