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喜形于色。
慕容氏四大家臣本就在武林中声威不低,如今他们亲眼得见一位慕容家的绝顶高手,由此推知,其他人必定名不虚传,如果由他们领头,杀掉一个重伤风萧萧,岂不是易如反掌。
常五面露笑容,上前一步,道:“慕容公子不辞辛劳,千里奔波,肯为中原武林除此大害,让我等好生敬仰……”,忽一转身,向众人拱手道:“我提议,咱们不如奉慕容公子为盟主,听从他号令,想来惩恶锄奸只在反掌之间,大家可有异议?”
群豪纷纷附议,连声赞同。
既然慕容复身为盟主,自然要打头阵,冲锋在前。
他们既少了风险,又得了名声,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傻子才不同意。
至于横死在侧的‘关南霸刀’祁镇山,已经被刻意遗忘了,任谁也不会笨到此时提起。
车中人再次陷入沉默,咳嗽了几声,道:“我岂敢替我家公子做主,不过你们想奉公子为盟主,也全是一片好心,我会留下书信一封,待到四位庄庄主来时,交于他们,他们自会转交给公子。至于公子同不同意,那就要看你们诚不诚心了。”
常五忙回身问道:“定然诚心,敢问四位庄主何时到来?尊驾还有事么?为何不同咱们一起?”
车中人道:“公子只是派我打下前站,四位庄主不日便到,旁的事我既没资格过问,也没资格插手,能为你们书信一封,已经是冒着被公子责罚的风险了,休要再多言,取笔墨来!”
“笔墨来了!”,那位张大官人忙不迭的大声叫道。
他不是江湖中人,却极有眼力,否则也弄不下这般大家业,旁观许久,已经知道自己攀上了一根高枝,只是苦于插不上嘴,这会儿终于寻到机会,忙将笔墨一捞,兴匆匆的奔去。
车中人道:“小风子,替我谢过张大官人。”
小风子早已看傻了眼,没料到病怏怏的李大哥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这般的有背景,听见李大哥出声,方才回神,接过张大官人手中的纸笔,道:“李大哥不想见风,你不要靠近,放着我来。”
张大官人满脸堆笑,道:“是是,小……风兄弟说的极是。”
不多时,车中人递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小风子接过递出。
常五双手接过,细细看了一眼,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纸上全是汉字没错,单独个个都认识,可连在一起,词不成词,句不成句,根本读不通。
车中人道:“这是姑苏慕容氏的秘语所写,外人是看不懂的,你瞧瞧就行了,不要向旁人说去。”
常五顿时肃容,沉声道:“是。”
车中人“嗯”了一声,道:“你是人称‘赏善司薄’的常五爷,我倒也听公子提过,言语中颇有欣赏之意,所以我信得过你。”
常五在群豪面前得此赞语,大感有面子,喜笑颜开,道:“不敢称爷,能得慕容公子看重,是在下的荣幸,必定不负尊驾重托。”
“如此最好!”,车中人咳嗽几声,又道:“张大官人,在此已经耽误良多,李某还有要事在身,可否立即赶路,不在此城过夜?”
张大官人急忙道:“都听李公子的吩咐!”,转头道:“来啊!快让王总镖头开路!”
扭头道:“李公子身体不适,怎好坐这简陋的驴车,小人有大车一辆,勉强算得上绵软舒适,还有几名侍婢伺候,不如……”
车中人道:“多谢张大官人的一片好意,一切等出城再说吧!”
小风子喝道:“我早就说了,李大哥不愿见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快起程?”
张大官人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人多嘴了!”
众群豪分开一条通路,目送一行车队远去,心情已和方才大不相同,少了十分紧张,多了五分喜意。
城中偏院,风萧萧环着木婉清,目光轻闪,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竟然没大开杀戒,倒是出乎预料……他还真能闹腾,若不施加紧迫,还不愿出城了,哼!”
木婉清仰头望着他,美目中满是担心。
近段时日,风萧萧总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说的话谁也听不懂,她问过几次,也不见回答,自是让她心生忧虑。
风萧萧起身道:“情况有变,我去让李秋水先行一步,你叫巫行云来见我。”
木婉清欢喜的应了一声。
李秋水最近不知动了什么奇怪心思,一路上带着李青萝和王语嫣两人,找机会便往风萧萧身边凑。
这一家子都是了不得的美人,三张相似的绝色娇容在跟前乱晃,就连同为女子的木婉清都看的眼晕,心中吃醋极了,能让她们快些离开,自是千肯万肯。
她向风萧萧甜甜一笑,起身转到了后院,却忽然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响,顿时臊得面色绯红,暗啐了一口,心道:“姓巫的又在折腾那个天生犯贱的崔绿华了,也不怕被小襄儿瞧见……呸!世间怎么还有这种事、这种人?”
她略一犹豫,往后退远了些,叫道:“姓巫的,风大哥找你呢!”,然后扭身走了,不想在此院多待一刻。
房中顿时一静,不多时,巫行云红着小脸蛋走了出来。
她刚才被风萧萧给气着了,回来自是好一通发火,将崔绿华狠狠地折磨了一阵,可到了半途,脑子一下发昏,稀里糊涂的被崔绿华一搂,全身都软了,又胡混到了一起。
巫行云之前曾许诺只要报了师门之仇,便许崔绿华一件事,本以为这女人会要求将她放生,解去生死符之刑,
谁曾想她的要求却恰恰相反。
巫行云大晕其头,才知道原来之前对这女人施加的残酷刑罚,她竟然是乐在其中。
想起之前曾被崔绿华擒住,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堪的行为,又复生恼,照着葫芦画瓢,一一报复了回去,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
城外,车队。
小风子意气风发,手中甩着根银丝绞成的马鞭,半空轻挥,日光照耀中,甚是鲜亮,屁股下也不再是破烂的驴车,而是张大官人的那辆华丽大车。
车中仍是咳嗽声不断,却掺杂了几名女子的娇媚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