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套剑法得到了风师叔指点。他曾经说过,这是另一条剑路,如能练到巅峰,或许比‘独孤九剑’差些,但也是绝顶的剑法了,所以是‘八剑’嘛,有什么好笑的?”
风萧萧揉着肚子,好半天才忍住笑,干咳两声说道:“师叔说的不错,你这套华山……咳……八剑,走的也是繁复的路数。但和‘独孤九剑’不同,却是以内力拖动剑势。讲究以势压人,让人避无可避,只能硬拼。内力消耗极大,威力却颇有不如……奇怪?风师叔为何会指点你,创出这种气宗的剑法?”
“这个师叔曾经说过,好像是他的内力几十年都无寸进,所以一直在琢磨内力方面的问题,看见我在新创剑法,便随口指点了几句。你想啊,师叔指点,我当然要……咦?师弟,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在听呢!”,风萧萧心里翻起了巨浪,风清扬的内力几十年也无寸进?袁承志当年也是如此,而自己的内力也曾停止增长,却在突破之后,便“飞升”到了这里。
难道每个世界内力都有上限?只要超过上限便能“飞升”?可为何袁承志,风清扬却都无法突破?为什么自己却可以?果然是因为“静心诀”?
风萧萧思绪百转,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此时想此事却是毫无用处,还是要去看看风清扬到底是何种情况。
封不平还在讲诉他的创招心得,可风萧萧已无心倾听,思绪已然飘到了华山。
“封师叔!”
“四师叔!”
“师傅,噗嗤……哈哈,你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却是华山派众弟子回来了,除了曲非烟,余人都强忍住笑,恭身行礼问好。
曲非烟忙扯着风萧萧就往里走,低声埋怨道:“师傅,你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吧,这回可丢大人了,他们私底下肯定会偷偷笑你呢。”
“你都已经正大光明的笑出来了。”,风萧萧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松开吧,你师傅我还不是老人家,要人掺着才能走。”
“哼,你当我想拽着你呀!”,曲非烟做了个鬼脸,但还是松开了手,说道:“师傅,你住哪一间呀,我去给你盘上发髻。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
“我哪知道?这不是还没问,就被你拽进来了吗?”
“哼,你等着,别乱跑,我出去问问。”
风萧萧摇头苦笑,曲非烟怎么一副哄孩子的口气和他说话?这到底谁是谁师傅?
不一会儿,曲非烟就转了回来,拖着风萧萧到了一间厢房,将他按在铜镜前坐下,伸手就在他头上摆弄起来。
风萧萧看着镜子里有些模糊的影像,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脸热。
曲非烟的小手温暖细腻,正用一把小木梳给他理着头发。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曲非烟微粗的鼻息,和风萧萧自己的心跳声。
风萧萧心里涌起一阵温馨,和另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懒洋洋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好似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思绪,在两人身边不停的飘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曲非烟忽然轻轻“嗯”了一声,让空气中加了一些暧昧的味道。她将头轻靠在风萧萧的肩膀上,用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她晕红的小脸。
感受到身后娇躯的柔软,风萧萧气息一阵地紊乱,身体僵硬的已经无法动弹。而脖子上的温热,和轻轻蠕动的小嘴,更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风萧萧扭动脖子,勉强抬起手臂,想要抚摸那张娇俏的脸颊。
“嗯……师傅,不要动,就这样……不要动,非非好舒服!”
一声师傅,让风萧萧陡然回复清明,“静心诀”残缺的内容在脑海中浮现,理智瞬间回归身躯,但他并未挣脱曲非烟,而是轻声说道:“小非非,快帮我结个发髻吧。”,他发觉自己已然动心,但真的不想伤害身后的这位可人,可是他们两人又实难长相厮守。
既然无缘,何必情伤。一夕缠绵,半生凄凉。明月轩窗,铜镜梳妆。幽梦百转,摧心愁肠。
风萧萧的心绪,剧烈地波动起伏,但“静心诀”的效果却实在惊人,不过短短几瞬,就硬生生的让他的心境回复了常态。
而曲非烟这时将头抬起,有些羞涩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贴身的小布包,轻咬着下唇,择出了一个样式简单的发簪,然后伸手将风萧萧头发挽起,结成了一个发髻,穿上发簪,有些害羞地垂头说道:“你的那个已经断了,不能用了,就用我的吧,你要小心爱护,可不能弄坏了。”
风萧萧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样式简单,不像女人之物,否则出去怎么见人。
“你就放心吧,等我路上再买一个,就将它还给你,不会弄坏的。”
“哼哼,你都用过了,我还能用吗?你只要小心爱护就是了。”
发簪乃是定情信物,但风萧萧哪知道这些。曲非烟却是暗自欣喜,怎容他还回来。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经历了方才之事,曲非烟明显亲热了许多,轻轻靠坐在风萧萧身边,问道:“师傅,回华山之后,你真的要罚非非上思过崖面壁吗?”
“那是当然,你贪玩好动,从不肯用心练功,武功差劲的很。这次定要好好修炼,要是将来有一天师傅不在了,谁来护着你。”
“呸呸呸,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曲非烟撅着嘴,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师傅刚才的话,可千万不要当真……”
风萧萧心下黯然,又有些感动,微微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闭口不言。
门外传来敲门声。
“风师叔,少林方证方丈有请。”
风萧萧猛然一惊,差点都忘记要去看戏了,左冷禅既然来了,肯定是来讨论如何应付绿林群豪的。忙让曲非烟快些回房,他则兴冲冲的赶去看好戏开场。
少林议事殿,是少林寺最重要的场数之一,地位仅次于藏经阁、达摩院、戒律院和罗汉堂。殿上悬着一面金字木匾,写着“清凉境界”四字,是少林一位先辈大德亲笔手书。匾下主位上,一人面目慈祥,正是方证。
宾客有七人,分坐下首两侧,正在彼此争论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争来吵去,好不快活。
“有甚好说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怎能先行退让,凭白弱了咱们正道的威风。”,天门道人脸色涨红,连连拍着扶手,很是不满。泰山派惨死在魔教手中的前辈众多,与邪道相争向来不落于人后。
“天门道友所说有理,这些人都是魔教的急先锋,哪怕咱们后退半步,都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昆仑派掌门震山子身着丝绸道袍,腰缠金丝带,一挥檀香木拂尘,白须飘飘,很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不错,要是让魔教以为咱们软弱可欺,真的大举来攻,那岂不是让生灵涂炭?”,丐帮帮主解风,满头白发,手粗掌大,将手一挥,很有气势。丐帮弟子人数众多,但武功却极低,不少分舵又与魔教的势力重叠,所以决不希望与魔教发生正面冲突。但他可不怕那些绿林人士,是以也不肯退让半步。
“怎能说是退让呢?”左冷禅见他们三人反对,心下不满,但仍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是诱敌深入,待他们落入陷阱,再一举全歼。如此既能少受损失,也能震慑魔教,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天门和震山子仍是不住摇头。
解风却有些意动,每次正邪相斗,丐帮总是损失惨重,如能少折人手,又能震慑魔教,却是两全其美。于是不再坚持,而是将头缓缓的点了两下。
左冷禅心中一喜,只要解风同意就行了,泰山和昆仑两派的意见不足为虑。遂转向封不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嘿嘿,不知华山派是否赞同本座之言?”
封不平哈哈笑道:“五岳剑派向来以嵩山派为首,左盟主可以代华山派全权决定,本派坚决拥护,绝不反对。”
场中诸人皆都颇为意外,他们位高权重,消息灵通。华山、嵩山两派势同水火,普通武林中人不知,但他们全都一清二楚,怎会忽然如此转变立场?
风萧萧靠坐在末位,笑嘻嘻的拱手说道:“封师兄说的不错,咱们五岳剑派亲如一家,左盟主作为家长,当然无事不可决定。”
诸人全都啼笑皆非,这话五岳中人谁说都可以,就是风萧萧不能说。江湖上谁不知道,他曾经因为左冷禅干涉华山派废立掌门,而大张旗鼓的要去嵩山派讨个说法。
封不平也觉得自己师弟的脸皮忒厚了,有些面红的就想要低头,但他马上记起师弟的嘱咐,忙运功稳住心神,说道:“风师弟说的不错……”,但他脸皮可薄的很,后面拍马屁的话也实在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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