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汤见了底,凤琉璃放在矮几上,取出绣帕擦嘴:“何必在乎?既然有人要害我,就让他得逞一次,至少这回我事先察觉到了,免得日后他从别的地方出手令我猝不及防。”
“可是对旁人来说,证据确凿了,您要是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背后之人定然会胡搅蛮缠将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扣在您身上,到时候您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杏仁越说越慌。
凤琉璃拍拍她的手:“别担心,陛下是个明君,他知道我没有害皇后的理由,如今关押我也不过是因为之前姜氏都逼到那种程度了,皇帝要是一点都不处置我,难以服众,所以不痛不痒地命人把我押送回府,应付姜氏等人罢了。等皇后醒来,随便找个理由此事就能翻篇了。”
“那要是皇后一直睡着呢?”杏仁担心被押送她们的侍卫听到,压低了声音。
“不会。”凤琉璃很笃定,“有姬浔在,他一定有办法。”
“您就这么信他?”杏仁忧心忡忡。
“当然!”凤琉璃毫不犹豫。
离开驻地的时候,她和皇后的马车在大门处汇合,姬浔坐在队伍最前方的高头大马上,四周围着整肃的侍卫和来看热闹的人,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能看清对方的眼神,但她就是莫名的信任姬浔,总觉得他无所不能。
这大概就是两年多相处下来的默契吧。
“好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凤琉璃开解道,“这事也不算坏,至少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上次还说想陪娘亲逛街,这不马上就可以如愿了。”
杏仁听她的话,心才落了地:“等这事过后,奴婢要去庙里为您祈福,把所有的霉运都赶走。”
“总算走了。”张氏抬起头,天上繁星闪烁,美得和她的心情一样,“王爷那儿可唤了膳食?”
妱儿把披风披在她身上,略有不满:“至今还没有,奴婢去打听的时候,王爷身边的小厮一字都不肯透露,转而去膳房才打听到的。”
“他是王爷跟前伺候的,自然有些脾气。”张氏转身,“你去让膳房再多备一些开胃的菜,待会儿我和王爷一起用餐。”
妱儿咬住唇,到嘴的话却不知道要不要说。
她在意的哪里是小厮不给她面子,小厮的行为代表的是王爷的态度,若是王妃过去,估计连问都不用问,小厮就主动告诉王妃了。可侧妃不受宠,他自然不会给奉承。
瞧着张氏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妱儿到底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也许王爷能顺着侧妃一次。
“奴婢这就去,夜里风大,您先回营帐休息,切莫着凉了。”妱儿轻声叮嘱。
“我又不是病秧子。”张氏意有所指,她心中只觉得畅快,被凤琉璃的阴影压制这么多年,张氏总算是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霸占了王妃的位置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灰溜溜地被赶走?能站在王爷身边的始终都只会是我。
膳食一被丫鬟端过来,张氏就带着丫鬟们去了战九霄的营帐:“王爷,妾身得知王爷未用晚膳,很是担心,特地点了您爱吃的菜送来,您好歹尝尝。”
营帐内响起低沉的男声,张氏竖起耳朵,可是声音太小,她听不清战九霄具体说了什么,不过她的心砰砰地狂跳,有回应了。
在张氏的望眼欲穿中,营帐的门帘终于被掀开,张氏欢喜地盯着看,却对上小厮的眼,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僵硬地问:“王爷可要用膳?”
“王爷眼下还不想吃,张侧妃请回吧。”小厮挡在张氏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氏连门帘都看不见,牙齿差点咬碎了才勉强控制住情绪:“烦劳传话,府中诸人皆仰仗王爷,请王爷以身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