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哪来的刁妇,竟敢对七王妃不敬!”白秋桐身边的侍卫当即呵道。
“七……七王妃……”孙璐这才发现白秋桐的发髻已变成了妇人的式样,身上穿的这一身也甚是华贵。
孙家入狱这段时日,白秋桐竟然已经嫁予了七王爷?
孙璐心中升起怒意,若不是她孙家入狱,七王妃的位置合该已是她孙璐的了,该死的白秋桐。
“还不行礼?”侍卫又厉声喝道。
孙璐不甘不愿地跪在一旁,声音极小地道了一句:“七王妃安好,”可随机她蓦地加大声响喊道,“七王爷喜欢的人是我。若不是你,他怎会不让我进门?白秋桐,你身为七王妃,心胸狭窄,竟容不得王爷娶别的女人!你根本不配当七王妃!”
白秋桐冷笑一声,“先前说本妃深夜到此,欲勾搭王爷,本妃看是你想来勾搭王爷才是。本妃倒要问问,如此晚了,你为何出现在我家王爷的府邸前?再者,王爷怕是连你孙璐是谁都不清楚,何来喜欢一说?你莫要太过不要脸,好歹还是个官家小姐。”
在侍卫的随行下,白秋桐径自进了府邸,不再理会府邸外的孙璐。
孙璐如此,白庆雪如此,怎的都如此不要脸面?白秋桐忆起刚才孙璐说的那番话,心里有些膈应。
白秋桐如往日一般端了一碗粥到书房,果然向琳琅还正在处理事务,她将粥放在桌上,轻声道:“王爷,吃点夜宵再处理事务。”
向琳琅放下手中的事务,喝了点粥,柔声问道:“今日有何新鲜事?”
白秋桐淡淡地答了一句:“有倒是有。”然后便不说话了。
“嗯?怎么了?”向琳琅见白秋桐表情有些寡淡,又柔声询问。
“方才回府之时,门外有个美人儿说是王爷你喜欢她,因着我这个王妃心胸狭窄,容不得你娶其他的女人,不配做你的王妃。”白秋桐淡淡地道。
向琳琅听毕,微微皱眉,有些许不高兴。
此时,只见袁诚慌慌张张地跑进书房,说是有急事。
白秋桐见向琳琅与袁诚商议起了事儿,对方才她所说之事不置一词,便端起粥出了书房。
白秋桐心思一动,想必也是,堂堂一个王爷,以后定然是妻妾成群。
今日与向琳琅说了此事,只怕向琳琅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不高兴。白秋桐深深呼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那份不舒服。
夜深如水,安寝之时。
白秋桐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不禁想起向琳琅不高兴的那一幕以及以后妻妾成群的场景,竟然胸闷难耐。
她这是怎么了,两人成亲不过是一场合作罢了,怎么反倒自己入戏太深?
正是愁闷之时,白秋桐只觉腰上环上来一双手臂,她倏地一颤。
“本王以为你睡下了,便未重新掌灯。既然未睡,本王便将方才你与我说的事儿予你个回复,”温柔的男声就在耳边,“除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并无其他哪怕是关系亲密的女人。本王以后也会在外行为检点。桐儿,勿须忧虑。”
语毕,白秋桐便感觉脸上有个柔软的东西轻轻触了下,她当即红了脸,好在并未掌灯,她这窘迫亦不会被向琳琅瞧见。
向琳琅即便瞧不见白秋桐的脸蛋儿,也大致知晓是如何的一番光景。他勾唇一笑,继而低声附在白秋桐的耳边,“爱妃,睡吧。”
……
孙璐被侍卫赶离府邸大门,想着自己逃出孙家,必然会被娘知晓,只怕现下孙家的人正四处寻她。可都既然逃出来了,又自己主动回去,岂不是丢了颜面?
如是思虑,孙璐不知不觉她竟走得有些偏僻了。
孙璐有些害怕,四下环顾。只见此时的深夜浓得如泼了墨,静谧的夜里间或响起虫鸣。她再三踌躇,还是有些害怕,决定往孙家走,只当做自己是尚未走远被孙家的人找到。
“美……美人儿……”一个醉汉突然从拐角处出现在孙璐入目所及,“哪里跑……美人儿……来……额……让大爷亲一个。”
孙璐吓了一跳,刚想躲开,结果那醉汉虽已醉了,可眼神尚且有些准,劲儿也挺大,牢牢地抓住孙璐,让她挣脱不得。
紧接着孙璐就被带入了那醉汉的怀里,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孙璐被逼无奈地被那醉汉吻着脸蛋儿和脖颈。
孙璐急得哭了,“救命!救命!本小姐是知州……知县小姐!给本小姐教训这个醉汉!本小姐必有重谢!”
“美人儿……叫什么啊……与我风流痛快一番……你便再也忘不了我……额……”低俗的话从醉汉里口中说出,羞得孙璐更加恼怒。
鼻腔里又吸入一阵难闻的酒气,让孙璐作呕。
“本小姐是知县千金!你若是敢碰了我,我便让爹把你关进大牢里!”孙璐怒道,从来没有人敢违抗自己,想不到这个醉汉竟然如此羞辱于她。待她回府,定要让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成恩方才从花楼里风流肆意了一番,正高兴地走在回府的路上,倏地,听得有女人的呼救声,似乎嚷嚷着“知州小姐”还是“知县小姐”。
徐成恩眼里划过一丝精光,赶忙跑过去。见竟是孙璐,他当下推开那个醉汉,顺便踹了几脚。
见那醉汉痛得在地上打滚,他才上前关切地问道:“小姐,可还好?”
孙璐见有人救了自己,听得这声音,抬眼瞅了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孙璐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番衣着,仍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若再迟些,本小姐便饶不了你!”
徐成恩听得这话说得幼稚,便又问道:“小姐,现下去往何地?”
孙璐转了转眼珠,命令的语气,道:“你去帮我兑一间房子,”见徐成恩欲问为什么,她不耐烦地道,“让你做便做,别问这么多。”
徐成恩脸色一沉,蓦地,又笑着应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只是现下有些晚了,我须得花些时间。”
“本小姐告诉你,若是今晚你找不着,本小姐便将你与那醉汉一同告予我爹,把你们都关进大牢!”孙璐以为徐成恩是在推脱,心里一慌,便又威胁道。
眼下她又不想回去待嫁予那个糟老头子,可又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有用之人,可不能让其弃她于不顾。
徐成恩只觉得这知县小姐刁蛮无脑,不过冲着这孙璐的身份他便不顾其他了,“好好好,小姐放心,我定会办得妥妥的。”
是晚,徐成恩费了一点功夫,帮孙璐兑到了一间房。
那房间是以前一个富商外室居住之地,因而甚是豪华,但价钱却相当便宜。不过徐成恩自然是不会将真实价钱说与孙璐的。
孙璐见这间房,比她现下孙家还要好上不少,心下欢喜,满意地对徐成恩道:“这事儿你做的不错,今晚本小姐便在这里歇下了。”
“可孙小姐,那我呢?”徐成恩问道。
若是两人孤男寡女同住一房,到时便能毁了这知县千金的名节,他亦能将这知县小姐娶回府,那时不但不怕知县大人不帮他,怕是连功名之事说不定也有回旋。
“你?自个儿回家即可。”孙璐顾自打量着这房间,漫不经心地回应徐成恩。
徐成恩见状,似带有疲惫地道:“今晚这一番兑房,已有些累了,再加上我家离这儿有些远,不甚方便。”
“那也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孙璐依旧不耐烦地道。
徐成恩心道,这孙家千金,若不是看在她的身份对他有所价值,他才不会与之周旋许久,放着好觉不睡,在这里受她孙璐的气。
“可这房间好歹是我兑的,可否容我今晚在此歇息,我睡在那椅子上即可。”
孙璐本想将他赶出去,可转念一想,万一这人生气了,不让她住在这间房里如何是好。
略一思索,孙璐便不高兴地答应了,“本小姐可警告你,踏踏实实地睡在那椅子上。若是走近内间,本小姐便与我爹说,让你好看!”
徐成恩见此事成了,连连点头,心里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