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追来的喇嘛,整体实力远非白云寺的队伍可比,真正的高手绝非只有莲竹法师一人,光是他身后那帮徒子徒孙,个个都是极度难缠的货色。
若是身体完好,我或许还不会一上来就吃这么打的亏,实在是刚才被莲竹法师震伤经脉,十成力量顶多只能发挥六七成,气势上已经占了绝对的下风。
那大喇嘛一拳将我轰退,口中连连狂吼,“恶贼,给我纳命来!”
说着,他五指箕张,又要抓向我咽喉,我双足酸麻,无力抵挡,眼看就要被抓个正着,所幸陈玄一眼疾手快,立刻挥剑削向他手腕,替我化解了一击。
我手足俱麻,踉跄后退了几步,风黎一把将我搀起来,紧张道,“怎么样,没事吧?”
我苦不堪言,摇头道,“不行,刚才和那老家伙正面拼了一下,差点双手经脉都给废了,估计这几天没办法动手了!”
“走!”
风黎看出我的无力,赶紧搂着我继续跑,然而山岗上又有喇嘛身影凌空跃下,毫无间隙地冲向我们,将出路拦截。
领头的红脸喇嘛厉声道,“不要再跑了,赶紧交还舍利,速速陪我们回圣殿受审!”
“我审你大爷啊!”风黎双眼一寒,喘着粗气说,“林峰,你自个跑吧,今天我要破誓,大开杀戒了!”
听到他这话,我赶紧哆嗦了一下,把着风黎的肩膀道,“不行,你可千万不能吸这些喇嘛的血啊,到时候事情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那也不能被人当兔子撵,撒开手,不要拦我!”
风黎气势汹汹,将双臂一震,立刻将我手掌弹开,继而眼珠翻红,嘴角边缘咧出两瓣尖锐的獠牙,浑身灰雾上涌,将大衣一抖,身体居然悬在了空中,弥漫出森寒的气劲来。
我知道,风黎这是打算搏命了,这丫的真实水平绝对不止平时暴露在我和陈玄一眼前的那么简单,只不过谨守着做人底线,一直不肯喝活人血,所以表现得比较靡费而已。
血族的力量一方面依靠自己修行,另一方面则依靠别人鲜血的补充,每当他吸掉一个的鲜血,也会对那人的能力进行夺舍,从而助长修为。
这也是为什么中原修行者,对血族讳莫如深的主因。
此时风黎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火力全开,浑身气焰游走,整个人散发出无比阴寒的气劲,凌空一射,立刻扑向了来人。
对面的喇嘛则纷纷诵念经咒,扬起了一阵“卍”字形金光,化作金印,对准风黎袭去。
这帮喇嘛倒也聪明,一旦看出风黎底细,便不再近身对战,而是拉开距离,依靠佛门真言的宏伟念力,对风黎实行镇压。
风黎此时已经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快成一道残影,在金光中来回穿梭,不时发出凄厉的冷啸。
直到此时,我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正打算抽身爆退,然而没等动身,那帮喇嘛之中,已经有两三个眼力老辣的家伙,看出了我的身体状况,急忙抽身赶来拦截我,
“抓住那人,用他当人质!”
此言一出,三道喇嘛身影飞快袭来,犹如打了鸡血般亢奋,对着我疯狂进攻。
我双脚酸麻,已经使不上力,只能依靠小彩和噬神蛊的照应,艰难挣脱。
不过对方已经抱定主意,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一定要将我擒拿在手,一时间,追向我的喇嘛越来越多,我也渐渐感到招架无力。
砰!
在我与其中一个喇嘛对拼了一拳之后,斜侧中闪出另一个喇嘛身影,飞起一个大脚,将我侧踹出两米,我跌倒在地,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又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几个喇嘛见状,纷纷兴奋不已,全都围绕上来,要将我制住。
“滚开!”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落在这帮人手上,否则对方拿我当人质,陈玄一和风黎指定也要凉!
想到这儿,我无端爆发出几分悍勇来,双手翻飞,勉强挡住来人,可身体却越来越虚。
强撑了几个回合,我又要摔倒,其中一个喇嘛手拿金钵,正要撞向我的肩背,冷不丁,黑暗中又是一道银芒闪过,与那金钵产生撞击,强行一个飞挑,在对方手腕中划出一道剑痕。
这人剑势凌厉,我起初还以为是陈玄一赶来帮忙了,可回头一看,却发现不是,替我挡开一击的不是老友陈玄一,而是刘真长老的弟子,那个一惯以冷面示人的道士厉风行。
“跟我走!”
一剑挑伤追击的喇嘛,厉风行并不久留,腾出一只手来,飞快扣着我的肩膀,将我连拉带拽,生生挤出了包围圈。
此时追来的喇嘛数量更多了,厉风行却并不畏惧,单手挥剑,依靠着手中三尺剑锋,将诸多暗中袭来的拳掌挡开。
不得不说,严师出高徒,这话果真不假,厉风行剑势老辣,颇有几分刘真的风范,长剑在手,抖落出三尺的扇形圈子,无论有多少攻击袭来,都无法摆脱这剑圈的束缚。
他手中的长剑品相不凡,显然也是经过无数的杀戮历练,此刻一经施展,立刻展现出凛然的风采,煞气浓郁,宛如一把饮血的魔兵。
厉风行掩护着我,且战且退,另一旁的陈玄一和风黎也总算找到机会,强行突围,四人合在一起,犹如尖刀,对准了中喇嘛的包围圈,一阵冲杀,倒是勉强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一边狂奔,一边喘气,不忘对厉风行追问道,“接下来朝哪边跑?”
“向往西边逃,小师妹在那边接应我们!”厉风行甩出一张符篆,长剑连挑,将诸多袭来的金钵打飞,回手又是一剑,正中一个喇嘛肩头,剑锋一转,后者立刻惨叫跌倒。
我看得心惊肉跳,赶紧说道,“不要下死手,杀了这些喇嘛,我们与布达拉宫的积怨只会更深!”
厉风行收回长剑,冷眉一挑,满脸煞气地说,“这些喇嘛是非不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正当我茅山无人!”
这家伙不仅剑势老道,人也如同一把长剑,冰冷老辣,出手无情,与陈玄一的行事作风截然相反。
几个喇嘛僧都在厉风行手中吃了大亏,纷纷避开锋芒,顿时让我们压力稍缓。
我们趁机摆脱,跑到一片荒地上,随后又是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一辆黑色越野车自荒地中疾驰而来,停靠在我们脚边。
车窗摇下,坐在驾驶室里的人正是小道姑丁敏。
局面紧急,这小道姑倒也没有余地施展毒舌本性,赶紧对我们招手喊道,“快上车,那帮喇嘛追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