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简单的一个法印变幻,却附加给了我百倍、千倍的熊熊伟力。
只是一掌,督凌云长枪迸飞,整个胸膛徒然塌陷出去,宛如被一股重型的炮弹打中了正面。
他吐血惨叫,被远远地抛飞了十几丈,那威风凛凛的煞枪则犹如一根烧火棍,在空中打着旋,无力地跌落,狠狠插进了黄沙深处。
“啊……”
来自督凌云的惨叫声,让沉浸在无限悠远世界的我,恢复了一丝清明,然而身体中的那一股意识还在,它仿佛很暴躁,很不耐烦,在我心中不断地发出怒吼,“草、草草……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这就是末法时代吗,啊!”
仿佛来自洪荒宇宙般的惊雷,当那声咆哮传来的时候,我的意识也仿佛濒临破碎的玻璃,在一寸寸地崩塌。
我难受得要死,然而身体却不受自控,然而在那股陌生意识的操控下,发出了不断的骂娘声。
那股意识在咆哮,他在说,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不该如此荒凉。
但渐渐的,那股意识最终还是离我远去了,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与空虚,覆盖了我的整个意识、
“我……这是怎么了?”
感受着体内那股渐渐消失的洪荒伟力,我无比困倦,无比的惊悸。
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它根本就不属于我。
“林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怒吼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听到了二叔的声音,“快,紧守灵台,千万不要让它出来,把我给你的《太上登隐决》从头到尾念一遍,快啊!”
啊?
我彻底恍惚了,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口喷鲜血,却在不住朝我咆哮的二叔,感到莫名的茫然。
它是谁?
而我又是谁?
我移开视线,望着自己被灼烧得伤痕累累的右手,回想之前,那股从我意识深处迸发的洪荒伟力,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脑子却更加迷糊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接着,小彩也迅速奔向了我,伸出双臂,从后面死死抱住了我,浑身有着青绿色的光芒在涌动,将我的身体整个覆盖。
在这股气息的作用下,我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凉,在不断冲击着那颗被怒火占据的内心,渐渐的,胸中那股戾气开始平复,彻底恢复了认知和清醒。
然后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促使我艰难地坐倒在地。
“呼,幸好没有事……”不久,我又听到了她庆幸中带着几分复杂的呼声,茫然回头,说你在讲什么啊?
“没什么,你还是你自己,这样就够了。”彩鳞想必是明白什么,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默默摇头,吐出了一段我听不太懂的话。
还没等我继续追问下去,那跌落沙坑的苏凌云,已经捂着被我锤到塌陷的胸口,艰难地站起身来。
这老东西,挨了如此恐怖的一击,居然还是没有死掉!
只是他眼中的锐利和煞气,已经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森怖与惊悚。
他死死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吼道,“天呐,我看见了什么……你……你你……你是、你是……”
“住口!”
二叔忽然艰难地爬起来,扭过头,对督凌云怒目相视,说老东西,现在你可以滚了吧?
“好、呵呵……有意思,原来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哈哈……小子,你果然不是普通人,老夫倒想要看一看,当你彻底复苏的那一刻,究竟会给人间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督凌云忽然狂笑了起来,一脸的癫狂,宛如发了癔症,直接将手腕一抬,煞枪受到主人的召唤,立刻反射向他手心。
不过冲握煞枪的督凌云,却并未再度向我们发难,而是满脸复杂地转移目光,死死定格在我那张茫然的脸上,深吸了一口气说,“败在你手里,老夫并不丢人!”
说完,他立刻呼啸一声,腾身三丈,一跃而起,好似大鸟般纵飞,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不见。
督凌云一走,原本气势汹汹围着我们的拜火教众,也纷纷失去了主心骨,成为一盘散沙,四散而逃。
而我则望着快速离开的拜火教众们,感到一阵由衷的诧异。
这就离开了,什么鬼?
“林峰……”忽然间,我感觉脚踝有些发沉,低头,正碰上二叔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他怒瞪着眼睛,与我的视线狠狠地对视着,直至好几秒钟过后,这才确认了是我,于是艰难地把手松开,瘫在沙堆上,胸口剧烈起伏,一边咳嗽一边问我,
“这是……这是它第几次出现了?”
我完全不知道二叔在说什么,只觉得大脑无比眩晕,犹如做了一场梦。
倒是彩鳞主动站出来,替我回复二叔道,“应该是第一次。”
“好,咳咳……那便好!”二叔终于支撑不住了,磕了一口血块,艰难地偏过脖子。
“老大!”
“林远!”
他这一倒,南宫芸和赵毅等人赶紧扑了过去,替二叔快速诊脉,处理伤口,二叔则气若游丝地摆了摆手,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没事,死不了的……”
“二叔!”
我这才回想起来,刚才在最危险的关头,是二叔不顾性命替我挡下了督凌云的一枪,望着他血流不止的胸口,我顿时慌神,双膝一软,跪坐在二叔面前,紧张道,“二叔你有没有事,不要死啊……”
“傻小子,唉!”
二叔的眼神有些涣散,幽幽叹息着,摇摇头,说二叔没事,你别担心。
看着他胸口上的那个血窟窿,我感到无比难受,又不敢轻易触碰二叔,于是哽咽道,“怎么没事,你都流了这么多血,这可怎么办啊!”
我彻底慌神,已经将之前那段犹如梦境般的经历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二叔却没忘,伸出那只温暖的大手,握紧我的手腕,“林峰,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克制好情绪,不要让它再出来,知不知道?”
“嗯,我一定会的!”我哽咽着点头,看向正在给二叔处理伤口的南宫芸,紧张到语气颤抖,说南宫婶婶,我二叔怎样,他不会死吧?
南宫芸一脸悲愤,闭眼说,“督凌云这个老鬼,下手真狠,那一枪重创了你二叔的经脉,虽然没有命中心脏,但是他流血太多,如果不能尽快医治的话,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