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铛…
清越的铜锣声在黑暗中传的还很远,霎时吸引了离他最近的几十个东夷矿工的注意,这些人转头向他看来,眼里除了惶然,就是疑惑了。
很快,一百多个东夷人被铜锣声吸引而来,瞭望塔上的朝鲜兵也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举枪对津轻信义所在的方向射击。
一发子弹擦着津轻信义的脸颊划过,津轻信义怡然不惧,他等这天等的太久了,他迎上这一百多个同胞的惶然的眸子,挺起胸膛对他们道:“同胞们!曾经我们的生活祥和、富足,每天不用太劳累就能有饭吃,老人们可以骄傲地向孙子吹嘘自己年轻的英勇,可是!!!”
他清冽的目光的扫过所有东夷人的面庞,陡然拔高声调:“这一切都被明朝人毁了!他们劫持了我们天皇,把我们的同胞运到大洋彼岸做矿工,把孩子丢到火堆里。
他们是灭绝人性的侵略者,他们有先进的火器和精良的铠甲,可那又怎么样?我们大和民族不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屈服。”
越来越多的东夷人被吸引了过来,就算有人被朝鲜兵的铅弹打中,后边的人也会踩着他们的尸体上前聆听。
津轻信义左手放在胸前,伸手右手对他们高喊:“我的父亲,弘前藩二代藩主津轻信牧,他无数给我讲述我们民族的荣耀,一千多年来我们沐浴在天照大神的荣光下,即使再大的困难神灵也会保佑我们的。
几百年前的大陆上,一群比明朝人更凶悍,更野蛮的人要渡河征服我们,是我们的女神掀起风浪保护了我们,。
现在我们要拿出自己的勇气让天照大神看看,她的子民已经长大,我的同胞们,我们的国家已经沦陷,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曾经你们都是英勇的战士,你们要么继续现在的生活,像畜生一样被明朝人驱使而死,要么燃起热血跟着我!弘前藩第三代藩主津轻信义,杀光这些侵略者,夺回我们的土地和民族的荣耀。”
在津轻信义的演讲之下,一百多个东夷人的骚乱被平息。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亘古不变的道理。
被抓来的矿工们里有不少都是武士和足轻,主家已死,他们本不该苟活于世,津轻信义的话深深刺激了他们,让他们拾起了武士的荣耀。
“我!”
一个蓬头垢面的矿工走出人群,单膝下跪对津轻信义施了一个臣下之礼,“大藏井家武士土肥圆,愿意封您为主,请您带领我们的作战!”
“我德川家的步兵,愿意向您效忠。”
“我是什么也不是,也愿意向您效忠。”
有人带头,很快第二个、第三个人跟着跪下表示效忠,他们宣誓感染了更多了人,一百多个东夷人纷纷跪下表示效忠。
看着跪倒一片的族人,津轻信义心里勇气万丈豪情,他成功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枪响,一枚铅弹穿过夜空向津轻信义射来,直接在他脑门钻了个窟窿眼,津轻信义狂喜的眸光迅速变得暗淡。
他不甘心,他实在不甘心!
瞭望塔上,匍匐在地的朝鲜兵咧嘴一笑,“小崽子,他们不跪下还真看不着你。”
津轻信义的突然倒下让刚刚向他宣誓的东夷人都惊呆了,一些人绝望的嘶嚎,一些人跪在地上向他们信仰的神灵祈祷,祈祷神灵显灵。
更多的人继续像蚂蚁一样到处窜,他们根本逃不出去,矿场的几个出入口都设置了拒马和铁丝网,没人愿意趴在铁丝网上让同胞过去。
另一边井田井龙凭借灵活的走位来到丙字区最后一个朝鲜兵的身后,刺穿他的背脊,看到重新溃逃的矿工他心里一沉,提着一柄刺刀,穿过迎面跑来的人群,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
穿过人群看到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少主,井田井龙手里的刺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眼里露出绝望,津轻家最后的血脉没了,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前任藩主。
“老主公,少主,老奴这就来陪你们。”
井田井龙面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脱下单薄的上衣,摸起被鲜血染红的刺刀,反握刀柄对着自己的腹部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锋利的刺刀轻易剖开他腹部皮肤,刀锋捅穿脏器,一行鲜血从喉头溢出,井田井龙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倒向一边。
丙字区的混乱仍在持续,隔壁丁字区的情况更加不好,樱友藏鼓动一大批矿工一起暴动,几十个矿工把看守他们的明军士兵和朝鲜兵围起来,活活打死为止。
丁字区的进展非常顺利,樱友藏与野原带着几十个暴动的东夷人向乙字区而去,但他们也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在枪声响起之后,其他几个区的守军也没闲着,在明军士兵的指挥下,下边的朝鲜兵把东夷矿工赶回各自的房间,用铁链锁上大门留两个人看守,其他人带着武器装备向丙、丁两个区赶来。
负责甲字区的守卫的明军士兵与乙字区的守军会合,一共12个人一起向暴动发起的区域赶来,与樱友藏二人带领的小团体迎面遇上。
虽然樱友藏他们人多,但矿场守军这边武器多,六个朝鲜兵蹲在地上举枪射击,两个明军士兵带着另外四个朝鲜兵站立射击。
樱友藏等人只能散开用人命去填,当第一个东夷人跑到守军十步之内的地方的,前排的六个朝鲜兵放下火枪手,举着三股叉组成防御阵型。
暴动的扶桑人缺少武器,而守军这边则是人人都有武器且还有铠甲,除了火枪每个明军士兵还有四枚震天雷,扯下保险栓在头盔上重重一磕再丢出去。
爆炸威力就比迫击炮小一些,樱友藏率领的几十个暴动矿工大部分被火枪打死,剩下的一小部分人在靠近时被朝鲜兵用三股叉刺死。
一场在枪声与爆炸声中宣告落幕,率领丁字区暴徒的樱友藏被三股叉活生生捅穿胸膛,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