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想了想：“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明哲顿时无语，无奈闭上了嘴。
可看着她这样，又不觉一阵心酸。与沈梦一般大的年纪，本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如今遭受这般噩梦还无依无靠，李明哲很难想象她今后该如何生存？
看着她想法简单，李明哲猜测她会不会压根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呢？若换作寻常女子早该崩溃了吧？
想到这些，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真是年纪越大心就越软了，如果李明哲此刻再年轻个十岁，定然不会管这个女孩子的死活！
面很快端上了桌，小凤大口吃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架势，要说她不饿还真没人信。
“你慢点吃！”李明哲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不够吃，还可以再要一碗，干嘛这么着急？”
“没机会了。”小凤咽下嘴里的面，突然抬头看着李明哲，眼神中尽是哀怨：“这大概是我最后一顿饱饭了吧！”
李明哲愣住了：“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小凤再次往嘴里塞进一大口面，眼睛却抬起来盯着李明哲：“我知道你一会儿就要把我带去警察局了，他们一定会送我回老家的。”
李明哲不由得皱起了眉：“你听到我跟我老婆的对话了？”
小凤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面。
李明哲叹出一口气，心里顿时一酸：“你在老家真的没有亲戚吗？”
小凤摇了摇头：“都死光了，什么都没有。”
“那叔叔伯伯舅舅姑姑也没有吗？”
小凤再次摇头：“可能有吧，但我没有见过。”
李明哲无奈，这下可如何是好呢？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接客……”小凤突然停下了筷子。
李明哲心中一震：“你说什么？”
小凤没有看李明哲，顿了下继续大口吃面：“他们让我接我不接，他们就打我拿皮带抽我还用烟头烫我还不让我睡觉，那天我实在太困了……如果警察再早来几天就好了，为什么他们总是迟到？我爸被他们打的时候他们就迟到了……可后来我想明白了，迟到总比不到好。”
听着小凤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李明哲脑子一片空白。他惊讶地看着这个不到20岁的女孩，内心深处一片凄凉！
原来不是她不谙世事，而是因为她早就死了……
“明哲……”
小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明哲一愣扭头看过去，小陈这夹着皮包朝他走来，满脸的阴霾之色。
他这还没去派出所怎么小陈就主动来找他了？
“你怎么来了？”
“刚才去公司找你，沈梦说你出来吃东西了。”小陈注意到了坐在摊位上吃面的小凤，有些诧异：“她怎么跟你在一起，没回老家吗？”
小凤躲避着小陈的目光，埋头继续大口吃面。
李明哲站起身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开口：“她这两天一直在我家门口徘徊，昨晚饿急了就上门来找我，本来我是打算把她带去派出所的，看看这事怎么弄。”
“饿急了？”小陈打量着小凤，不觉皱起了眉：“也是，听说她老家没什么亲戚了，看样子是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你别管了，待会我把她带走，看怎么弄。”
“不用了……”李明哲犹豫着：“不给你们添麻烦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陈猛地回过神：“对，有个事需要你帮忙，徐虎要见你。”
“徐虎？”李明哲皱起了眉：“他见我干什么？”
小陈叹出一口气：“徐虎被抓后压根不配合警方，什么都不说，但上面施加了压力，如果再没有证据证明徐虎是主谋，很可能就得结案，但就在昨天徐虎突然发疯，非要见你，我们商量之下决定让你们见一面，没准会有新的调查方向。”
李明哲眼睛转了半圈，这个徐虎大概已经得到消息，是李明哲举报了他，所以一时气不过想吓唬吓唬李明哲吧？
“好，那等她吃完吧，我跟你去看看这魂淡想干什么。”
小陈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小凤：“真不需要我管？”
李明哲看向小凤，随即摇了摇头：“我想办法吧，你们已经够忙的了，这点小事我能处理好。”
小陈再次点头，拍了拍李明哲的肩膀，便离开了面摊。
“你要去警局见徐虎？”小凤吃下最后一口面，抬眼瞧着李明哲。
李明哲点了点头：“需要配合一下调查，一会你在公司呆着等我。”
“我跟你去。”小凤摇了摇头，并不想独自留下来。
李明哲一愣：“你跟我去干什么？”
“不想自己呆着，你得带上我，不然我就找你老婆，她比你好。”
李明哲顿时无语，忍不住苦笑一声，只能任由这个小跟屁虫跟着自己了。
这是李明哲第二次来警局内部，穿过明亮的走廊后，整个空间就陷入了昏暗当中，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让李明哲很是不自在。
小陈把李明哲带到了一个会面试室，张峰指了指一旁的监控摄像头：“别紧张，我们会对房间进行监控，有什么事我们会立即过来。”
李明哲点了点头，张峰就离开了房间，大概等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徐虎带着手铐和脚镣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足足半月未见，徐虎的外貌与之前已是大大不同，满脸尽是邋遢的沧桑，整个人精神也不如以往，大概没日没夜的审讯让他也是精力耗尽了吧……
“李明哲？李总。”徐虎见到李明哲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不是警察的人，这让他内心很是兴奋。
徐虎坐下后，警察将他锁进了对面的桌子里，便退出了房间。
李明哲瞧着徐虎，眯起了眼：“你见我干什么？”
徐虎冷笑，嘴角向上仰着：“想见你可真不容易，知道我闹了多少天才换来今天的见面吗？”
李明哲冷眼瞧着，没有开口回答。
徐虎缓了一口气，打量着李明哲：“我倒真是小瞧你了，西关的生意做得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举报我呢？”
“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作为公民自然要为国家出一份力，至于你是不是冤枉的，那得调查过才能知道。”
徐虎冷笑：“时间会证明我是被冤枉的，现在真正的犯罪者已经找到了，我很快就会放出去的！李总，咱们的生意看来还得做下去啊！”
徐虎的眼角突然跳了起来，他紧紧盯着李明哲，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