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玥此刻也不由得轻咽了口唾沫,垂眸一看,方才紧邻自己半寸不到的司马家的公子,此刻一箭穿心的倒在了地上,圆眸滚睁。
而对面,那个顷刻间便要了个活生生的性命的黑衣首领,只是冷眼看着,旋即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向着国子监祭酒说道,
“怎么,祭酒是真想看着你们国子监内血流成河吗?”言毕,他的眸光似是指了指他手中的强弩,百步穿杨,一箭致命,顷刻而成!
就连林瑶玥此刻都要考虑是否能从这么多箭弩之下逃走,更别说国子监中的大部分监子。
现下的国子监内,要不就是像欧阳祖这一类的少爷们,只学了些皮毛的功夫。要不就是世家大族的小姐,除了自己和琳琅不安寻常,剩下的这些大家小姐们,几乎没有一个会武。
此刻的林瑶玥也有些犯难,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凌天弓,就是那把害得慕容锦现在半人半魔的神弓。
如此一来,她倒是还多了项任务,除了收服这群头脑简单、情谊为先的嫡幼子与嫡次女。她还最好能将那把可以伤了慕容锦的凌天弓拿到手!
两项任务相加,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虽然她也很讨厌他们方才叫自己‘恶妇’之类的话,但这是否也意味着他们一旦为自己所用,也能成为自己锋利的武器呢。
而眼前的国子监祭酒也很是为难,破损了的凌天弓确实藏在他们国子监内,这也是皇帝慕容平害怕再次被摄政王慕容锦拿到凌天弓所做的一分隐匿。却没想到,反而带来的诸多磨难。
“你们是谁,为什么想要凌天弓?!”那国子监祭酒想到皇帝对他的诸多叮咛,不禁朗声向着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问道。
可那为首的男子却是邪性一笑言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要知道我数三个数。你若是不肯交出凌天弓,我便将我左手第一间学堂内的所有监子全部射死。”
那为首的黑衣男子的话乍一听,就似是玩笑一般。但此刻,他那沉稳的嗓音,却已经朗声在唤,
“一!”
“二!!”
霎时,此时围住正堂的六间学堂中的监子豆大的汗珠,都从他们的额间滑落。
尤其是在那黑衣首领左手第一间学堂内的监子,有的已经带着哭音嚎道,“祭酒大人,求您了,快把那个什么弓给他!”
可祭酒此刻的神情肃穆,他双手握紧成全。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保护不好开国的凌天弓是死,自己监管内的国子监的学生被射杀,也是死!
但听着往日这些也算是自己学生的孩子,此刻凄厉的呼唤,祭酒的双拳紧握,指尖已经划破了他那文人纤弱的手掌。
“等等——!”与“三!!!”这个音同时响起,所有人期盼的目光,直直的望向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国子监的祭酒大人更是从台阶上追了下来,就是连官帽也掉了的,拦在了那黑衣人的面前。
可见状,那黑衣首领只是面容平静的侧了侧头,他通过面前站着的国子监祭酒,看到身后那些监子们眼眸中的惊恐与慌张。旋即,露出了一丝怜悯的神情。
这时,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祭酒缓了口气,向着那黑衣首领说道,“凌天弓就在正堂的牌匾后——!”
祭酒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黑衣首领手中的短匕已经直穿他的喉部而过。
旋即他左手同时落了个‘砍’的动作。 而落入祭酒大人眸中最后一幕的就是万箭齐发向挤满监子的学堂的场景。而下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得而知了。
但落在林瑶玥他们眼中的,则是一片瑟瑟发抖,紧接着尸横遍野的景象。就见离那黑衣首领左手边第一间的学堂内已经满是他们同龄的这些少爷小姐们的尸首。
林瑶玥不由得紧了紧双拳,但一旁的冯兮和王媛却拉了拉她。
“不要——”。就听得冯兮轻柔的嗓音小声说道。
而下一刻,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蹲下身,拍了拍那祭酒已然死去却双眸圆睁的脸说道,“早说不就好了,弄这么一堆尸体,很是难打扫吧。”
说着,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望向一旁在国子监内扫地的老翁。而那老翁此刻只敢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扫帚,一个音也不敢出。
旋即,就见那黑衣首领擦了擦手,跃上了国子监正堂的房梁上,取下了个红布包裹着的一柄物事。
凌天弓!
林瑶玥的心头一紧。在她前世和今世的认知中,这世上能伤到慕容锦的东西,少之又少。
除了慕容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那管稀世奇毒,下来就是这把凌天弓。剩下,她活了两世,再没有见过什么能动摇慕容锦的根本!
她焦急的望向前面国子监紧闭的大门,但下一刻却猛地眸中泛怔。
但此刻,那为首的黑衣人已经命人用刀将隔壁几个学堂中的监子们,全部逼回了他们上课的学堂。而下一刻,火把在林瑶玥的眼前一晃而过。
她这才回过神来,就听得面前那黑衣首领讥讽的说道,“怎么小妹妹,你被吓傻了?”
可闻言,林瑶玥却猛地指了指他身后背着的那把鬼头刀,嗓音极寒而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为首的黑衣人听言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指了指林瑶玥身后都已经退入了学堂之内的众监子,甚至包括欧阳祖此刻也早就连滚带爬的进到了学堂之内躲避。
可林瑶玥却依旧双眸澄明的望向站在她眼前,比她高一头还多的那个黑衣首领,冷声言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首领不禁愣了片刻,
“你这个丫头,莫不是找死——?!”伴着他冷冽的话音,那黑衣首领猛地拉出背在他身后的那把鬼头刀,迎面便朝着林瑶玥砍去。但预想当中鲜血扑面的那股畅快并没有来临。
相反,他手中的鬼头刀重重地擦划在了地砖之上,带上了一道长长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