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乐神看见浑身是血的离少顷时,险些吓的昏过去,但是那人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乐神跌跌撞撞的扑进离少顷的怀里发出呜呜呜的抽泣声。
离少顷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干渴的嗓子道:“我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
他也没有受伤,受伤的是那个歌女芙菱,没想到那个女人会为了救自己以身涉险,这是离少顷没有想到的。
帝都最好的医师还在里面进行抢救。
林木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看见门主一身鲜血的模样,哪里还来得及分辨是不是门主的血啊,于是就闹出这么一场乌龙。
“回来就好。”乐神双手紧紧抓着离少顷的胳膊,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依偎在他的怀里了?
乐神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些日子对离少顷是煎熬,对她何尝不是煎熬。
离少顷捏着她的胳膊叹息道:“又瘦了,你这样我怎么跟她交代?”
然而离少顷无心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乐神的怒火,她离开离少顷的怀抱,泪如雨下控诉道:“她,又是她,当年若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救我?这些年也不会对我这么好?”
她以他喜为喜,以他怒为怒,活的没有自我,却不想竟然成为自己娘亲的影子,多么可笑!
离少顷被乐神突如其来的吼叫愣在原地,良久他点头。
乐神终于绷不住了,转身逃一般的离开这个地方。
那一年她七岁,她的母妃被奸人所害,她在冷宫里面孤苦伶仃的活着,虽然贵为中海域的公主殿下,但是自从母妃死后,父君没有看过她一眼,那些受了委屈无从发泄的侍从侍女把她当成发泄物,每日折磨她,很多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那个如天神般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给了她光芒!
乐神还记得他见自己第一眼时说的话:“感谢老天,让我找到了你。”
是啊,她也感谢老天,让他解救了自己,脱离那个冰冷的地狱。
这些年他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疼爱,她微微蹙眉,他就紧张的要死,她刚开始身体不适很好,他就终日陪伴在自己的床前,全世界去找药材给自己调理身体,甚至去求那东方神医来救自己。
她手不能动,他便一口一口喂自己,她不能走动,他便背着自己行走,她说她想去看海上日出,于是他带着自己在海上带了整整三日,因为那几天下雨没有日出,直到看了日出从海上升起那一刻,她笑了,他也笑了。
她爱吃鱼,但是鱼有刺,于是每一次吃鱼他都把鱼刺给挑干净了在让自己吃。
泪水如泉水般涌出,乐神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那些回忆全部在她的大脑里面浮出。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深爱着自己的母妃!
“啊!”
冰冷的海水打在身上,乐神哭的歇斯底里,最终跌坐在沙滩上,任由海浪拍打在自己的身上,她好恨,恨他为何要这么绝情,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难道他都不曾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
“呵……”原来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为别人而活的!
“门主,您怎么能这么对姐姐,这些日子您不见她,您每日酗酒,她每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人都消瘦了,听到您受伤的那一刻她身体不适在吐,但是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跑来看您,您怎么能伤姐姐的心呢!”
“桃儿,不得无礼!”林木呵斥道。
房门大开,医师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说道:“这位姑娘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林木送客。”离少顷冷声道。
“是!,老医师这边请。”林木带着医师下楼还不忘把气鼓鼓的桃儿给带走。
“哼!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桃儿气的跺脚,然后甩开林木的手,蹭蹭蹭地往楼下跑去。
桃儿一边跑,一边张望着脑袋寻找周围,心里腹诽道,这么晚了,乐神姐姐跑哪儿去了?前往不能有事啊!
房门在一起被关上,外面的吵闹声也停止了。
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床上的女人噌的一下睁开眼帘。
那是一双带着仇恨的杏仁大眼,鹅蛋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痕迹,正好在脸颊骨的位置上。
她慢慢的坐起身,身上的伤口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碍。
杏仁大眼看着周遭的环境,嘴唇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只听她尖锐的嗓子咬牙切齿道:“叶拂,我回来了,你带给我的伤痛,我叶筝会百倍偿还给你的!”
是的,这个以歌女身份接近离少顷的女人正是叶筝!
当初她带着娘亲离开叶家回到藏剑山庄不想并不受待见,可是她那颗报仇的心从未平静过,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
每每想到那老东西压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叶筝对叶拂的恨就更加浓,但是那个老东西不仅没有帮她报仇,反而还杀死了自己的娘亲,连同她的脸都被司空斐给毁了,逐出藏剑山庄!
只因为那老东西摆了她一道,竟然说她勾引在先,真是可笑!
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叶筝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玉,白玉上面雕刻着一朵木槿花,她的手指用力,眼神充满憎恨。
她之所以取名为芙菱,目地就是要把叶拂凌迟以泄她心头之恨,报夺爱之仇!
落霞殿里,静的只有心跳声。
东方白手起针落,拔出最后一枚银针时,床上昏迷的叶拂传来轻微的嘤咛声。
浓长的眼睫微微颤抖,那双磕上的桃花眼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几颗脑袋,各有千秋的俊男。
“嗯?”叶拂蹙眉,抬手就要去揉自己的脑袋,手腕却被人抓住,顺着手腕看过去叶拂看见凤凌天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失去血色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道:“我没事。”
东方白正在收拾自己的医用物品,听到叶拂的声音他哼了哼道:“死不了,就是气血有些低引起的昏迷,多休息,炖些补品养养就好了。”
凤凌天坐在床头冷着眉峰看着东方白道:“那你就开一些补方。”
“哼!”东方白哼了哼,潜意思里他认为叶拂骗了自己,因为酒楼里面的人都说了叶拂去找过那个老乞丐,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叶拂要装作不认识师父的样子?
难道……
东方白脑海里闪过叶拂就是自己小师妹的信息,下一刻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以前师父都不会出现在帝都的,为什么这一次出现了?而且还正好是叶拂她们回来的日子里!
“让你开个方子而已,你自残做什么?”叶拂好笑道。
东方白蹙着没探过身子,仔仔细细的把叶拂给打量了一边。
“你做什么?”凤凌天黑着脸问道。
东方白随意的挥手道:“你出来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方子稍后青璇丫头来我哪儿取就行了。”
“神神叨叨的。”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凤辰忍不住吐槽道。
“你先好好休息。”凤凌天拍了拍叶拂的肩膀,起身时看见一旁的凤辰说道:“回去告诉四长老,寻找小皇子的事情北辰府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凤家插手。”
凤凌天说完举步跟着东方白的步伐而去。
凤辰却开口道:“四长老已经为了武林大会闭关了,帝君的消息恐怕只有等四长老出关了。”
凤凌天回头凝视了一眼凤辰,凤辰双手环胸脸上是坏坏的笑容,眼神交锋间,丝毫不畏惧凤凌天!
凤凌天没有在说什么走了出去。
凤辰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床头,双手托腮看着叶拂道:“讨厌的人都走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叶拂嘴角抽搐,指着桌上的茶壶道:“给我倒杯茶。”
“热的?凉的?还是温的?”凤辰歪着头,噙着嘴角笑问道。
叶拂伸手扶额隐忍道:“凉的。”
“哦。”凤辰起身,摸了摸茶壶外表说道:“太凉了,你是病人不能喝凉的,我让你给你熬些高汤上来,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喝茶了。”
叶拂面部抽搐,颤抖着手臂道:“那你还问这么多废话!”她不白说了吗!
“呵,生气可是会加速衰老的哦。”凤辰对着叶拂抛了个电眼,然后拿着茶壶悠哉的走了出去,徒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叶拂。
这个毒舌的家伙!
鹅暖石小道上,东方白蹲在地上捡着石头,等凤凌天走来时,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凤凌天一副急切开口的样子。
凤凌天蹙着没,手指把东方白抓着他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拔掉,看着自己衣袍上的灰尘很是不悦。
东方白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把他衣服弄脏了,他嘴角抽搐,关键时刻怎么就忘记这货干净的有些变态呢!
于是东方白咳了咳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我怀疑叶拂就是那老家伙背着我收的徒弟!”
正在给胳膊弹灰尘的凤凌天闻言停了下来。
“何以见得?”
“你还记得你们回来那日那老乞丐对你们说的话么?不,准确的说是对叶拂说的话。”
凤凌天陷入沉思,拧眉道:“‘老乞丐我家住白苍……’他是这么对叶拂说的,随后叶拂便给了他三片金叶子,你说那店小二说的是那老乞丐在三号包厢……”
东方白打了个响指,笑容狡黠。
“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