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些天早出晚归的,都到了这里逍遥鬼混了?
压抑着一腔怒火,慕凝蓝看了眼四周,将女侍应生拉到一边,将一卷红票小心翼翼塞进她手中,“拜托了,我只是仰慕那位先生的小粉儿,我不会做什么的。”
“可是……”
侍应生看着手中的票子,眼神定住几秒,似在犹豫。
慕凝蓝一看有戏,又增加几张,塞过去,“拜托了,嗯?”
“那……好吧。”侍应生将钱收进口袋,压低声音,“十五楼,1503室。”
“谢谢。”慕凝蓝道谢。
进了电梯。
电梯在十五楼停驻。
慕凝蓝一下懵住,又长又暗的走廊,对于常人并无碍,对于她来说,视线能见度很低。
她沿着墙壁,一路小心翼翼,好一番功夫才摸到1503室位置。
这边光线亮了许多,门闭着,她却不能贸然闯进去。
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
这时,七八个打扮暴露的女人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而且,面戴各款面具,颇为怪异。
正好,一个服务生从里面出来。
慕凝蓝急忙拉住他,“那个,那边那些女孩是干什么的?”
服务生怪异的看她一眼,“这都不知道?有钱人的游戏,供1503室客人玩的呗!”
“……”
慕凝蓝眉毛抖了抖,有种一脚将门踹开的冲动。
他居然来这种地方做这些龌龊的事情……
正准备负气离开,那些个女孩扭着纤细小腰已经走了过来。
1503室门开。
走出来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对那几个女孩说教,“都先去休息室候着,等会儿都给我机灵点长点心把金主给伺候好了!”
说完,那个经理离开。
众女孩去了休息室。
其中一个女孩出来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慕凝蓝悄悄跟上。
1503室。
偌大的房间,霓虹璀璨,烟雾缭绕,声色靡音。
几个三十多岁贵公子模样的男人围着一张圆形牌桌,有专人站着发牌,他们或抽烟,或喝酒,或吆喝,玩的正酣。
戴着各款面具的娇**孩站成一排。
慕凝蓝一袭粉色短裙,戴紫蔷薇花面具,站在排尾。
眼珠子四扫,目光寻人。
人多,看不全几人正面。
几番反复流连,终于将视线定在牌桌主位上一道深邃冷峻的侧影。
慕凝蓝眉眼死死定住。
能将简洁单一的白衬穿出冷月风华气质的男人,莫过于一人,南宫藤。
他在那些人中,五官俊逸,棱角分明,气场尤为冷峻逼人。
她们一排人,像是随时等候供给客人的餐食佳肴,只待客人挥洒点雨。
慕凝蓝紧紧抠着仅能盖臀薄丝布料,恨不能抠出几个洞,眼睛似冰霜冷箭,恨恨地瞪着那道身影。
看着他沉然淡定,帷幄棋牌游戏,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惬意推动麻将,另一只手握着一杯盛了红酒的玻璃高脚杯,不时地送到唇边,轻抿一口。
闲散中透着清贵尔雅,与众人有一种违和感。
在他视线不经意朝她这边看过来时,慕凝蓝慌乱错开。
抬手,佯装抚了下紫色蔷薇面具,暗骂自己白痴一样跑来这里找侮辱。
大概他们玩乏,转移注意力,将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老规矩,赢客先选。”一个穿粉色刺绣碎花衬衫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喊道。
“茂总,你来,刚才你可是赢了我们不少。”另一个男人拍手,吆喝道。
那个茂总挑选货物一样的视线落过来。
慕凝蓝站在排尾,头压得很低,刻意向后躲去一点。
那个茂总点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穿抹胸红裙的女孩。
那个女孩扭着细腰,走到茂总身前,直接就坐在了那个男人腿上,双臂顺势抱上男人的脖颈,娇滴滴一声,“哎呦,茂总,害人家站了半天,腿好疼,您看……怎么罚?”
茂总抬手在那个女孩胸前捏了一把,从桌上捻了一沓票子塞进女孩胸衣,“小东西,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起身,拦着红裙女孩走到牌桌后面,推开了一道门。
慕凝蓝脑袋灌水了一样,濛濛的。
这里还有暗门?
突然,有些害怕了,万一被别人点了,怎么办?
正思虑着,中奖。
一个长相俊逸不过三十的男人,满身酒气,在一排女孩面前荡来荡去,走到排尾,慕凝蓝惊蛰一跳,下意识往后一缩。
可能动作太过明显,本想躲人的,却弄巧成拙,反而引人注目。
胳膊被人一把拉住,男人将她从队列中拉出来,一下子暴露在灯光聚焦之下。
“呦呵!没发现居然是个上等货。”男人发现新大陆似的,目光像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她身上。
“你看看这皮肤白的能掐出水来。”男人浑说不休,手便欺过来。
慕凝蓝巧妙躲开。
目光却注视牌桌前沉然淡定的男人,他手中把玩着红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边方向。
浑不在意,局外人冷眼旁观,唇角偶尔上扬,一副坏透了的样子。
在那个男人一臂拦住她露脐的纤细腰身时,慕凝蓝挣开。
那个男人晃着身体,贴耳过来,轻佻笑道,“这么矜持,不会是个雏儿吧?”
“没事,哥哥教你玩。”
“……”玩你妹!
慕凝蓝躲开他的咸猪手。
“莫少,这朵花能否割爱?”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具有穿透力传来。
喧闹噪杂的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众人转眸,循声望去,视线齐刷刷的聚焦在牌桌一角沉然肃坐的一个冷艳极致男人。
慕凝蓝惊愕。
蔷薇面具下,那双墨色琉璃眸子愠着愤懑,瞪着牌桌那端终于肯挪尊身,朝她方向闲庭沉步而来的南宫藤。
白衬衣,黑休闲裤,黑色皮靴,头发短而精炼,灯光残辉映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愈加清然俊美。
步伐坚定中透着闲散,笔直长裤冷厉卷风,每走一步,如踩到她心尖上一样。
这样风华霁月的男人,美的不可方物,晃着她颤抖的眼球。
这短暂数秒,她想到了什么?
想起以前,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字字句句,绕耳不绝:
蓝儿,我不是一个没有自控力的男人,有些错误我不会犯;
蓝儿,唯妻一人,宠你,护你,怜你;
蓝儿,我们重新开始,这样一个叔叔,你还愿意要吗;
蓝儿,把你交给我,我有一生的时间,让你感觉我到底爱不爱你;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打脸神器?
这一巴掌扇下来真够狠啊,将她从云端瞬间甩至炼狱,南北极沉浮,中间游浮融化的冰块,再次凝结冰冻。
被称为莫少的男人扭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看定来人,晃了下身体,浑笑道,“呦!这不是南宫少爷吗?看你说的!这妞儿,你若喜欢让给你,兄弟没说的。”
莫少说完,和适才挨着南宫藤坐着的一个面色冷硬的男人交换了下眼神,目光又重新落回慕凝蓝身上,一边伸手去摘慕凝蓝脸上的面具,一边不正经调笑道,“传闻南宫少爷家有娇妻,外面野花野草一缕不沾不染,今儿个哥儿们好奇,这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面孔,能让南宫少爷动容恩泽。”
慕凝蓝心神一颤,神经立时绷成一条钢丝,想着要不要溜之大吉之类,若是被人发现她是南宫夫人,追夫至此,岂不是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而且,放眼屋中这些人,大抵皆是各界名流权富的纨绔子弟,浑起来的话,不定会闹出多大乱子。
所以,自己太莽撞了,又不是高中大学那会儿和安洛混迹白月会所那么简单。
在莫少指尖触及她脸上蔷薇面具一瞬,慕凝蓝吓得闭眼。
突然,腰上一道力袭来。
南宫藤一个急速动作,将她从莫少身边揽过来。
纳入他怀中。
他这是英雄救美吗?
慕凝蓝心中压抑的怒气像蜂窝一样要炸开,挣扭着身体,试图脱离他的怀抱,然,腰上箍着她的那只手臂,力道猛地收紧,似要将她掐断一样。
她便动弹不得,又不敢声张,以免露馅。
看中的女宠被抢,莫少面上多少挂不住,眸底掠过一丝愠色。
都是圈里权贵,不好闹僵,但玩心大起,存着三分刁难,对他那伙儿中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
那个男人授意,站起身,侧过身体,倒了一杯酒,走过来。
莫少接过那杯酒,转而递给南宫藤,唇角轻挑,“南少,赏个脸,喝了这杯酒。”
南宫藤五官平静,唇角微扬,内心却暗流汹涌,接过酒杯,扬起线条优美而青筋隐现的脖颈,一口气喝完。
莫少双手交叠,拍手,哈哈一笑,“南少果然够量!”转眸,又看了一眼身旁亭亭玉立的慕凝蓝,收回视线,看着神色依然淡定的南宫藤,坏坏一笑,嘴里喷着露骨烂语,“等下悠着点,不够的话,这里所有宠儿,都归你,来个几p什么的,只要你金枪不倒,哈哈。”
“……”
慕凝蓝已经听不下去了,这样乌烟瘴气的混蛋地方多待一秒钟,身心均然受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