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平复失了常力的呼吸。
没有关紧窗户,闪了一道细缝,轻风夹着丝丝清寒刮在脸上,仿佛这寒风能吹散那些从她骨子里淬出来的不正常热度。
身后一暖,男人熟悉的气息缠过来。
他悄声欺近不带声不生风的,非人类的大魔怪!
一道力落在双肩,她被迫转身,视线不经意扫过,这人是什么惊人的速度?那精壮腰间何时缠了一条浴巾?
“没有换洗衣物。”他说,三分醉意犹在,一双眸子格外清亮,似在解释为什么会有刚才浴室门口声色一幕。
“……”她脸上刚刚冷却下来的烫意恢复,仅是几秒,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刚才被他所惊艳而忽略掉的问题重点提起,“你不是醉了吗?是怎么……”
“是醉了,一场沐浴还能不醒?至于是怎么解开束缚的……”他嗤笑,伸手挑起她削尖的下巴,“人在极限的时候,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何况这点难不倒我。”
“什么意思?”她实在有些懵。
“灌了那么多汤汤水水……”他声音拉的很长,酒气随着粗沉的呼吸喷漩她耳畔,“生理需求,憋坏老公,以后会有你性福可言,嗯?”
那双眼眸像两道深深的漩涡,墨黑琉璃的两颗眼仁一动不动,专注望她,温柔的时候,简直能迷惑人。
强迫自己不被吸引进去,瞪他,“是你醉酒乱来,绑你算是轻的!”
“还要**满天撒?”他掺着星点醉意朝她笑,“嗯……喜欢什么姿势?任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流氓!”推他,绕开他要走,简直要气死。
这人动作迅捷,在她做出动作之前,向前一步,沉阔厚实的身体盖下来,她退不及,逃不能。
两人身躯相贴,彼此呼吸纠缠不休。
他抬起劲力的手指,微微抚上她脸颊,她侧过脸颊,不让他碰。
缓缓地抬起头,挣脱他钳制,朝他微笑一下,语气尽量轻柔,“南宫藤,我有事要和你谈……”
“恩。”
他低低应着她,瞧着她一双柔软眉眼,清丽颊畔。
他的视线再没放下,表情淡漠,稍微转身,“谈什么?”
她也转过身,抬头,望他轻声讲话,语气里却藏着无力:“我想了许多……”
还在组织语言,不知道会不会是一番废话。
“嗯。”他平静应声,等她下文。
颀长玉立的身量,身上的气息因未干的水珠氤得冷清,迎着窗外的微光,慕凝蓝只能侧一寸低头盯着他下颌骨以下部位,“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要……”
“不适合什么?”他抢断,语气认真,又道,“蓝儿,你突然而来的温柔,里面即使藏冰掖刃,我也愿意受。”
身体又欺压下来,心头怒意不是没有,有事求他才会学来温软。
她推他,他总是不能好好听她说话。
他却分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反是向前一寸,慕凝蓝步步后退,被逼到窗口。
“南……”一僵,已被他捞住后腰。
“你继续说。”他还是抢话,似是故意。
他的霸道专制,她不是领教的不够透彻,柔软的语气讨他欢心,“要孩子的事情能不能缓一缓?”
她和他如今境况存续不了一个孩子的幸福。
“缓?”
这是个有深意的字,缓,并不代表以后不要,觉得她真的好乖,柔软冷静,不再是之前满身刺儿,难得又是商量的语气。
唇,循着眉眼一路往下流连,最后落到了她的唇。
他更加贴近她,手已经在她身上不安分,眸色深沉,嗓音压低,“缓多久?”
慕凝蓝挣了挣,“总之,给我时间……”
“良宵一刻,时间都被你一点点浪费掉了,边做边说,行到酣处,你若再推,我在外。”
“……”这人真过分,慕凝蓝气愤要离开,谈话结束。
下巴被他两指捏起,慢慢摩挲,那两道目光灼热似火烧,男人薄唇已落在鼻尖以下。
慕凝蓝偏头躲开。
他的灼热的气息逼过来,霸道又难抗拒,胸膛也沉下,大手已经在她衣服里内衣搭扣上流连。
“南宫藤,别……听我说完……”
“蓝儿……”他的睫毛很长又硬眨眼间一遍一遍刮着她的肌肤,眸中燃火,灼在她染了粉的两颊,眼底的欲之火烧的很旺要喷出来,低声唤她的名字,没有立即有大的动作,也在等她,等她愿意。
她伸手抵挡,心早已纷乱,在勉强不沉迷他编织的温柔中,“南宫藤,你不能总这样霸道,你该尊重我……”
他重申,“孩子是一定要的。”
“……”
仿佛料到他会如此之说,她颓唐,低头躲开他的气息,他身量太高,附低头,手扣住她后脑勺,在她乱躲间没有亲到唇,亲到了脸颊。
他还在等,等她哪怕为他有一丝恍惚。
她始终在躲。
求而不得,再没有耐心,重重的咬她唇瓣已然有怒,“想与你有一个孩子,想与你到老,我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明白?”
“明白什么?”她脑袋有些懵,眼睛里却纯净透彻。
最望不得这样的眼神,索性不看,一臂抱她坐在飘窗上,薄唇炙热落下,有的是办法缠她无力反抗,不为所动闖进,他不怜惜,不给温柔,继续不停,附她馨香肩窝,沉喘含戾:“慕凝蓝,你薄情也让人恨,一如此刻,小小弱弱的你在我身下是多么可怜,可又是这么美丽***激的我每根骨头都发酥,想与你做到至死方休,你是有一颗多么冰冷的心才会断言我不爱你……”
“你……”一开口,声音成吟,她羞耻住嘴,死死咬住唇瓣,脑袋懵懵的,眼睛里有了雾气,那一席话如长了触角的蔓藤一样一点点渗透她骨血,想不去想都不行。
怜她,情到浓处,嗓音染了柔情,“我不管你记忆中有没有我或是愿不愿有我,把你交给我,我有一生的时间让你感受我到底爱不爱你……”
“……”眼泪掉出来,轻盈地淌在他肩膀,一双纤臂回抱了他,“南宫藤,我还是讨厌你,你赔,你赔,你赔我一生都不够……”
他笑,好像前方是暖阳大地,青葱绿野,可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的眼睛里却分明如蕴含了水光一样,闪闪的,亮亮的。
她看到了,以为是夜空星子。
一场情爱角逐,他赢了,他像是先知,最后一刻,他给了她机会,她没有推他……
第二天。
她醒来的时候,他衣着整齐,坐在床边安静望她。
他附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从被子里将她抱出来,时间如倒带流长的河,他如往常一样,给她穿衣。
她是安静地,安静地任其所为。
一切回归正常,昨晚一切浓烈情话,谁也没有再提。
可是,很明显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悄悄地变化。
慕凝蓝拽住他正往她身上套衣服的手,“南宫藤,我想洗澡……”
南宫藤垂眸,望了眼她并拢的一双纤腿,眸色潋滟,裹了衣衫,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一起。”
“我自己可以。”她趴在他肩头,脸烫红。
“我自己不可以。”他语气淡淡的,却异常霸道。
“……”
关于共浴,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过,由一开始的洗澡衍变成最后一场热烈缠绵,无一次不例外。
当然,也包括这次。
“蓝儿……”
视线被热气腾腾的水柱剪断,他轻柔地唤她,敛着力道,双臂已将她抱起,抵在冰凉的壁砖。
“……”热水冲刷着她如玉娇躯,很烫,可是他的身体更烫,冰火两重天足以撕搅她身心,又娇又蠕的声音,“别……不要了……”
“这么蠕的声音,昨夜没听够……”边说,手上的动作急而不受控,眼睛血红加炙烈一片,在她耳畔粗粗地急说,“一沾你,疯魔的控制不了……乖,忍一会儿,我会快……”
闭着眼睛一沉。
听得她撕气。
他神魂颠倒。
一个小时以后。
慕凝蓝是被南宫藤牵着下楼的,唯恐她腿软跌在地上。
她幽怨瞪他。
还说忍一会儿?男人在那事情上说的话,都是雾中花,不可信。
这人悠闲自若,神清气爽,对她刮人的目光完全视若无睹,攥她腰侧的手臂又收紧。
一楼。
阳台花园,慕震涛给花草修剪浇水,一身合体剪裁的灰色中山装,体态健朗,面容和煦,从庭院侧门回屋。
二人在客厅与慕震涛打过招呼,一行人径直来到餐厅,一一落座。
李婶眼明心细,瞧着自家小姐樱粉娇颜,低眉羞目,微咬菱形小嘴,怎会不懂这对夫妻似有破冰之象?
笑盈盈地从厨房走出来,和佣人将早餐一一端到餐桌。
老人就是图个人气圆满,慕震涛望着妻美夫和的孙女孙女婿,心情不错。
早饭之后,慕震涛便将南宫藤叫到了书房,慕凝蓝则赶在李婶上楼之前,去卧室消灭痕迹。
夫妻常事,让第三人看了去,到底会害羞。
书房。
慕震涛从文案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与他隔了一个书桌距离的南宫藤,“宫藤,这是慕氏百分之三十股份,现交与你手,其余的,一切按照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