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闻言,明明曾经是最希望听到夏至说出这些话的,听到她甘愿留在他身边,察觉到她在为他争风吃醋,这都是期望已久的事,然而现在……
“是你说的,我们已经结束了。”
男人一句冷冰冰的话就像冰锥,狠狠刺入夏至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仿佛要将她拖进无底深渊那般痛苦,她窒息一般深吸一口气,“傅寒声,你真的好狠!”
陆梦溪忍者不爽听夏至说完,连忙上前装作不经意的狠狠撞开她,搀住傅寒声的胳膊,嘴角上扬:“你可真奇怪,听说是你自己提的分开吧?怎么,现在看见寒声哥哥对我好,吃醋了,想回头了?哪有你这样三心二意的女人?再说,就冲你这副模样——你也配?”
夏至本就下盘不稳,更何况还是醉酒状态,被陆梦溪这么一撞,直接跌在了冰冷的地上,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捕捉到夏至摔倒的响动,傅寒声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却硬生生停住动作,状似毫不在意的开口:“不要闹了,让人送你回去。”
“我凭什么听你的?”夏至恶狠狠的回应完,视线转移到陆梦溪身上,“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你以为你在外面的风评很好?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也不值得傅寒声留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陆梦溪脸都绿了,她最讨厌有人当着傅寒声的面说她的不是,于是连忙冲不远处的服务生喊道:“来人,快把这疯女人拖走!”
夏至一骨碌站起,不管不顾的上前猛地拽住傅寒声的另一条胳膊,酒气萦绕在她鼻尖,似乎更为壮胆不少,她就像抢礼物似的拽着男人紧紧不放。
“傅寒声是我的,你别想带走,要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陆梦溪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不要脸一样拉住傅寒声,当即拔高了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当你是谁,还以为寒声哥哥现在还喜欢你吗?告诉你,没有寒声哥哥的宠爱,你什么东西都不算!”
“我是谁?”夏至殷红的唇勾起一个颇有气势的冷笑,“我是傅寒声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傅少夫人,只要我和他一天没有离婚,我就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才是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两名服务生纠结的瞅着这一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拉谁先走。
“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疯女人拖走啊!”陆梦溪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冲服务生气急败坏的叫嚣。
然而比起她的羞愤,夏至看起来却无比从容大气,她望向两名服务生铿锵有力的发出命令:“把这个女人给带走!”
“……是!”
服务生犹豫的瞅了瞅一言不发的傅寒声,尽管拿不定主意,可夏至身上那股傲然的气势更加摄人,以致他们不得不照办,架住陆梦溪就往另一头拐角走,期间频频回看傅寒声的脸色,没发现有异常才松下一口气。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喂,你们……寒声哥哥,寒声……!”
陆梦溪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清,夏至这才满意的转过头望向傅寒声,“心疼了吗?哼,就算心疼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此刻的她压根没有意识到,如果傅寒声有那么一点留情,就不会一句话也不阻拦的放任她处理陆梦溪。
“为什么不看着我?难道心虚了?”
夏至发现男人直到这时刻居然也没有与她对视,不由得怒从中起,抬手想要拿下他的眼镜,不料刚伸手,手腕却被傅寒声准确的握住。
“够了,我允许你无理取闹一次,但也仅仅是这一次而已。”
说完,他蓦然松开夏至,顺势抽回自己的手臂,径直朝前走去,但夏至这会儿酒劲上头,压根没想过要放他离开,她生气郁闷,可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怎么可以?!
“傅寒声!不准走!”夏至从背后一把拦腰抱住了他,“我说过让你离开了吗?我不许你去找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趁着我们吵架趁虚而入,你就不知道拒绝吗?拒绝有那么难?我不要你和她在一起,不要!”
夏至孩子气一般的话让傅寒声心底欢喜,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但也很快消逝,他的耳中不禁回响起夏至在录音笔里说的那几句话,且不论那些话真假,单是知道她曾有那样说过,就让他心里布满阴霾。
“是你说要分开,现在我满足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
傅寒声冷漠的语气就像对待一个不爱的陌生女人,即使夏至喝醉酒感受得不真切,也实实在在的难过了一把,听男人说完,更加不遗余力的抱紧了一些。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我反悔了,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嫉妒!你怎么能转头就去找其他女人?之前说过的话全当谎言吗?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你都没有来找我?为什么?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不爱我了!”
傅寒声心头一窒,随即掰开女人搂住自己腰部的双手,声色如铁般冷硬。
“对,不爱。”
夏至浑身一僵,任由男人高大的身躯与自己拉出距离。
“如你所愿,对你已经腻了,所以收起你死缠烂打的一面,我可没有什么耐心陪你玩旧情复燃这一套。”傅寒声头也未回的丢下这几句,“当初是你说得那样决然,我不是没有挽留过,也不是没给你机会。夏至,不是谁都会无条件永远纵容你。”
“不是的……不会的……”夏至呢喃着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角,可傅寒声却已经大踏步的朝前,没有一丝留恋的留给她漠然高大的身影。
李绥恰好从电梯出来,诧异的瞅了一眼什么情况,随即赶上前扶着傅寒声,毕恭毕敬的开口:“抱歉先生,我来晚了。”
如果不是陆梦溪打电话让他赶过来,也不知道上司会不会被夏至发现出有什么不对,不过目前看来,那个女人应该是没有注意到眼睛的问题。
望着傅寒声被人领着准备从容不迫的踏入电梯,夏至连最后的挽留也说不出口,她迷蒙的醉眼忽然出现一片白花,紧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刚要进入电梯的李绥余光扫见这一幕,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可是却犹豫要不要去管。
“怎么?”察觉到手下的停顿,傅寒声敏锐的问。
李绥一脸为难的开口:“夏小姐……晕倒了。”
傅寒声果断的收回脚步,立刻吩咐:“去带她进房间。”
李绥干脆利落的执行命令,将夏至抱进了傅寒声刚才休憩的客房内,而后听从上司的吩咐去叫医生。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看见傅寒声默默地坐在床头守在夏至身边,伸手轻轻摩挲着女人鬓间的发丝,尽管瞳孔无神,却依旧流露出似曾相识的宠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