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在此刻一齐涌上,笼罩了夏至徬徨失措的心。
“傅寒声不可能这么对我,我不相信!”夏至将王总抵在身前,盈湿眼眶的泪水蓄在其中,却没有掉下来。
王总翘了翘嘴角,“不相信?由不得你相信不相信,我劝你今晚最好乖乖听话,伺候好了我,以后有你的好处……啊!”
没等男人说完,夏至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臂,他顿时痛叫一声,下意识缩回了自己的胳膊,而夏至则趁机推开他跑下了床,凭着一股子蛮力冲到了房门口,可令人绝望的是,她怎么也打不开这扇门!
“贱人!”身后男人怒骂一声追了上来,一把揪住夏至的长发猛地扇了一巴掌过去!
夏至“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脑袋被打得重重偏了过去,一阵头晕眼花过后,呛鼻的酒气扑面而来,王某人再次朝她扑了过来!
“不要!放开我!……傅寒声!傅寒声!救命——!”
夏至奋力挣扎抵抗,努力避开王总恶心的嘴脸和油手,这一刻,她脑海想到的只有傅寒声!
“嘭!”一声骤然巨响,打断了中年男人粗暴的撕扯动作,也震住了夏至的反抗。
明明被关得严实的房门,被人狠狠踹开!
腾起的烟尘和照射进来的光线让夏至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还未努力看清来人是谁,伴随一声嚎叫,身上的中年男人被一脚踹开!
傅寒声阴鸷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一切,像无视一个死人一样掠过王某人的身体。
那一脚是真的狠,让王某人半天没有爬起来,臃肿的身体吃力的在地板上颤动,一个求饶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夏至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哑然无声,不知道是超出体力的抵抗让她此刻彻底卸了力,还是被傅寒声没有温度的眸光所震慑。
傅寒声从容的解下风衣,将夏至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掩去了女人身上因为挣扎而磕绊的青紫痕迹,脸上的巴掌印却清晰可见。
他的凤眸更添森寒,如无间地狱里走出来的鬼神般,眉宇间透出一丝薄怒。
“处理掉。”
早已候在门外的保镖们听令迅速进门,夏至不清楚身后是怎样的暴力场景,只听到那个企图侵犯自己的男人一声比一声高亢的惨叫回荡在房间。
尽管傅寒声这句没有温度的吩咐不是对夏至所说的,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心头发冷,傅寒声的手伸过来时,她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栗,瑟缩了一下。
“夏夏,没事了。”
看见夏至空茫无措的眼神,傅寒声心头一痛,难以想象,如果他晚来一步……
尽管女人下意识的退缩,他还是伸手抱了起来,语气和缓得让人生出温柔的错觉。
“没事了,我在。”
夏至恍惚的抬起眼,定定的看了傅寒声几秒,脑中绷紧的那根弦一下放松,顿觉浑身难受,那股令人燥热又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
直到坐上轿车内,夏至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我想冲个凉水澡。”
傅寒声当然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夏至闭了闭眼睛,语气无奈:“那你放我下车吧,或者……送我回家也可以。”
傅寒声凛眉,“不行。”
夏至抿紧了唇瓣,静默了片刻终于厉声发问:“为什么?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不是还想像那个禽兽一样做他没有做完的事情?!”
“呲啦——”一声急刹车,傅寒声将车猛地停在路边,转头眉峰凝聚。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没有这样想?”夏至抢在他开口之前颤着声音质问:“这就是待在你身边的代价吗?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傅寒声,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放手!如果我再和你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被你连累!”
傅寒声握在方向盘上的指节泛白、绷紧,僵冷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夏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控诉。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傅寒声终于开口:“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俯身想要给夏至系安全带,却被她挥手打开,“不用了,我自己来!”
这一晚本该是欢乐的生日宴会,可是却变成了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甚至对夏至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阴影。
车停在了陆家私宅的大门口,夏至没等傅寒声打开车门就匆匆下了车,冷着脸径直往前走。
走了几步之后,她发现傅寒声默默跟在后面,于是停下脚步转身:“不要过来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傅寒声面容看不出情绪:“你现在状况不好,需要人照顾。”
“说得真好听。”夏至戒备的看着他,“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傅寒声,我已经受够了你,不想再看见你,听不懂吗?!”
傅寒声唇抿成线,在夏至步步后退中没有再紧逼上前。
看见男人终于停下脚步,夏至转过头飞快的走进了玄关处,牢牢锁上了门,直到后背抵在门板上的那一刻,她才安心的舒出一口气。
今天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可怕,而这一切都是傅寒声带来的!
忍着身上的不舒坦去草草泡了个澡,夏至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那种莫名其妙的药效虽然好不容易褪下,却产生了更难受的感觉,让她一阵接一阵的头疼。
不过在后半夜的时候,夏至感觉好了不少,头上灼热的发烫感觉被一股冰凉所代替,只是……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睡梦中的错觉,果然有一个人在房间里!
“你!……傅寒声?!”在看清床头的人之后,夏至惊讶的睁大眼,连困意都少了几分,“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关上门了呀!
傅寒声按住她的肩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看看你的状况。”
作为风月场中的常客,傅寒声即使没有动用过这种下作的手段,也知道市面上这种来路不明的药物有副作用。别说夏至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即使没有,他也不会放心让人一个人待着,所以他才派专人悄悄开了锁进来。
然而他解释再多也没有用,夏至一看见他就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攥着被角冷声开口:“你出去,我不需要你照顾!”
说着,她将敷在额头上的那层湿巾甩了出去。
这样激烈的抗议是夏至很少做出来的,傅寒声直觉不应该只是一件事刺激到她,语气稍微变了变。
“夏至,你冷静一下。”
“是我不够冷静吗?”果不其然,夏至更加歇斯底里,“是你根本不在乎吧!如果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怎么会落入那个男人手里?”
傅寒声眯了眯眼,“我有什么理由安排这一出?今天可是我的生日,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生日?呵,对啊,正是你的生日,所以才更有机会进行人情买卖不是吗?”
想到王某说的一切,夏至没法镇定下来。
“如果不是你布置的这一切,那为什么会让我遭受到这些?说明你身边明明就很危险!可是这么危险你却要带上我……为什么不带上那个叶之微,反而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傅寒声,你真够可以的!”
傅寒声终于明白了什么,刚才的温和尽数褪下,盯着夏至的眼睛沉静如水。
“我说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现在,乖乖睡觉。”
夏至一怔,而后坚决抗议道:“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呢?傅寒声,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困住我,否则……”
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寒声高大的身姿猛地压下。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在客房里经历的那些如潮水般历历在目,恐惧一下袭来,夏至抵着他的胸膛咬牙切齿:“傅寒声,你和那个姓王的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衣冠禽兽!”
“还是有区别的。”傅寒声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我只对你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