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的前脸撞得面目全非,很显然它曾野蛮的亲吻在了我们所驾轿车的侧脸,强扭的瓜不甜,这种‘强吻’导致了两败俱伤,我们伤的要严重一些。 只差一步就离开了市区,乔娜却在最后关头,剥夺了我们逃生的余地。
习惯穿着黑披风,带着单边眼罩的乔娜,双手插兜,英姿飒爽的站在报废的轿车旁边,身后跟着脸色冷漠的刘安云,以及两名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可以用无数溢美之词形容的行动组员。
四个人,组建成一个铜墙铁壁,隔绝了我们与生的希望,将我的求生欲扼杀在摇篮里。
事已至此,已然是生死之敌,不顾一切置我于死地的乔娜,脸上竟然一如往常的流露着歉意之情。这情分,是在缅怀往昔已死的友情,还是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好姐妹,沦落成丧家之犬而扼腕惋惜,我也不知道。
乔娜亲手导演的车祸,将我撞得七晕八素,浑浑噩噩,右肩有点骨折,一动就疼,已经无法再反抗。我很清楚,这一刻,我成了粘板上的鱼肉,烤架上的羔羊,悍匪身下的娇柔女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境地。
透过变形的车窗,乔娜注视着我一会儿,叹了口气,遂转身摆了摆手,将大局已定的现场留给了刘安云处置,她本人驾车离去。
刘安云在两名行动组员的保护下,一脸冷漠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邪,终究胜不了正!”
我满是嘲意的看着刘安云,一手搂着苏靖:“你是正?”
“难道不是?为阳人谋福利,为牺牲的同事报仇,与你们这些邪物死斗到底,我若不是正,谁又是正?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是正,简单一个‘正’字,也和你们这些邪物八竿子扯不到一起。我正不正不要紧,你们邪是肯定的!”刘安云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嘎拉拉’的声音:“乔娜念及旧情,不忍心亲手灭了你们,那就由我代劳吧。”
话音落,刘安云举起手悬停数秒,如宣判令箭般挥下。
两名行动组员,走到扭曲变形的轿车旁,从怀里取出数枚黄符,贴在轿车之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那些黄符随之发生自燃,点点星火眨眼就变成了熊熊大火,将轿车完全吞噬。
火焰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
濒临死亡的苏靖,昏迷的周凤薇,我第一次陷入如此绝望的田地,难道这就是重点吗?一切都结束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能与心爱的男人,至交好友,死在一起,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
若这就是我的终点,那我欣然接受。
火焰的热量,侵蚀着我的皮肤,刺痛逐渐在肌肤蔓延,传达到神经,刺激着大脑。完美的死局,却要接受烈焰灼烧的折磨,真是美中不足的一点。
“呵呵呵,冥妃,冥王,雪影飞鸾,三个声名显赫的人物,竟如此的不堪一击。”火焰之外传来刘安云得意的笑声,他赢了,有资格也有理由狂笑,只是他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就戛然而止。
下一瞬,周围汹涌的火焰,似乎被抽离了所有‘赖以为生’的氧气,一瞬间尽数熄灭。
我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不远处一个女子,缓缓走来。
这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黑发高高盘在头顶,戴着珠钗,有几分‘梅姐的味道’,若不是带着扎眼的黑框眼镜,当真如梅姐的翻版。
身穿黑色小西装的眼镜女子,径直走到车旁,面带微笑道:“就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冥妃!”
我茫然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旁边的刘安云和我差不到哪去,片刻的错愕之后,警惕的注视着眼镜女子:“你是什么人?刚才的火焰是你灭的?阻拦特别行动组办事,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眼镜女子嫣然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惹祸上身?呵呵,都是我去惹祸,祸不敢惹我!”
这回答,简单有力,霸气非凡,把刘安云震得楞了一下。
就在这时,刘安云身旁的一个行动组员,似乎认出了眼镜女子的来历,先是惊愕,随即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抑制的恐惧神色:“组长,这个女人我们惹不得!”
“惹不得?”刘安云诧异的打量着眼镜女子:“行动组乃是由最高当局授权,整个市还有我们惹不得的人?”
“组长,这个女人出现,说明有一个大人物回来了。这个大人物,别说是咱们,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人敢跟他叫板!”
见行动组员神色异常紧张,刘安云并非是鲁莽之辈,看待眼镜女子的眼神随即一缓,多了几分敬意:“姑娘怎么称呼?”
“玉罗。”
“不知道我们行动组,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玉罗发出一声嗤笑,笑音中带着不以为然:“别误会,我来这并非是冲着行动组,而是那个女人。”玉罗伸手指了指我。
刘安云眉头紧锁:“陈潇?这个女人,必须除掉!”
玉罗左眉轻挑,满怀深意的看着刘安云:“你哪来的胆子,敢杀我主人的仇人?”
刘安云再次一愣,疑惑费解的看着玉罗:“按照你的说法,你和陈潇也有仇,我们算是同仇敌忾,为什么不干脆在这杀了她,以绝后患?”
听到这话,玉罗眉头微颦,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厌烦与杀意,手上轻轻打了个响指:“黑杀咒。”
不需要施法,不需要刻画符篆,甚至不需要念诵咒文,只需要一个响指,黑杀咒便凭空而出,轰击在刘安云的肚子上。冷不丁的一击,直接将刘安云打的双膝跪地,捂着肚子干呕不止。
“念你是初犯,我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道,若是胆敢再侮辱我,定杀不饶!”
两个行动组员呆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的举动。刘安云则脸色扭曲,嘴里留着口水,痛苦的问道:“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玉罗冷漠的看着刘安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