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周围的运动员道:“你们如果想让吕峰知道真相,最好暂时离开这里,有些话,不是你们能听的。” “教练,怎么办?”
“要我说,咱们一拥而上,我就不信……”
“拥什么拥,你没看到那个女人下手多黑?吕峰在她手里竟然跟羊羔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难不成比吕峰厉害?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报警!”
“哼,报警也没什么卵用,她敢明目张胆的过来,难不成还怕报警啊?”
“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一帮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无可奈何?”
“女人怎么了,这年头女人当总统,当大官的有的是,没想到你竟然还重男轻女……”
“够了!”教练冷声喝止了周围嘈杂的话语,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沉声道:“看得出我们拿你没办法,但是别忘了,我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男人,把我们逼到那个份儿上,我们就算拼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们走!”
看着教练带着一众人离开的背影,我心里都是挺钦佩这个教练的,能够因为感情而‘滥用私刑’,也能够因为局势而理智思考。
至于张平,在冥妃之躯的影响下,几乎已经对我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我只是用了个眼神,张平就立刻离开了。
等诺大个散打馆只剩下我和吕峰,我这才挪开脚,发现他的肩膀已经被我踩出一个血窟窿,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以后,我竟然也变得这么狠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缓缓起身的吕峰,淡淡道:“有的时候,杀人实属无奈,若是咱俩身份调换,你也会做出这个决定。毕竟有的时候,宁可让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去死,也不要让人忍受着折磨苟延残喘。”
“那我还要谢谢你不成?”吕峰因为疼痛,满头大汗,但是面对我,他仍旧没有妥协。
说实话,我挺不喜欢吕峰的说话方式,显得很没教养,但是考虑到他的心情,勉勉强强算是能够忍受。
我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芳芳感谢我杀了她,至于你感谢或是不感谢,我根本不感兴趣。”
“芳芳……感谢你,杀了她?”吕峰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吕峰,就索性跳过了这个问题,反问他:“之前是不是有一男一女来找过你,女的很年轻很漂亮,带着墨镜。男的是个老头,长着鹰钩鼻。”
“你怎么知道的?”
见吕峰眼神错愕,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一男一女,就是将芳芳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凶手。”
“什么?!”吕峰的身体猛地一震,结果牵动到肩膀的伤口,疼的一阵呲牙咧嘴。
“在当今这个人文已经相当开化的社会,我所知道最残酷的害人手段,无外乎恐怖分子的斩首,以及墨西哥毒枭对待背叛者时的砍去四肢,削为人棍。但是这两种做法,虽然残酷,但是可以让人很快的死去。而那两个人对芳芳的所作所为,比恐怖分子和黑帮残忍百倍,就算我不说芳芳经历了什么,你心里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吕峰攥着拳头,趴在地上,脑门顶着地板,嘴里不断发出呜咽声:“为什么,芳芳从小到大,甚至连鸡都不敢杀,哪怕生活已经非常困难,还会经常去接济那些失独老人。为什么他们会忍心对善良的芳芳下这种毒手,为什么……”
我盯着吕峰,一字一顿:“因为人心,是这世间最险恶的东西。古时那些对付犯人的残酷刑罚,不胜枚举,从人文社会建立之初,人对人的伤害就是最大的。而今,这种残酷暴戾再现社会,就更显得触目惊心。”
我曾看过一篇报道,某个人,仅仅是因为对方踩了他一脚,就杀了对方。这种一言不合就同类相残的做法,就连畜生野兽都做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我从不会明确站到阳人或是阴人的阵营里,而是只区分‘好’与‘坏’而已。
我叫了吕峰几次,让他抬头看我,他没有动,似乎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我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强行把他的脑袋拽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在我杀掉芳芳之前,我曾在芳芳面前向她起誓,一定会为她报仇。”
“为什么?”
“老鹰他们可以为了私心,折磨芳芳。张平可以因为保护女人的心,替我挺身而出。而我,也因为看到了人间惨剧,而杀掉芳芳。世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非要加上一个动机,很简单,我答应过芳芳,足矣。”
“既然你亲手杀了芳芳,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清楚,怕是为了芳芳,你也不能再隐藏那个秘密了。”我只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秘密,但是秘密是什么,我却两眼一抹黑,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取了个巧,算是抛砖引玉。
不出我所料,吕峰注视了我很久,最终咬了咬牙:“为了芳芳……她以前跟我说过很多次,她晚上做梦的时候,会频繁梦到一个相同的人。”
“谁?”
吕峰茫然道:“她说那个人是个女的,穿着一身白袍素冠,是个古代的贵妃。”
贵妃?我眉头紧锁,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连忙质问吕峰:“还有呢?”
“有一次,芳芳被债主欺负,来我家里诉苦,结果不经意睡着了。我一直在她旁边,发现她睡觉竟然会说梦话,嘴里不断的呼唤着妈妈……”
妈妈?我之前还去过芳芳的家里,芳芳母亲对芳芳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冷血来形容,芳芳又怎么可能会想念这种母亲呢?而且我感觉,芳芳梦里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我,准确的说是冥妃。
她为什么喊妈妈,又为什么会梦到冥妃?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吕峰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