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一直紧紧抓着我胳膊的手,终于松开了。 “不好意思,没抓疼你吧。”梅姐的语气竟然有些羞涩,估计她这辈子第一次表现出胆怯。
我倒是挺能理解梅姐的,当初我第一次接触阴人阴事的反应,可比梅姐大多了。梅姐现在的反应,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恐怕一些男人也比不上。
我微微一笑,表示不疼,同时这微笑也算是间接在安慰梅姐。
借助壁炉的火光,我仔细打量阴宅的大厅。
这阴宅一共有五层,民国时期的建筑,很少有超过三层的。我记得我老家的镇上,就有一座民国时期留下的三层小楼,很小的时候,跟我妈进城,我妈还指给我看,说潇潇快看,那就是昌隆大厦。
三层就可以称之为‘大厦’,可见民国时期的建筑物,普遍都是不高的。而现在身处的这栋阴宅,其实原来也只有三层,后来腾龙公司又在上面加盖了两层,才变成今天的规模。
一楼大厅非常大,目测至少有个一百平米左右,正北边有两个楼梯通向二楼,而这两个楼梯却又相互独立,中间有一个缝隙,缝隙里面正好摆着一个西洋大摆钟。不过这个摆钟早已经破碎不堪,里面的零部件也几乎没了。
大厅的地板也很诡异,铺垫的非常对称,左右两边是深褐色的地砖,而在大门对着楼梯中间的位置,则铺了一条青砖。乍显得很整齐,把一左一右分开了,像是一条单独的通道。
这条青砖,不仅把地板分为了左右两部分,似乎把整个大厅都分开了,左右两半大厅的装修风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摆件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异。
大厅落满了灰尘,房梁上也满是蜘蛛网,显得异常陈旧,唯独地板显得很干净,很显然时不时就会有人光顾这里。除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之外,剩下的‘造访者’估计就是圈内人了。
梅姐也在打量大厅,轻声笑了一下:“估计原来的房主有强迫症,把房子装修的这么对称。”
我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有没有强迫症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肯定,房主装修的时候,绝对没有请懂行的人看过,全是凭借自己的心思装修,所以才装成这种大凶格局。”
“大凶?!”梅姐愣了一下。
“你看,大门如果完全打开,正对着北边两个楼梯之间的缝隙。若是把大门和楼梯缝隙看做两个点,那么中间这条青砖路,就是一条线,将两个点连接在一起。换一种说法,就是将屋子一分为二,而且分的干净彻底。我在天罡北煞乾明录中看过,这种格局,叫做天斩煞,乃是大凶格局。住在这里面的人,常会有血光之灾,而且事业不顺,疾病缠身。”
说到这,我伸手指了指大门:“梅姐,你还记得外面什么样吧,葡萄园是什么形状?”
“好像是圆形,周围用篱笆墙圈起来了。”梅姐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凝重道:“这个葡萄园并非是原房主种植的,而是后来腾龙公司种的,把葡萄园建成方的,长的,哪怕是五角星都没问题,好死不死,偏偏建成了圆形。所以葡萄园外围和路也要根据葡萄园的形状去建,如此就形成了一个弧度。”我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这又是另外一个大凶格局,镰刀煞!”
一个天斩煞,再加上一个镰刀煞,也难怪天隆庄园自打建成以后就祸事连连。
我心里不由感慨,危宿北秋困龙索,血月冲煞,天斩煞,镰刀煞,这天隆庄园还真是集万千凶兆于一身!
“难怪苏家古宅建在这里。”梅姐嗓音变得更低了,很显然我说的话,对她刺激很大,现在还能镇定的跟我交谈,已经足够让我刮目相看了。
“苏家古宅建在这里,跟天隆庄园,甚至是这些凶煞格局都没关系。苏家古宅建在这是因,天隆庄园建在这是果。”
按照我的分析,这里以前应该是一片风水宝地才对。后面的危宿北秋困龙索,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并非直来直去,而是有一定的斜坡弧度,这个斜坡的指向,正好是天隆庄园所在的位置。
在风水中,这叫做‘来龙’,乃是吉相。而在南边大约五六里地远的地方,又有一条河,来时我们就经过那条河,河势不大,但好歹也是条河。这叫做面水靠山,又是一种吉相。
自古以来,有权有势的人,选择墓葬所在,都是风水宝地,至少不会建在凶地之上。可惜,后来建造的天隆庄园,困住了龙头,打破了风水,让瑞龙变成了邪龙,才导致这重重阴绝现象。
就在我感叹造化弄人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梅姐竟然从我身边离开了,径直的走到左边的楼梯口。
我赶紧追上去:“梅姐,你发现什么了?”
梅姐半蹲下,雪白的大腿正好从旗袍里叉出来,只可惜这诱人的姿势,在这种地方就算有人欣赏,也是阴人。
梅姐仔细打量着楼梯,片刻之后才开口:“这条楼梯有人走过。”
我自然而然的想到周凤薇,但是梅姐却摇了摇头:“不对,除了周凤薇之外,应该还有其他人,而且为数不少。”
“难道你得意思是说,这楼里还有很多其他人?”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四处打量,却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梅姐点了点头,眼神凝重,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台阶:“这些楼梯都是木头造的,荒废依旧,已经有些糟透了。超出它能够承受的极限,就会变形。你看,这个台阶往里凹陷了将近一厘米,而且痕迹很新,肯定是最近造成的。”
说到这,梅姐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痕迹:“这个凹陷也是人踩出来的,从鞋码看,应该是个男人,但是痕迹却很轻。由鞋码推测身高,这个男人大约一米八的样子,脚宽推测体重,大约二百斤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