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很快把宋明熙入狱的事情传扬出去,不少人都秘密派人打探消息,兔死狐悲,尤其宋明熙还是淮南王世子呢,只差一步就能袭爵,与异姓王也无异了。
若是宋明熙都没好下场,他们这些废帝旧党,保不定要诛九族。
新一派的臣子倒是乐得看他笑话,巴不得他凌迟,早些去死。
当初就有人传,京郊那一役,是宋明熙主使,经过那一战的将士们都恨得他牙痒痒,还有些用私房钱贿赂衙役,要给他加刑。
扶璧在宋明熙入狱后几天才知晓此事,把守牢的衙役都换了批,倒也不是心疼宋明熙,只是见不得自己管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被别人碰。
她想去见一见宋明熙,但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问的太多了,待要准备出门时,又犹豫不前。
恰好徐知晏过来看她,奉上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扶璧喝了一大口,便要告辞。
徐知晏奇道:“殿下,这是要去哪?”
“天牢。”
“……是去看宋明熙么?”
扶璧不想瞒他,于是道:“是。”
“殿下……”徐知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执拗,“牢里阴湿,对殿下身子不利,不宜久待,还是我陪殿下去吧。”
扶璧咬唇:“也好。”
扶璧不想被宋明熙发现,命人取了一个黑色斗篷遮住全身,同徐知晏一起去了天牢。
扶璧出示令牌,衙役放行,没走几步她就停下脚步,不愿再往前走,徐知晏发现扶璧没有跟上,回头问:“殿下,您有什么想问的,要徐某代劳么?”
扶璧巴掌大的小脸藏在斗篷的大帽子里,下半张脸被打上阴影,“我……没什么想问的,关于废帝旧党的密辛,自然有衙役严刑拷打逼问,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
徐知晏抿唇,“臣知道了,里面脏污,怕脏了殿下的新靴,臣愿做殿下的眼睛,去替殿下查探。”
扶璧无声一笑,脸色还是苍白,“徐郎,你真好。”
“徐某说过,”徐知晏躬身:“为殿下做事,是在下的荣光。”
他挺起如竹的脊梁,径直向关押宋明熙的那间牢房走去,不知为何,扶璧总觉得他背影十分落寞。
徐知晏进了牢房,地上一片血污,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他总穿白衣,向来不踏足这种脏污之处。
牢房另一面架子上的锁链捆着一个人,说是人,其实已经没了人形,他的囚服上都是血污,干在身上,已经变硬发黑了,身上一股异味。
头发也是凌乱的,有些沾了血,贴在脸上,有些打成了结。
实在惨烈。
徐知晏问一旁的守卫:“这是宋世子?”
“回大人,这是宋明熙,如今已贬为庶人,不是世子了。”
徐知晏拿出帕子掩住口鼻,“他招出什么了没有?”
“此人嘴硬,我们严刑拷打,问他废帝旧党余孽在何处,他死活不肯招供。”
扶璧潜藏在黑暗中,贴在墙壁边,听他们对话,暗暗捏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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