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珑一双美目紧紧追随夜倾城的身影儿,她的手心儿里沁出了些许的汗水。
她只知道夜倾城是南陵的战神,但是从没有过亲眼见他展示的机会。
难道,他的武功还在萧墨卿之上吗?
夜倾城对着萧隐一伸手:“借你宝剑一用。”
萧隐不做迟疑又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这个世界上,师父第一亲,这宝剑第二,而现在,夜倾城排在了七星剑的前面。
夜倾城抬起手臂,运足了力气,狠狠的向地面劈了下去。
“嘶......”萧隐心疼的啊,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儿。
敢情不是自家的东西,你就可以如此任性?
就算这宝剑能够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你也得小心呵护不是?
宝剑赠名士,红粉与佳人。
只因为,这都是他们的心头挚爱。
七星剑没入了土地一半儿的剑身,发出龙吟虎啸的声音。
夜倾城矮下身子,右手连连挥动,他另一只手掩了口鼻,任黄土飞扬。
一会儿的功夫,浮土之下就露出了一块儿薄薄的木板。
夜倾城腕子一沉,再一翻,七星剑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奔着身后萧隐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萧隐......
你这是显示给谁看啊?
宝剑挟着风声和力道,就奔着萧隐肋下来了。
萧隐气运丹田,身子纹丝不动。
“铮”的一声,宝剑入鞘,毫无偏颇。
萧隐轻笑,好在自己不敢松懈下来,这武功与夜倾城之间,并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
南宫玉轩知道自己的武功与这二位不能并驾齐驱,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尤其是这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若非心意相通,就是并肩作战已久。
“哇,真精彩。”云玲珑拍手称赞。
整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不拖沓,看着特别的赏心悦目。
夜倾城足尖儿一挑,木板就落在了一旁。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下面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南宫竛长叹一声,“倾城,宁妹妹告诉你云雾山的秘密,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错了。你如今毁了这机关,不是让她罪上加罪吗?“
女生外向,宁儿这是把云雾山所有的秘密都一一吐露了吗?
他姓夜,南宫宁却不能不认祖宗吧?
“舅父,女子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夜倾城缓缓的说道,眉梢斜斜的一挑。
讲理么,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那就从三从四德开始吧!
南宫竛一滞,呃,这理由?!
云玲珑却在一旁轻轻咬了咬牙,打死她都不会接受这套理论。
她遵从的只是自己的本心,其他的人谁都别想主宰她的生活。
只是这话且留到日后跟他争辩。
大是大非面前,她知道孰轻孰重。
“而且,母妃不曾跟我说起云雾山不能对外人言明的事情,舅父就算信不过倾城,还信不过自家人么?”夜倾城的语气里带了揶揄的味道。
南宫竛一阵讪笑,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为了一个人去辜负另一个人,这不是什么上乘的选择,何况南宫宁要面对的是整个家族。
你能够辜负的,都曾经是对你根本不设防的人。
信任这东西,很难有人会给你第二次。
“那你?”南宫竛疑惑的瞅了瞅夜倾城,再去看那被破坏了的机关。
“按照方位,这是死门。”夜倾城静静的说。
既然是死门,那就应该是设置了重重机关 的地方。
“你,倒博学。”南宫竛不吝夸赞。
这可不是谁都能明白的。
尤其是夜倾城,金枝玉叶、凤子龙孙,他该学的不是权谋吗?或者是兵法。
要么坐拥这天下,要么护着这南陵的一片天。
“倾城的师尊,是世外高人。”夜倾城把一切功劳都归在了教导他的那个人身上了。
书剑秀才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云玲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高人真多。
随手一抓一大把啊!
南宫竛低头不语,很明显,云玲珑这笑声里有着满满的讥讽。
世外高人?不是谁都配得上的,也不是自己夸夸其谈就可以,更不是后世子孙以为是,那就是。
得到他人承认,本身就是一个艰辛的过程。
“唉,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萧隐也叹息一声,合着自己手忙脚乱的这一通忙活儿,还不如夜倾城这一手,更引人瞩目。
他只配行走江湖,因为不那么累。
强者为尊,在刀光剑影的世界里,他是不折不扣的强者。
而夜倾城,最擅长的是驾驭强者。
再靠近凉亭的时候,南宫竛就走在了前面,伸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按了几按。
云玲珑这才发现,每座凉亭的前面都栽种着几棵树木,竟然排练成了一种特殊的几何图形。原来,这个也是大有深意的。
云玲珑欢呼一声,就想着进入凉亭了。
夜倾城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柔荑。
他身材高大,云玲珑娇小纤细,他就如同一只雄鹰,把她牢牢的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进去吧,没事儿了。”南宫竛看着夜倾城,就想到了夜峰。
他,也会这般护着宁儿吗?
想来是的,那丫头一路平步青云,在后宫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那些画图惟妙惟肖,笔法遒劲,一草一木都活灵活现的。
“这才是大师的手笔。”云玲珑一边看一边不住的点头。
夜倾城等人也出声称赞。
南宫竛微微的红了脸,眼眸中透出了些许的得意。
云玲珑不经意的回眸,把他的神态就尽收眼底。
她一挑眉,笑问:“难道这些都是舅舅的得意之作?“
南宫竛搓了搓手,谦逊的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那,这些机关也是出自舅父之手了?”夜倾城问。
那些机关设计巧妙,落成之前,想必也是一幅精美的图画。
南宫竛摇摇头,“那是你四舅南宫竮的功劳。“
就是那个最年轻,连话也不多说一句的人?
咬人的狗不叫啊!
不是,不能这么说话,大不敬啊!
那个,智者寡言、智者寡言。
云玲珑自己“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南宫家,果然是人才济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