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天璃之行,已成定局。
萧薇更是变表现出了贤良淑德的一面儿,亲自去了披香宫向秦宁道贺。
“妹妹是个福泽深厚的,总算是否极泰来了。倾城那孩子也实在够运气,竟然屡屡遇到贵人相助。”
萧薇向来气度雍容,笑容也是极为得体的。
但是她心中的酸涩,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秦宁淡淡的笑,似乎也忘记了不久前两个人之间还是针锋相对的。
“说起运气呢,这倒是真的。玲珑那孩子,想来是个兴家旺夫的。倾城自从与她订下婚约,就一步一步远离了噩运。看到倾城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真怀疑那是一场梦呢!“
秦宁顺着萧薇的话往下说,只是夸赞的人却是云玲珑。
萧薇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痛了手心儿。
她就不明白了,云玲珑做她的准儿媳的时候,就是一个鲁钝至极的蠢丫头,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她竟然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哩。
一个人五官再精致秀美,若是缺乏灵气,也不过是没有生气的瓷娃娃。更何况,世人都是先入为主的思想,有云依依那样才貌双全绝色的女子在侧,云玲珑唯唯诺诺、不加修饰,可不就活成了最难堪的模样?
所以,夜展扬悔婚另聘,她是赞成的。
而且这人选,她也非常满意。
云依依是天璃青年女子中,容貌最为出色的。更何况,被退被换的,都是晋王云九霄的女儿,这也不算对不起云家。
但是,偏偏这一切,都在大局已定的时候,出现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结局。
云玲珑在宫宴上,一袭白衣白裙,顾盼生辉的妙曼姿容,就连萧薇的心底也不由自主的跳出了一首诗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一刻,她和夜展扬其实都是追悔莫及的。
错失了佳人,而且还白白便宜了夜倾城。
本来是想看云玲珑和夜倾城的笑话,到今日才知道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
别人不说,不是不知。
而秦宁,现如今就与她打着机锋。
云玲珑是兴家旺夫的,只是在许给夜倾城之后。那就是说,夜展扬放弃了她,实际上,是等于放弃了运气。
而云依依虽然身为晋王府的嫡女,是不是宜室宜家,都还是不得而知的。
因为,谁都看得到,在数次的明争暗斗中,都是云玲珑轻而易举的占了上风。
“所以本宫说,妹妹才是这后宫之中最有福气的人。”萧薇心里的酸意泛滥成灾。
秦宁,这个可恶的女人,不但分去了皇上大部分的恩宠,还生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儿子来与她的展扬争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前者,她可以忍;但是,后者,她不能让。
“皇后娘娘,论福气,这六宫之内,谁能比得过您呢?这上头的太后、太贵妃,可都是您最亲的亲人啊!“秦宁只是性子清冷,不喜与人争斗,但是谁若不知死活的故意冒犯,那战斗力也是瞬间爆表的。
萧薇是最不愿意提起这两个老妇人的。
她身为六宫之主,这后宫就是她的天下。可偏偏有那么一位老太后端坐上头,她无论如何也逾越不过去。
再说那位太贵妃,明明也是萧家的人,就应该跟她互相扶持。可是就因为自己一着不慎,她就不声不响的疏远了自己。
如今,是半点儿也指望不上了。
秦宁今天特意提起这两个人来,诚心是给她添堵啊!
这对儿母子,真的是一个也留不得了。
“妹妹这话说得本宫听着倒顺耳,若是这后宫的妃子都跟妹妹一样,恪守自己的本分,实乃圣上之福,本宫之福。“萧薇也顺势敲打着秦宁。
才过了没几日,这披香宫就不肯惺惺作态了。
秦宁知道她这又是为夜峰留宿披香宫心生不满,但是两个人情深意浓的时候,恩爱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情不自禁,这又怪得了谁?
何况,夜峰涎皮赖脸的,还拉了儿子助阵,自己总不能做得太过吧!
“是,多谢皇后娘娘的教导。做妃子的本分,就是不能忤逆圣意,秦宁一定牢记在心。”
秦宁一副受教的模样。
萧薇的指甲再度陷入了手心儿,这贱人,虽然表面上很是谦恭有礼,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是句句带刺儿。
不能忤逆圣意,就是要婉转承欢了。她这是与自己执意作对儿到底了吗?
有时候,她真想当众责骂秦宁是个狐媚子。
只是她素日做出这一贯清冷的模样,实在跟那几个字不贴边儿。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好处,迷得皇上神魂颠倒的。
“妹妹说得极是。这安王即将出使天璃,展扬又身在边关,我们身边都冷清了,素常无事,是要多多走动,才显得我们姐妹亲近。”萧薇很难得的主动邀约。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南陵日后一定是展扬的。
两个该正面交锋的人天各一方,那么她就应该谋而后动。
只有后宫一团和气,夜峰才会对她少一些关注,也更方便她行事。
秦宁只是笑笑,一句客套话,何必放在心上。
她宁愿在披香宫里看一片一片秋叶飘落,都不想看到萧薇的这张脸。
世人皆说皇后娘娘贤德、深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但是她分明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只写了两个字儿:虚伪!
萧薇照例是仪态雍容的离开。
只是后宫里有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有人说,皇后娘娘果然贤德,待贵妃娘娘和安王都是情谊深厚的。
不止是主动前来贺喜,还给了安王府不菲的赏赐。
在她的心中,嫡子、庶子,都是一视同仁的。
也有人说,妃子中最受宠的是披香宫的那位主子,皇子中最受待见的是战功赫赫的安王,皇后娘娘这是刻意示好来了。
但是不论是哪种说法,大家都知道,披香宫是越发的不好惹了。
对这些话,秦宁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闲话是说给闲人听的,南陵似乎要变天了呢!
但愿,这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