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帮忙？”
李耀东并未在意李原的语气，看起来反倒很高兴。
毕竟这还是自从他回到京城之后，第一次向自己这个父亲寻求帮助。
这种能够拉近父子关系的好机会，自己又怎么可能错过呢？
“直接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不，只要是你说出来，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去摘！”
“用不着你上天，我只是想让你找几个人。”
随即李原便将之前在滨江发生的事情都给他说了一遍。
听完李原的话，原本还满面笑容的李耀东叹了口气：
“你果然还是没听劝啊，非要调查你母亲的事情吗？”
“你就说能不能帮忙吧，你要说不行，我现在就离开，以后也再不会劳烦你……”
“别着急啊，我也没说不帮你。不过要不是你说，我还真不敢想你母亲可能与修界有关系……那个女人有什么特点吗？”
“除了戴一张冰玉面具之外就没有其他特点了，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很强，非常强！”
“好吧，我会动用李家的一切情报网帮你调查此事，尽快给你个答复。”
见他答应了，李原迅速地将碗里的饭塞进了嘴里，然后看着柳若冰说道：
“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回家吧。”
柳若冰点点头，于是李原准备带她离开。
见二人要走，李耀东有些不舍，连忙起身准备挽留：
“时间不早了，晚上开车也不安全，要不然你们住一夜明天再……”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话说到一半，李耀东双腿突然一颤，整个人顿时向前倒去。
“小心！”
柳若冰见状大喊一声，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谢谢你若冰。”
“真的不要紧吗？”
见他状态似乎不太好，柳若冰关心地问道。
李耀东摇摇头：
“真的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有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李原眉头微蹙地看着这一幕没说话。
其实他刚才也听到了李耀东摔倒的声音，并且要扶的话也能扶得住。
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一来自己不知道李耀东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演苦肉计。
另一方面自己从内心中抗拒这么做。
但此时看着李耀东，他才发觉昔日这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一家之主真的老了。
也许是因为疾病的折磨，也许是因为内心的愧疚，也许是因为一直无法获得自己的谅解。
但这又能怪谁呢？
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吗？
当年和那个年轻小三在床上激烈缠绵时他是否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虽说对于自己的无动于衷，李原有着充分的理由，但此刻看着苍老的父亲，他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同时他也很庆幸柳若冰替自己出手扶住了他，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跌倒，自己或许会感觉到愧疚吧？
自己居然会为这种家伙而感觉愧疚吗？
想到这，李原没有说话，直接拉开餐厅的门走了出去。
“您小心一点，千万别再摔倒了，要不然这个年纪摔倒很麻烦的。”
见李原走了，柳若冰简单地安慰了一句后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离开，偌大的一个餐厅里就又剩下了自己这么一个孤家寡人，李耀东突然悲从中来，瘫坐在了椅子上。
失神的他下意识朝着桌面看去，结果看到在餐盘的倒影当中有一抹雪白。
起身到镜子前一看，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鬓角上居然出现了一片白发：
“呵呵，原来我也到了这一天了！”
与此同时，柳若冰也追着李原上了车。
“你刚才真的是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
李原面无表情地看着车窗外。
“不管他如何无情无义，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多少应该对他有点关心啊，看着他跌倒，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对此李原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我刚才没注意到而已。”
“你可是连子弹都能躲得过去的人，又怎么可能没发觉身边的人要摔倒呢？每一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的反应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呢……”
“那家伙能和你比吗？他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活该！当初他抛妻弃子和情人欢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母亲的感受？我们那个时候心如刀绞的痛苦他又体会到哪怕是万分之一了吗？”
见李原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柳若冰只好温柔地劝说道：
“我知道你因为过去的事情记恨他，我也知道我肯定无法体会到当初你们母子的痛苦，但我看你父亲的状态不太好，你是不是应该适当地关心一下他……”
“我的关心并不能帮助他。”
此时李原也恢复了平静：
“他的恶性肿瘤已经是晚期了，状态差其实正是因为这个，恐怕他没几天了，就算是我关心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一听这话，柳若冰顿时懵了：
“怎么会这样？可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你是不是更应该……”
“行了，我自有分寸，这个话题就别再继续了。”
随后的几天里，柳若冰每天都是按时上下班，努力工作；李原则是在杜玥的带领下开始接触力原集团的经营事务，偶尔参加几场高端的商业聚会。
看起来两个人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不过李原的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滨江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李耀东的调查需要很长时间，没想到仅仅在三天后，李耀东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小原，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又想和我继续父子间的对话？我劝你还是……”
“不，是你之前要的调查有结果了，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回来一趟吧。”
听到这，李原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的十点钟了，此时柳若冰洗完澡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
李原想了一下：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他穿好衣服：
“那家伙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说是调查有了结果。”
“这么快？不过也没必要现在就过去吧？都这么晚了。”
“也许有些情况比较重要，电话里说不方便吧。你先睡吧，我会让袁姐和秦姐她们注意下这边的情况。”
想着李原能够和父亲去说说话也是好的，于是柳若冰也没有再阻拦：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要是太晚了就在家里睡吧。”
“嗯，我知道。”
和对门的袁娇秦媚说了一声之后，李原便下楼驾车直奔李家庄园赶去。
回到李家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多了。
李原来到父亲的房间，发现他还没睡，似乎是一直在等自己。
“来了？”
李耀东笑了笑：
“快坐吧，困不困？我给你倒杯咖啡吧？”
本想拒绝，但看着他眼中那一丝期待，李原最终点点头。
“还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卡布奇诺，不加糖的那种。”
李原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温暖的液体顿时驱散了一路狂奔的寒意。
“时间不早了，有什么结果，赶紧说吧，说完了你也早点休息。”
于是李耀东打开抽屉，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李原：
“我把任务下达到了李家情报网的每一环，甚至让影杀者也一起出动寻找，但却并不顺利，你说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天段法修根本就毫无踪迹，就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至于她的那三个手下倒是查到了一些记录，但大多和你了解的一样，都是他们为了掩护身份而制造的假信息，在你从滨江回来之后，他们便和那个女人一起消失了。”
此时李原也打开了那个袋子，发现里面的一些回复报告也都是“查无此人”。
看到这，他眉头微蹙：
“什么意思？你大半夜把我叫过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查到吧？”
“你别着急啊。”
此时李耀东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说的是‘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你能够明白这个意思吗？”
听到这，李原怔了一下。
紧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站起来：
“你不会是想说她在另一个世界吧？”
李耀东点点头：
“在我们普通人类的世界上找不到她存在的痕迹，是因为她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是说修界？”
“没错。”
李耀东又将另一份文件交给了李原：
“虽然作为世界八大家族之一，我们华夏李家在这个世界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和关系网，但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人类世界的家族，是无法掌控和影响修界的！而且对于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来说，修界都是一个神秘而又未知的存在。”
对于这一点，李原自然是清楚的。
当初在化境跟随师父学习的时候，他就和自己说过：修界和凡间是两个独立存在的世界，两个世界虽然通过某种方式连接在一起，但却互不干扰。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说《哈利波特》里普通人类的麻瓜世界和魔法世界的关系。
“说起来我也认识不少修界的人，但他们也没听说过这个戴面具的天段法修，只有一个在修界的情报贩子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是什么？”
李原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说在修界也是有不同阵营的，而在一个神秘之地，一直以来都存在着一个上古教派，据说这个教派有很多的独门秘宝，其中就有一块天冰宝玉，而这个天冰宝玉的材质很像是你形容得那个女人的面具，他猜测那个面具应该就是用天冰宝玉制作而成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就是这个上古教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