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圳,你……你想起来了吗?”白微影试探性地靠近司华圳,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将司华圳嘴角的血迹拭去,一滴清泪不期然地从眼角滑落,“阿圳,你真的都想起来了吗?你是我的阿圳吗?”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司华圳轻抬起手,婆娑抚摸着面前这张让他魂牵梦萦,至死都不能忘怀的清丽面容,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道:“都是我不好,着了千回的道,让你为我这般的伤神。”
白微影喜极而泣,她紧握着司华圳的手,梨花带雨道:“只要你能够想起我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走下去。”
白微影说罢,更是情难自已地扑到了司华圳的怀中,司华圳同样用力地回着白微影,似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两人重新恢复了往日的亲密无间,可这落在落在旁人的眼里,却是犹如那砒-霜一般。
萧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不断起伏的心绪,这样的一幕无疑是在用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可他却没有丝毫的立场去吃醋,或是做些什么。
“好了,这种事情呢,习惯就好了。”邹域的语气倒是没那么沉重,虽然他也不想看到白微影与司华圳这般亲昵恩爱的模样,让他觉着自己更加多余。
可是总比连看都看不到要好得多,毕竟有些人,能够相遇,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邹域斜眼打量了一番萧璟,他与萧璟都是男人,自然是知道萧璟在打些什么主意,他原先还以为这个萧璟会不择手段地将白微影占为己有,可让邹域意外的是,萧璟同样选择了默默守护着白微影。
两人倒是虽是性子不大合,但在这件事情的选择上,倒也算是殊途同归。
萧璟并未搭理邹域的话,而是轻咳了一声,很是煞风景地开口道:“这里现在也不安全,还是先行离开再说吧,免得被什么人给追上来才是。”
萧璟这话说得也是不无道理,毕竟他们前脚才姿态强硬地闯了敬平王府,依着千回的性子,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白微影和司华圳。
尤其是司华圳,这可是千回费尽心机才好不容易抢来的男人,若是就此拱手相让,千回又如何甘心?
萧璟面色不善地瞥了一眼司华圳,吐槽道:“还真是一个蓝颜祸水,竟是平白惹出了这般多的祸事。”
司华圳感受到了萧璟身上散发的敌意,他不慌不忙地与萧璟的眼神相对视,而后淡声道:“这事情自是本王不对,待本王回去后,必然会好生补偿影儿,断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司华圳说着,又垂眸望向白微影腰间的伤口,剑眉紧蹙,心底的怜惜与自责更盛,“都是我不好,竟是这般混蛋,居然失手刺伤了你。”
“无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白微影带上了几分揶揄的意味,打趣道:“还好没什么大碍,若是你再用力些的话,说不定现在你已经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司华圳见白微影居然还有闲心取笑他,宠溺地轻刮了一下白微影饱满小巧的鼻头,无奈地摇头道:“你啊,总是这般为我着想,倒是让我越发得心疼你,离不开你了。”
“行了!”邹域忍无可忍,听着这两人说情话,他的牙都快要被酸掉了,“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们俩注意着些,真是……”
萦绕在心头的迷雾与重压如数散去,但是危险始终存在,就在邹域的话音刚落下时,脚步声响起,几人顿时便收敛了神色,而后转身,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千回到了那山间的那一捧泉眼处时,白微影等人已然没了踪影,龙三耸动鼻尖,说道:“这里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足以证明,这里是有人来过的,这周围地势高耸,他们必然是进了谷中。”
“那还不赶紧去追人?”千回无声地催促道,虽然依旧不能说话,但是配上那张脸上扭曲和愤恨的神情,自是不难猜出这语气该是有多么的恶劣。
龙三不屑地撇了撇嘴,事情之所以会落到这般的田地,不就是因为千回轻敌所致吗?若是千回能够警醒着些,也不会让原先的优势全然都变成了劣势。
龙三面色未显,提起千回的衣领,飞身跃向山谷深处,其余的人紧随龙三其后。
“不好!这里居然是一条死路。”邹域环视了周围一圈,却是发现除了这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却是再没有了别的退路。
身后追兵不舍,往前是万丈深的悬崖,两相夹击,却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们要追杀的人是本王,不如本王便佯装被他们俘虏,你们寻着合适的时机离开便是。”司华圳沉吟了片刻,沉声开口道。
萧璟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道:“你还真是小瞧了我们,既是有本事救你出了那铁桶一般的敬平王府,又如何能这般轻易地就束手就擒呢?”
“萧璟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而且,这既然是追兵,那么除去有千回的人在,必然还有司苑琼的人在,你若是落入了司苑琼的人手里,那才是自投罗网。”白微影同样否认了司华圳的这一提议,但一时半会,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千回等人追了上来,将几人逼得直退到了悬崖边上。
白微影轻轻扯了扯司华圳的衣袖,司华圳不露痕迹地半垂眸,见白微影指了指悬崖底的方向。
两人之间早已有了深切的默契,如今只需要一个动作暗示,一切便都了然于胸。
司苑琼针对的人是司华圳,而千回想要杀的人却是白微影,只是有司苑琼的人在,千回是伤不到白微影的。
既然这两方的势力各自有所图谋,那么他们便联手再做一场戏给司苑琼和千回看,在破釜沉舟过后,方可换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