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圳去到白微影的院子中时,白微影已然围着斗篷坐在院中,显然是在等着司华圳到来。
“夜里温度凉,你在这儿坐着作甚?”司华圳快步走至白微影身侧,蹙眉道:“你若是想等我,在房间等便是,何苦坐在这院中受罪?”
不等白微影说话,司华圳便又自顾自地牵紧白微影的手,在感受到佳人手心的温度时,又嗔怪道:“这手倒是不怎么凉,但你以后记着,莫要再这般了,我本就担心扰了你休息,你现在这样,不是更让我担心吗?”
白微影瞧着司华圳这般喋喋不休的模样,却没有感到半分的厌烦,反而觉着萦绕在四周的寒意在顷刻间便消散,留下的只有司华圳与她的掌心相握时所传来的温暖。
“我知道了。”白微影认错态度良好,软声道:“你担心我,我也同样忧心着你,怎么样,今夜的事情可还顺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司华圳一边牵着白微影朝屋内走去,一边回答道:“今夜一切都如我所设想的那般,司苑琼答应退婚了,只是,我有个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白微影转过头,在对上司华圳毫无保留的信任的眼神时,她半垂着眸道:“阿圳,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待到你恢复了记忆,我会将它们都如数相告,可以吗?”
白微影对司华圳也是同样的信任,只是重生一事太过荒谬,她无法确定现在记忆尚且残缺的司华圳,能否接受这样的事实。
“好,你既然不想说,那么我便不问。”司华圳的指腹轻轻婆娑着白微影粉嫩的唇瓣,“我也觉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此良辰美景,就这般辜负,倒是可惜……”
屋内的气氛因着司华圳的后半句话,瞬间变得暧昧起来,白微影的心口处传来剧烈的跳动,无一不在诉说着她此刻的心动。
司华圳浅尝辄止,细细地品尝着樱唇的美味,白微影也闭上了眼睛,专心地回应着司华圳的亲吻。
待到两人重新分开时,白微影早已是面红耳赤,司华圳瞧着白微影如玉般的脸颊两侧飞来的两朵醉人的红晕,更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影儿……”司华圳的声音喑哑,“怎么办?我不想走了,我只想就这样与你待在一处,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司华圳分外灼热的目光落在白微影的身上,似是要将她拆吞入腹,白微影面色一窘,暗骂了一声自己委实是不争气了些。
两人早已有过夫妻之实,按道理来说,这不过是普通的亲吻而已,白微影也不应该是这般的模样。
可如今对于司华圳的触碰,白微影却是被撩拨得芳心大乱,她稳了稳心神,无情拒绝道:“不可以,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明日还有朝会呢。”
司华圳不满地撇了撇嘴,眸中的控诉与哀怨之色更浓,“影儿,你真的忍心赶我走吗?我可以在天快亮时离开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也不会误了早朝的,你就……”
白微影有一瞬间被司华圳的话所说动,可不知怎的,她又突然想起了千回,原先的旖旎心思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不可,我虽是解了与司苑琼的婚事,但是你的婚事可未曾解除,比起我来,你的才是最为棘手的问题,所以呢,你就先乖乖回王府,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白微影像是哄小孩一般地应付道。
司华圳满头黑线,在白微影眼中,他就是这般的好糊弄吗?
不过白微影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与白微影虽两情相悦,但如今他若是贸然留宿的话,是对白微影的不尊重。
司华圳压下心底的失望与遗憾,在白微影的嘴角处落下轻柔一吻,随后便翻窗离开。
夜色更深,白微影打了个秀气的呵欠,随后便熄了烛火,朝床榻走去。
翌日,早朝过后,司苑琼便去了御书房,皇帝近日来有些精神不济,听司苑琼说话时也是有几分萎靡。
“陛下,臣弟所求,还望陛下恩准。”司苑琼咬着牙将请求退婚的话说完,可皇帝却未有半分的反应,他见皇帝似是要睡着的模样,又扬高音量道:“陛下,臣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是白姑娘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臣弟也不想逼迫于她。”
皇帝这才清醒过来,在听到司苑琼居然要请求退婚时,不可置信般地追问道:“苑琼,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啊,而且你对白微影也算是情根深种,怎的不趁此机会将人娶回府呢?这感情以后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司苑琼摇头道:“臣弟不愿委屈了她,所以便由臣弟来做这个恶人。”
皇帝见状,也只能应了司苑琼的请求,感叹道:“你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啊,先前从国库拨出的那些赏赐,便照旧留在你府上,待到白微影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再去下聘,省得来回颠倒,麻烦。”
皇帝本就不是一个拘泥于纲常伦理的人,这所谓的圣旨,也是随心所欲地想收回,便能够收回的,而且司苑琼也着实帮了他许多,皇帝自是不会拂了司苑琼的面子。
由此,赐婚于白微影与司苑琼的圣旨便就此作废,而那些给白微影送去的聘礼,也由柳襄带人从白府取回。
彼时江氏正梳着妆,在看到铜镜中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蛋时,更是觉得厌恶,这张脸竟是连从前她半分的姿色都比不上。
江氏原先为了保命,倒也不觉得这张脸有多么的难以入眼,可现在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扯下,江氏也没了后顾之忧,再重新看去,却是渐渐生了想要换回原先那张脸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经生根,便在江氏的心底开始疯狂地生长,她拿起一根金簪,缓缓划过脸颊的一侧,留下刺眼的红痕。